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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才不聽呢我覺得呂梅他們不會這麼快吧”韓對此事到驚訝。

“哼,馮凱和季悅早就這樣了。”我不以為然地說。

“啊!”韓瞪大眼睛,彷彿聽到的是天方夜譚“你怎麼知道的?”

“我當然是聽馮凱自己說的。”馮凱、鄭勇是我高中時期親密無間的好朋友,我們無話不說,只是他們對我考入北糯笊願蟹嚦,因為他倆和他們的女朋友都考進了海淀區的一所走讀大學。

我的話刺到韓,她又一句話不說了,只顧低頭走路。

“怎麼了?”我問她。

“沒事兒。”她從自己的思考中醒悟,抬起頭說“我們怎麼辦。”

“你想怎麼辦就怎麼辦,和他們一樣也行,不想同合汙也可以。”

“我是怕…”

“怕什麼?”

“算了,不說了,你趕緊送我回家吧!”韓拉著我快速向公共汽車站走去。

我明白韓所說的“怕”指的是什麼…我們對明天沒有把握,不能把握自己,更不能把握別人。

第一次和周舟做*愛的時候,出現一個有趣的曲。當時,我脫去褲子,把它扔向一旁的架子鼓,鑰匙從褲兜裡跌落出來,正好砸到吊鑔上,發出“嚓”的一聲,像是為我們準備進行的事情打奏出開場序曲。

第二次和周舟做*愛的時候,我們在上並肩而坐,擁抱著親吻,我的手慢慢伸到周舟衣服的裡層,撫摸她冰涼的肌膚。我慢慢傾倒身體,將周舟壓於身下。

突然,我想起一件事情,便站起身,走到架子鼓前,敲了兩下鑔片。

“你這是幹什麼?”周舟問我。

“我們第一次的時候,鑰匙砸在上面,響了一聲,現在我們是第二次,我要讓它響兩下,以此類推,看它究竟能響到多少下。”我扔下鼓錘,又回到周舟身邊。

這件事情做得真是多此一舉,一年以後,當我和周舟來到這裡行事之前,我都要拿著鼓錘敲上好半天,周舟自己坐在上,用手捂住耳朵,說:“吵死了!”再後來,事情發展到更為嚴重的地步,我用一隻手已經無法應付那麼多下了,只好兩隻手輪番上陣,直到敲出的聲響符合我們這次的數目。

敲完相應下鑔後,我垂下雙手,完全沒有了力氣和興趣,周舟坐在一旁匪夷所思地瞧著我說:“白敲了吧!”這個暑假,我完全沉浸在自己的理想世界,忘記自己的身份,忘記自己身負跨時代的大學生、首都未來建設者的重任,將一切不合實際的和被強加於身的稱謂統統拋至九霄雲外,沉浸在自己的喜怒哀樂中。

暑假結束的前幾天,樂隊暫時停止排練,大家稍作休息,準備接下一個苦悶學期的開始。

我和楊陽決定利用這幾天出去轉轉,聽說某地有批發打口帶的商販,價格合理,於是第二天一早,我們便坐上開往那裡的火車。

我所說的這個地方距離北京並不遠,只有二百公里左右,歸河北省所屬,是一個以販賣廉價商品著稱的小鎮,這裡聚集了全國各地的假冒偽劣商品,其市場混亂程度引了無數不法商販來此經營,打口帶屬於非法音像製品,在這裡得以盛行亦在情理之中。

火車上的人並不多,楊陽上了車倒頭便睡,我也本想睡一會兒,無奈楊陽在睡覺前囑咐我說:“第一,看好咱們的東西;第二,盯著點兒,別坐過站。”既然楊陽率先使用了兩人中只有一個人可以睡覺的權利,我只好履行兩個人中必有一個人時刻保持頭腦清醒的義務,看著楊陽坐在對面悠然地閉上眼睛。

