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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頹廢到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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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思新本是攙扶我的,但他卻突然倒下,我也倚著他重重地栽了下去,周舟本想拉住我,沒想到自己卻被我帶倒,幸好她摔在我的身上,而我的身下是先倒在地的齊思新,齊思新倒下後又被我們以重壓,居然沒有“哎呦”一聲,只是一動不動地躺著,周舟將手放在齊思新的左口,覺那裡的仍舊在劇烈動,也就放了心。

楊陽還在樹下躺著,旁邊幾個人七嘴八舌地議論下一步怎麼辦,有人說回去給他取條被子,讓他睡在這裡,有人說用繩子把楊陽捆在樹上,以防被人拖走,還有人說往楊陽臉上撒,把他澆醒。

周舟聽到這些胡言亂語後,當機立斷打電話給我們宿舍,片刻後,張超凡帶領十幾個剛下自習的人趕到事故現場,二話不說,抬起楊陽、齊思新和我就走。我被他們顛來顛,嘴裡突然湧出一股噴泉,洶湧直上,他們趕緊把我放到馬路牙子上。周舟跑進路邊的一家小飯館問老闆能不能讓我進來坐會兒,喝口茶。老闆問我怎麼了,周舟告訴他說我喝多了,老闆在“噢”了一聲後決定不讓我進去休息,僅同意免費倒一杯茶給我,讓我坐在外面喝,並一再叮囑周舟別忘記把茶杯還回去。

我吐過之後又喝了周舟端來的茶,清醒了許多,微微睜開眼睛,看到一個騎車人從我面前駛過,便指著那個人問道:“他是誰,為什麼騎車呀?”騎車人回頭看了我一眼,飛快地蹬了兩步車,消失在路的盡頭。

張超凡等人把我抬到宿舍樓二層的時候,我拼命地叫他們放下我,因為一層的進口處有一面大鏡子,我每次從此經過必要對著鏡子照一下。他們耐我不過,只得將我抬回一層,扶我站在鏡前。

我對著鏡子觀察許久,居然分辨不出鏡中哪個人是我,卻一低頭看到腳下的半截菸頭,我彎撿它,抱怨地說:“真是費。”無奈如何努力也無法撿起,最後一使勁,整個身子重重趴到地上。他們喊起當年知青在北大荒開墾時的口號,才勉強將我抬起,說我沉得像頭懷孕的老母豬。

他們把我抬到上,我和衣而臥,睡了過去。張超凡把我安頓好後,透過窗戶對一直等候在男生樓前的周舟喊道:“你回去吧,他已經睡著了。”周舟又衝張超凡喊道:“晚上睡覺看著點兒他,別讓他從上掉下來!”張超凡說:“放心吧,已經把他捆在上了,絕對掉不下來。”周舟說:“捆松點兒,別勒壞了。”張超凡說:“知道了。”周舟不安地向窗口張望了一眼,忐忑地走回女生樓。

不到中午的某個時刻,我醒過來,楊陽和齊思新還在抱著被子睡覺,我的手機在此時響起,是一條短信:我去早市給你買了水果,如果睡醒,給我打電話,我把水果給你送去。是周舟。

後,當我們再去那家火鍋城吃飯的時候,老闆竟然將營業時間由24:00提前到18:00點,以馬上打烊為由,拒絕我們入內,我們只好另尋他館。

我的同學們評價一家飯館好與壞的標準是看它門口的地上是否被吐得一片狼籍,它反映出此家飯館是否深受大眾歡,我們可以從地面的穢物中分析出什麼菜是這家飯館的特菜。但不乏一些飯館為了引顧客,他們會用啤酒熬一鍋大米粥,再添加些末或菜葉,然後分成幾堆,分別倒在自家門口裝作酒客吐出的穢物,以此引誘過往的消費者上當受騙。

我評價一家飯館的好壞更看中這家飯館是否有衛生間,否則我還要為了喝幾瓶啤酒而輾轉奔波於酒桌和飯館外的牆角或某輛麵包車的後面之間。如果我是飯館老闆,無論如何我也要在飯館內修建一個廁所,哪怕沒有屋頂也不要緊,一年中才有幾次降水呀,可一個人卻要在一天中上好幾次廁所。如果飯館裡有廁所,那麼客人就可以敞開了膀胱使勁地喝,他們不能只喝酒不吃菜,所以酒水會帶動菜的銷售,這樣一來,飯館的營業額上去了,利潤也高了。只要多賣出幾盤花生米和幾瓶啤酒,修建廁所的錢很快就會賺回來,這是一次投資,長久產出效益,何樂不為。

