第0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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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雀翁連恨帶怒,已面無人,想不到自己的兵刃出手,竟未能把對方制服輪下。對方非但不退,竟敢赤手空拳向自己動手,這真是一個極大的諷刺,他忍不住桀桀冷笑了兩聲。
依梨華從斜刺裡縱來了,她擔心譚嘯手無兵刃,會吃大虧,嬌軀縱過,一言不發,掌中綠玉枝用“烏龍穿塔”之勢,直點朱蠶小腹“丹田”綠玉杖上,帶起一片疾嘯之聲,不容白雀翁稍緩須臾。
三人這一動上手,一時間已是三四十個照面,竹影婆娑之下,三條人影竄高縱矮,施展全力,拼命廝殺成一片。
白雀翁心中雖恨惡異常,奈何對方二人合力,配合得嚴絲合縫,只要有一方危機,另一方定必拼死命救之,所以一時之間,得他極傷腦筋。
在另一方來說,依梨華一管綠玉杖,儘管施得得心應手,可是絲毫也佔不到半點上風;而譚嘯更吃虧在手無兵刃,朱蠶月雙輪展開,附近丈許方圓之內,休想欺進身去。所以他只能以內家掌力,得隙發上一掌。三人這麼拚命,誰也要不了誰的命,只是看誰能持久,誰就可制對方於死命。
一盞茶之後,三人都不氣如牛。白雀翁先時把他們估計太低了,此刻才知道,那譚嘯只是吃虧在手無兵刃,否則自己就不堪設想了。
他一邊動手,一邊在仔細觀察譚嘯的武功門路,發覺這年輕人掌法極為奧妙,內力尤其充沛,如假以時,自己等四人,只怕也無一是其對手。由是心中愈怕,愈怕也就愈恨,真恨不能用月輪把他劈成兩片。偏偏那依梨華,挾其西派天竺怪異杖招,節節進,完全是拚命的招式,使朱蠶不得不分心兩下,時候一久,他可就心中有些急了。
同時,被譚嘯所傷的後,先還能以氣護封,勉強轉動,時間一久,真氣渙散,那地方可就覺出隱隱的疼痛來了。
在這種種因素困擾之下,朱蠶不得不存了退卻之心,一雙光四的三角眼,得隙就向旁邊溜著。忽然,他尖叫了一聲:“你們閃開!”他口中這麼叫著,一分雙腕,用“大鵬雙展翅”的勢子,霍地一分月雙輪。
譚嘯和依梨華以為他是一招殺手,都不向兩下一分。
就在這一瞬之間,這老兒以“一鶴沖天”的輕功絕技,霍地把身子騰了起來。這一次他是甩足了內力,安心想要脫逃的。所以身形縱起,足有六丈高下,竟舍竹門不落,直由竹梢上掠了下去。
譚嘯不由怒叱了一聲:“老朋友,想跑麼?”驚怒之下,雙手一按,也施展出“一鶴沖天”的輕功絕技,由竹梢上掠了過去。
依梨華可沒有這麼純的輕功,她只能勉強縱上竹梢,但要想由上邊飛掠而過,卻是不行。
他們三人,一個跟一個,當依梨華飛上竹梢,正是譚嘯落地之時,而譚嘯落地之時,卻又是白雀翁騰身撲上牆的一剎那!
白雀翁身形如箭,方往牆頭上一落,猛可裡,面一聲低叱:“去!”朱蠶只覺得,劈面一股極強的勁風打來。他是久經大敵之人,只一聞風,已知有高手暗中發難。
這老兒雖在連番失利之下,仍然餘勇可賈,向後猛一個倒仰,用“粉蝶讓金蜂”的身招式,雙足一跺牆頭,反彈出三丈有餘。
事有湊巧,他落身之地.竟正在譚嘯身前。這種送來的機會,譚嘯怎會放過?