我身旁坐著一名四十多歲的男子,他一上車便主動跟我搭話,我本以為可以此消磨旅途的乏味,但同他聊天實在乏味,他始終在吹噓自己去過很多地方,北至承德,南到保定(瞧這幾個地方,始終沒出河北),於是我便將目光轉向窗外,不再理他。但這並沒有結束他做出讓我更加厭煩的事情,他在受到我的冷落後,竟然自己唱起歌來,毫不顧及我的受,幾乎唱遍八十年代末和九十年代初的所有免費歌曲,讓我身心備受摧殘,這絕對是對我意志力的一個大考驗。從他嘴中唱出的歌曲全是一個調兒,音高在他嘴裡僅體現在聲音的大小上,而且還略帶港臺腔地把“東方之珠,我的愛人”唱成“東方滋珠,我爹愛”給我覺他吃過鳥屎,糊了一嘴。最後,此人在一曲《亞洲雄風》後結束義演,不知是出於彈盡糧絕還是因為我這個惟一的聽眾在忍無可忍下,不再在乎他的自尊,說了一句:“真噁心。”火車到站,我叫醒楊陽。下了火車,我們詢問了車站的工作人員,返回北京的火車將於下午5點鐘從此經過,僅此一趟。

我們走出車站,眼前一小片空曠地帶停著幾輛“摩的”我們走上前去,問其中一位司機去那座易市場怎麼走,這位師傅伸出胳膊指著遠處比劃了半天,我們還是不明白,索坐上他的車,隨他前往。

司機問來此做什麼,我們告訴他此行的目的,他說批發打口磁帶的人不在易市場,買賣全部在村中民房進行,我們說那就進村子,於是司機調轉車頭,帶著我們向另一個方向駛去。

“摩的”停在村中的一片民房前,一條黃大狼狗拴在樹上狂吠不止,我們給了司機三塊錢,他開著車子揚長而去“摩的”尾部“嘟嘟”地冒出黑煙。

進了村子,我們走進一個敞開大門的院子,一箇中年男子正光著膀子捧著一大碗麵條“唏哩吐嚕”地吃著,他看見我們,問道:“找誰兒?”我們問:“你知道哪兒有批發打口帶的嗎?”中年男子搖搖頭說:“不知道。”我和楊陽轉身離去,他叫住我們:“哎!要大黃嗎?

“大黃?”我以為他指的是那條拴在樹上的大黃狗。

“就是黃片兒,特清楚。”

“不要。”我們出了院子,沿著狹窄的土路繼續前行,全村的院門緊閉著,裡面彷彿發生著不可告人的秘密。拐過土路,面走來一個五六十歲的大娘,她問我們:“你們是幹啥的?”

“我們想買點兒打口磁帶。”

“你倆跟我來。”大娘在前面引路,我們跟在後面。

大娘把我們帶到另一座院門前,彎從石頭底下摸出一把鑰匙,打開門“你們是不是要這些東西?”她指著院落牆角的那堆紙箱子說。

我和楊陽走過去,掀開紙箱一看,成百上千盤封面各異的打口磁帶推積在裡面,我說:“沒錯,就是它!”大娘說一個外地人租她的房子沒給錢就跑了,這些東西是那個人倉促逃跑遺落下來的。我們問大娘打算怎麼處理,大娘說:“俺啥玩藝兒也不懂,這些破爛也不值幾個錢,你倆想要就搬走吧!”我們聽後分外高興,當即掏出50塊錢給大媽,以示謝。

大媽接過錢說:“這多不好意思,要不你倆拿點葡萄走吧,俺家自個種的,可甜了。”說完,大媽走進屋子,拎出兩大塑料袋葡萄。

我和楊陽僱了一輛“摩的”將那一箱打口帶拉到火車站,辦了託運手續,然後又坐著“摩的”去逛那座聞名遐邇的易市場。我們一邊看著千奇百怪的商品,一邊吃著大娘送給的葡萄,吃完兩袋葡萄已是四點半,於是趕往火車站。

由於我和楊陽吃葡萄採用的是吃葡萄不吐葡萄皮兒的方法,所以當我們上了火車後,便覺肚子隱隱作痛,我倆輪番上陣,在回到北京的這段時間裡,強行霸佔了我們那節車廂的廁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