我和周舟在這學期選了一門叫做“世界政治經濟形勢”的課程,上課的第一天,老師說:“雖然我們這門課是選修,但同學們要認真對待,為了能夠讓大家做到上課認真聽講課後認真複習,我為大家編寫了一套教材,這套教材的定價是19塊8,我知道你們都在花父母的錢。所以給大家抹去零頭。”我以為她要抹去9塊8,賣10塊錢,可她卻說:“我決定把這本書以19塊錢的價格優惠出售給大家,現在開始購書。”說完,此老師從講臺下面搬出五大包書,擺在課桌第一排,眾學生一片議論。

此老師又說:“你們買了這本書就能夠順利通過‮試考‬,‮試考‬內容全部出自這本書中。”於是,一些學生紛紛離開座位,手裡攥著錢排隊購書。

此老師從容不迫,又是收錢找錢又是送書,還不時地舉起一張百元鈔票對著熒光燈照來照去,遇到沒有把握的時候,她就會疑惑地將目光盯在遞錢同學的臉上,看他是否神情緊張,惴惴不安,只有這個同學表情平靜,問心無愧,她才會將那張百元鈔票裝進錢匣。

我本來是不想買這本書的,老師並沒有強迫我們非買不可,但我卻不能不買,因為老師不但把書賣給學生,還將買書學生的名字記錄下來,如果她沒有在這份名單中找到我名字,那麼無論我期末‮試考‬的成績有多好,她都不會讓我通過,如果我為此憤憤不平而去找她對質的話,她會有足夠強大的理由說明我為什麼不及格…你不及格是因為你沒有買我的書,你沒有買書就不可能按書本中的內容好好複習,由此導致你必然會不及格。所以,為了順利通過‮試考‬,我還是勉強和周舟站到買書的隊伍中。

給老師19塊錢,老師遞給我一本書,我雙手接過書,翻到扉頁對她說:“老師,您給我籤個名兒吧,我要把這本書拿回去認真拜讀。”老師聽後說:“沒問題!”於是開始找筆,翻遍全身,沒有找到。我掏出自己的簽字筆,說:“給您用我的筆吧!”老師接過筆,手有些顫抖地在那本書的扉頁上面寫下自己的名字。

這本書第二天便被我放到底下的鞋盒裡,從此再也沒有翻過。

讓此老師簽名真是多此一舉,但令我驚訝的是,她居然沒有謙虛地推讓一下,就滿口答應下來,難道她真的認為我對她佩服得五體投地?這本書讓她簽過名就等於被糟蹋了,否則我會將這本書以低廉價格賣給某個書販,好歹是本新書。

後來我在沒有看過一眼書的情況下,順利通過此門‮試考‬,這件事情給我的覺就是:只有花十幾塊錢買老師的書,使自己的名字出現在買書學生的名單中,才可萬無一失地通過‮試考‬,與其說是買書,不如說是在那份及格名單裡為自己的名字買個一席之地,求得不被老師下黑手。

趙迪和張超凡在這學期的體育課中選修了武術,這件事情對張超凡來說簡直就是一個超級錯誤。首先,張超凡的肥碩身軀非常不適於此類肢體運動;其次,他的腦神經只適合思考問題卻不擅調動身體各器官,所以,他總會比別人慢半拍,每當別人把腿踢出去的時候,他卻剛剛把拳收回來,像他這樣的人不捱打才怪。

張超凡擁有一股不服輸的勁頭,他經常在課間請趙迪為他指點律。一次,我下課後到樓下菸,看見趙迪正帶著張超凡在花園樹後襬拳腿,我知道他們是在切磋武藝,便衝他們喊道:“趙迪,你丫幹什麼不好,偏要教張超凡練車**,小心一會兒警察逮你來!”我本無他意,只想開個玩笑,卻未料到趙迪像只瘋狗一樣,向我狂奔過來,如果不是我給了他一板兒磚的話,險些被他連抓帶咬地個滿臉花。當時我見他來勢兇猛,便抄起地上的磚頭,隨手給了他一下,沒想到他這麼不打。