他口中冷笑了一聲:“去吧!”當時用“捧雲敵風”的出手招式“噗”地一聲,已按在了朱蠶後上。跟著向外一抖!就算你白雀翁有天大的本事,這時也是無能為力了。
這老兒還算識得厲害,他猛力向前一竄,多少解了些譚嘯的內力。
儘管如此,那矮小的身子,仍橫著直飛出去,足有丈許以外。往地上一落,可是再也站不住了“噗”的一聲,坐在了地上。
白雀翁就地一個翻身,站了起來,只覺得兩處眼,火也似的辣痛,他苦練的護身遊潛功,竟為譚嘯這一擊,擊散了多半,不由嚇了個魂飛九天。當時一咬牙,猛地向後一縱,這才向牆外望去。只見一個全身白衣的青年,直地站在牆上,不用說,方才那疾勁的掌風,定是這年輕人發出的了。白雀翁慘笑了一聲,向後面踉蹌了三四步,啞著嗓子道:“足下何人?敢與我朱蠶為敵!”譚嘯本想就勢撲上,把朱蠶就手除了,可因為這白衣人的突然出現,也不由驚怔了一下。但他立刻看出來人是誰了,當時大喜過望,抱了一下拳道:“袁兄來得正好,請助小弟一臂之力!”白雀翁朱蠶這時面一變,獰笑道:“朋友!你可要放明白一點,這事情不是你可妄自手的…”白衣人滿面戚容,悲憤地冷笑道:“朱蠶!我知道中原武林中有你一號;可是我們沙漠有沙漠的規矩,你既入了沙漠,我可容不得你撒野!”白雀翁朱蠶本是極為狂傲的人物,可是這時面對著三個強敵,再加身上負傷,對方只要一聯手,自己萬無幸理。一時間,不有些心驚膽戰了。
他獰笑了一聲:“老夫與此二人有血海深仇…”才說到此,白衣人厲叱了聲:“住口!”朱蠶怔了一下,他沒想到,居然有人敢這麼對自己說話,不由翻了一下三角眼,老臉一紅。那白衣人大聲叱道:“他二人既在我家居住,就是我袁菊辰的朋友。朱蠶!你來不報去不稟,簡直視寒舍如無人之境,你也太狂了!”袁菊辰口中這麼說著,身形一晃,已飄至牆下。他冷笑了笑,右手摸著頸前那口短劍的把柄,向外一展,一聲脆響,閃出一口光四的短劍。劍光映著他的臉,一片陰冷,寒似秋霜。
他抖動了一下手中短劍,冷笑一聲:“來!來!來!白雀翁,在下綠玉軒主人不才,今夜要瞻仰瞻仰你這馳名中原的老前輩,看看你那月雙輪上,到底有什麼傑出的能耐!”他口中說著,那口薄如紙片的短劍,卻像一泓秋水似的,閃著彎彎曲曲的白光。
人們的目光,從那種光影裡,立刻體會到一陣冷森森的覺。可以想知,這定是一口斬鐵削金的寶刃。
可是那劍光卻遠不如他眸子裡的光彩更可怕!
白雀翁朱蠶雖然身負兩處內傷,可是面對一個少年人的挑戰,他怎能退縮?
在勢不得已的情況之下,他作了一個極難看的冷笑,用尖細的嗓音,慢地道:“年輕人!你真不知天高地厚。你說我狂,我看你比我還狂得多…”他陰險地舒了一下眉:“告訴我,你和譚嘯是什麼情?你犯得著為他賣命嗎?”說著,他抖了一下月雙輪,自嘲似地笑道:“我老頭子自出道以來,這雙輪子下可從來沒死過冤死鬼,小朋友,你可要想明白了!”袁菊辰仰天一聲狂笑,這笑聲裡似含著哭的聲音。他此刻的情緒,正陷於極度哀傷的錯綜複雜的情裡,他那倚為生命的愛情火焰熄滅了,人生在這種時刻,可說是毫無價值了。
白姍的死,也就等於他的死,他對一切都生出了偏的看法!
不巧得很,這個不知趣的老人,卻在這時冒犯了他的地。
他那一腔剋制已久、無從發洩的憤怒,一股腦地全送到朱蠶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