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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回陳玄霜拜師鬼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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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過了多少時間,方兆南忽覺道被解。

他睜眼瞧去,只見面前擺著一盤牛,兩個饅頭,和一碗清茶。

陳玄霜笑意盈盈的坐在他的身側。

方兆南腹中雖然飢餓,但他心中疑竇重重,那裡能食用得下,抬起頭來,望著陳玄霜道:“師妹,這是怎麼回事?”陳玄霜點頭笑道:“你快些吃啦!吃飽了咱們還要趕路。”方兆南道:“咱們要到那裡去?我必須要早些找個清靜地方,療養傷勢,還得要趕赴覺夢、覺非兩位大師之約。”陳玄霜奇道:“這兩個名字似非普通之人?”方兆南道:“他們是少林一派中僅餘的兩位前輩。”陳玄霜仰起臉來,格格一陣大笑道:“咱們要去的地方,安靜的很,那地方只有咱們兩個…”微微一頓,又道:“你已經一天沒進飲食,有什麼話吃完了再說不遲。”方兆南暗裡觀察,發覺了陳玄霜格大變,短短的時光中判若兩人,她似乎已有了堅強的獨立格,不像以往那樣情意纏綿。

他心中暗暗歡喜道:“她這般一變,當不致再為兒女柔情所困了”也就不再多問,狼虎嚥般,匆匆食畢。

陳玄霜微微一笑,道:“夠了嗎?”方兆南道:“夠啦!”陳玄霜伸手一指,又向方兆南暈上面點去,方兆南待喝問,話還沒有出口,道已經被點中。

就這般糊糊塗塗一連數次,每次都有陳玄霜替他備好了食用之物,拍活他的道,催他快些食用,食用完畢,立時又點了他的暈

他只覺每次清醒後進食之處,都不相同,問起陳玄霜此時行止何處,為什麼要點他暈,陳玄霜總是支吾以對,不肯坦言相告。

這次,方兆南又被拍活了道,睜眼一看,不心頭大駭。

原來他的‮腿雙‬雙臂,都被鐵練鎖起,之間,也被一條牛筋捆著,那鐵鏈和牛筋的長度,剛好可讓他變換一下坐臥的姿勢。

除此之外,再難移動,陳玄霜的寶劍衣物就放在身前不遠之處,但人卻跑得不知去向。

他意會到命運已把他帶入另一個新奇的境遇裡去,這境遇充滿著漫漫歲月的折磨。

他緩緩閉上雙,運氣調息,勉強壓制下心中的忿怒動,大約過了一頓飯工夫之久,突然步履之聲,傳了過來。

睜眼看去,只見陳玄霜滿臉笑容,一身新裝,緩步走了進來,側臉望了方兆南一眼,笑道:“方師兄,你幾時醒來的?”這時,方兆南已恢復了鎮靜。

他反覆思量眼下形勢,自己動和惱怒,不但與事無補,反將使陳玄霜暗自得意,當下談談一笑,道:“我醒來很久了。”陳玄霜慢慢蹲下身,嬌柔一笑,道:“你現注‮腿雙‬雙臂都已被鐵鏈鎖起,吃飯穿衣都得我幫助你了!”方兆南極力使聲音保持著平靜,溫和地說道:“師妹把我重重鎖綁於此,不知是何用心?”陳玄霜微微一笑,道:“這還用問嗎?”方兆南道:“小兄想不出哪裡得罪了師妹,如何不問?”陳玄霜道:“你沒有得罪我,而是我怕你變了心,唉!我要和你常相斯守,永不分離,只有用這個法子了。”方兆南劍眉聳動,冷笑一聲道:“師妹的情意深摯,小兄是不盡,但師妹卻忽略了一件事情。”陳玄霜奇道:“忽略了什麼事?”方兆南道:“鐵鎖重重,只不過鎖住了我的人,但你卻沒法子鎖住我的心。”陳玄霜呆了一呆,默然說道:“我如不用此法,只怕連你的人也鎖不住了!”方兆南心中暗暗忖道:“她一個涉世未深的少女,忽發奇想,做出了此等之事,如若言詞間咄咄迫於她,只怕要引起她更偏的舉動,看來此事,急它不得,只有慢慢的設法勸解於她了。”只聽陳玄霜柔聲說道:“我買了各各類的綢緞、剪刀針線、鍋碗瓢…”方兆南暗道:“看來她倒是存心要長居此地了。”但口中卻緩緩說道:“鍋碗瓢,用來煮飯食用,你買了各綢緞,不知是何用心?”陳玄霜笑道:“我要做很多的衣服,穿給你看。”方兆南暗暗忖道:“你把我鎖在此地,寸步難移,我那裡還有心情欣賞你各新裝?”陳玄霜長長嘆息一聲道:“我雖然沒有鎖練加身,但卻要夜留在這裡陪你。”方兆南搖搖頭嘆息道:“師妹,你這是何苦呢?”陳玄霜道:“你不要急,我已看好了另一處長住的地方,那裡風景宜人,草長花香,過兩天我備好了食用之物,咱們就去。”方兆南道:“你把我的‮腿雙‬雙臂全都鎖了起來,再好的景物,我也難以欣賞,留在此地也是一樣。”陳玄霜道:“不要緊,等我準備妥當之後,就解開你身的上的繩鎖,只用一條長長的鐵鏈,把你鎖起,你就可以自由行動了,不過距離只能限定於方圓百步之內。”方兆南奇道:“你還要準備什麼?”心中卻暗暗想道:“以我此刻的武功,單憑一條鐵鏈,豈能鎖得住嗎?”只見陳玄霜秀眉兒聳了一聳,笑道:“你不用打如意算盤,準備逃走,當你身上的繩鎖鐵鏈解開時,你的武功都已被我廢去了。”方兆南吃了一驚,道:“什麼?你要廢去我的武功?”陳玄霜道:“你不用再會武功了,吃飯穿衣,都有我照顧於你,你還要武功做什麼?”方兆南暗暗嘆道:“最狠婦人心,看來果是不錯。”他垂下了頭,默然不語。