後來我帶趙迪去校醫院縫了八針,還請他吃了一個星期的小炒,算作營養賠償,再後來我才知道趙迪當初為何那般玩命地向我撲來,原來他真的是一名不折不扣的車**分子。

一天晚上,趙迪沒有回宿舍睡覺,我們都認為他回老家了,可第二天早晨,電話鈴突然響起,是公安局打來的,他們說趙迪昨晚同幾名車**分子在北海後門靜坐,今天一早被帶至西城分局,正在等候處理,讓我們派老師或學生代表前去領人。

我們認為此事非同小可,便上報了老師,老師又上報給校長,校長覺得沒有繼續向教育局彙報的必要,做出讓我和楊陽帶著學校證明去公安局領人的決定。

到了公安局,一名老警察反覆叮囑我們:“帶回去要好好說服教育,年紀輕輕的乾點兒什麼不好,非要練車**!”我們把這句話帶給老師,老師找趙迪進行了一次長淡,告訴他不要再誤入歧途,將力用在學習上面,趙迪向老師保證說:“‮試考‬前我是不會再練了,等考完試我要痛痛快快地修煉,繼續增強功力。”老師問趙迪為何如此執不悟,趙迪說:“我們村子裡沒有不練車**的,上至七旬老叟下至三歲頑童,全以練功為榮,我們已經剷除跳大神等封建信,改用科學方法強身健體,練車**正是最好的途徑。我們村的廟宇裡已經不再播放南無阿彌陀佛的音樂,而是換成李師傅的磁帶,香火特別旺。”老師見趙迪不可救藥到極至,便不再堅持勒住他這匹即將跌落懸崖的野馬,任其自甘墮落下去。

不久後,趙迪再次被關進公安局,事出並非由於靜坐和修煉,而是因為對李無志的盲目崇拜。那次,趙迪乘坐長途汽車去懷柔玩兒,途經三元橋的時候被警車攔住,警察上車搜查乘客的身份證,眾人中唯獨趙迪沒有將身份證帶在身上,警察聽他又是外地口音,便懷疑他是車**分子,企圖去懷柔進行非法活動。趙迪在嚴厲的警察面前臨危不懼,一口咬定自己不是車**分子,為了驗證趙迪真的不是車**分子,警察讓他大喊一聲:李無志是大混蛋。趙迪還真喊了,他仰天長嘯道:“李老師是大混蛋!”警察一拍大腿,說:“拿下!”趙迪便因此被拷了起來,帶去公安局。

警察帶走趙迪後,立即將他送上遣回江西老家的火車,可趙迪卻在火車尚未開出河北的時候就中途下了車,換乘返回北京的火車,又出現在學校,無論老師和系主任怎樣苦口婆心地開導,趙迪依然我行我素,夜晚之時出入於校內各個陰暗角落,堅持不懈地練習。

趙迪對車**的痴程度已達不可自拔的地步,他買了一本牛津詞典,說是要翻譯李無志的英文版著作,瞭解最新動態,他考英語四級的時候也沒有如此投入過。每晚熄燈後,趙迪還要坐在上修煉片刻,他要把宿舍的窗戶全部打開,說是為了收集地氣,我心想住五層怎麼能收集到地氣,除非跳下去,這個季節蚊子並沒有消失,依然猖獗得很,窗戶被趙迪打開後它們便大批湧入,咬得我們五個人遍體鱗包,唯獨趙迪靜坐如處子而完好無損,可能蚊子對車**分子敬而遠之,如果真有這等好事,我也會身而出修煉車**的。

我覺得有一首歌是專門寫給趙迪的:每當深夜人靜的時候我總也睡不著,我在考慮我的功力會不會越來越好,練成了又怎能樣沒有人會知道,或許李老師只是瞎說但我卻不能放棄信念,我要練練練練不停地練,想不練卻不能不練…

趙迪受車**毒害之嚴重使我認為他第三次被警察抓走的子近在眼前。就在我們為趙迪憂心忡忡的時候,馬曉蘭卻被警察帶走,因為她被懷疑向男人提供*情服務,與她一同被帶走的還有一個老闆,是搞皮大衣生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