陳玄霜柔聲說:“方師兄,你心裡恨我嗎?”方兆南緩緩抬起頭來,說道:“在下這條命乃姑娘所救,如果再傷在姑娘手中,那也是甚為公平之事。”陳玄霜呆了一呆,道:“你想自絕嗎?”方兆南悽苦的一笑,道:“你如當真的廢了我全身武功,我縱然生在人世,也沒有什麼意義了。”陳玄霜道:“爺爺死前,常對我說,如我想過一輩子快活生活,那就不要再學武功,隱身林泉,作一個漁村漁婦,棄離江湖生涯,不要再和武林中人物來往,現在想來,爺爺的話,一點不錯…”方兆南道:“話雖不錯,可惜是為時已晚,咱們已經被捲入了江湖的是非之中,縱不找人,人亦將找你,想跳出江湖是非,談何容易。”陳玄霜笑道:“所以我要找一處僻靜的山野,以避人耳目,天下之大,何處不可以安身立命,等我們有了孩子…”忽覺一陣羞意,泛上心頭,盈盈一笑,垂頭不言。

方兆南卻是愈聽愈是驚心,但四肢加鎖,傷勢未愈,縱有逃走之心,卻是無逃走之能。

陳玄霜緩緩抬起頭來,望望天,道:“咱們該做飯吃了。”起身走了出去,撿起幾塊山石,堆起了一個簡單鍋灶,點燃火摺子,燃起堆積在旁邊的木柴,燒了起來。

方兆南冷眼旁觀她忙得興致甚高,一會兒洗碗切菜,一會兒淘米下鍋,嘴角之上,始終掛著一份輕盈的笑意。

她似是對這種工作,充滿著興趣和歡樂。

他輕輕嘆息一聲,緩緩別過頭去,暗道:“她的作為雖是離奇荒唐,但卻是心摯意誠,怎麼想個法兒,勸服於她才好。”匆匆時光,方兆南在鎖練加身中,愁苦的度過了三三夜。

在這三夜中,陳玄霜對待他極盡溫柔,換衣吃飯,服侍得無微不至。

夜晚間設塌身則,伴他相眠,除了那系身的鐵鏈、索縛之外,幾對他任何的吩咐,無不悉心料理。

經過了數夜的養息,方兆南自覺功力、體能都恢復甚多,心中暗向盤算道:“明要想個法子,把她差譴出去,然後試試看能否震斷鎖練。”次晨天亮,方兆南故作歡愉之容,一掃幾來的愁眉苦臉,柔聲對陳玄霜道:“師妹,這裡是什麼地方?看來像是一座突巖之下。”陳玄霜道:“不錯,這突巖在一座天絕峰的山之間,下臨百丈懸崖。”方兆南道"此地無花無草,小兄又寸步難移,終所見盡都是一塊塊的山石,當真是悶得很,師妹曾經提過,有一處風景絕佳之處,不知距此多遠?”陳玄霜笑道:“近得很,就在咱們這座山峰後面一座峰頂之上。

方兆南道:“不知師妹幾時要遷居後面峰頂之上?”陳玄霜道:“我要在那山峰之上搭上一座木房,以供你宿住之用。”方兆南心中暗喜,急急說道:“不知師妹幾時動手?”陳玄霜長嘆一聲,道:“早想要去做了,但因你行動不便,我不忍離開。”方兆南笑道:“你快些去吧!早些做成了,咱們早搬過去。”陳玄霜略一沉,道:“既是如此,我今天就去。”方兆南怕起她的疑心,不敢再催迫於她。

陳玄霜在方兆南身側,擺好了食用之物和水壺,帶了刀斧而去。

方兆南待她去遠之後,暗中提聚真氣,猛力一掙,想把身上的鐵鏈掙斷,那知鐵鏈堅度甚深,方兆南用盡了氣力一掙,竟是掙它不斷。

他長長吁了一口氣,又再暗運功力,每覺氣力充沛之時,就用力一掙兩臂的鐵鏈,他堅信憑藉自己的功力,震斷鐵鏈,並非什麼難事。

那知足足耗去了半工夫,兩條鐵鏈,仍然是完好如初,心中大為奇怪,暗道:“是我功力未復,還是這鐵鏈打製得特別?”凝目望去,只見那如小指的鐵環內,隱隱泛現出金黃之,也不知滲入了何物打成。

他雖然發覺鐵鏈有異,但仍然不肯死心,不停的調息內力,不停的用力掙扎,他氣力逐漸恢復,掙動之力,也一次比一次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