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回情未了生不如死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那衣服襤褸,一直未發一言的青雲道長,突然大喝一聲,縱身一躍,落到那書案之旁,一把拖過案上存書,高聲說道:“哪一個如若妄自出手,我就先把此書毀去!”紅衣少女怒道:“放手,你和我相約之言,難道忘懷了嗎?”青雲道長笑道:“在下和你相約之言,只管送你進入血池,而且言明平分羅玄遺物,眼下既然見到了羅玄遺物,那誓約自是該到此終止。”紅衣少女突然一收手中繩索,青雲道長突然一側身軀,繩索竟然完全脫落了下來。
紅衣少女吃了一驚,道:“你幾時解開了身上的索縛了?”青雲道長道:“貧道這段時之中,無時無刻不在研究解除這索縛之法,初入血池,我已解開,只是還未見羅玄遺物,我不便自脫索縛而已。”梅絳雪放聲大笑,道:“你已是眾叛親離,陷身於山窮水盡之境,眼下只有一條路可以選擇。”紅衣少女道:“我處境雖尚未至你所說之境,但仍願聽聽你的高論。”梅絳雪說道:“一朝無二主,雙雄不併立,你如願聽我之命,我願出手助你”紅衣少女怒道:“如我不願呢?”梅絳雪道:“那我只好坐山觀虎鬥,袖手看火燒。”紅衣少女咬牙切齒的說道:“你別忘了方兆南的
命還握在我的手中。”梅絳雪先是一怔,繼而淡然一笑,道:“不要緊,你縱然殺害了他,可是自己也難保活命。”紅衣少女道:“你可是寧為玉碎,不作瓦全之想嗎?”梅絳雪笑道:“了不起我替他終生戴孝…”陳玄霜突然冷哼一聲,接道:“你是他什麼人,要替他終生戴孝?”梅絳雪還未來得及開口,那紅衣少女卻搶先接道:“你當真不知道嗎?我這風華絕代的三師妹,和你的令師兄,早已兩情相投”方兆南冷冷喝道:“霜師妹,不要聽她胡說!”陳玄霜雙目中稜芒閃動,低聲對那紅衣少女說道:“你放開我的方師兄,我就全心全意的助你。”紅衣少女凝目沉思了片刻,道:“放了他並非是什麼難書,但我如何能信得過你?”陳玄霜道:“我說過就算,難道還要起誓不成?”狡詐的紅衣少女默察陳玄霜神情,突然放低了聲音道:“如若令師兄索縛被解,得還自由,和我三師妹聯手一起,咱們豈不又多了一個勁敵?”陳玄霜道:“那我就連他一起殺了!”紅衣少女微微一笑,道:“好吧!我信你之言就是。”緩步走到方兆南的身側,解開了他身上的索縛。
她索縛方兆南的手法,異常奇奧,都是人身的大關節,只要她一緊索縛,立時百脈俱縮。
是以,方兆南一路行來,全無掙扎之能,只有俯首聽人擺佈。
方兆南數十夜的束縛,一旦為人解去,心神登時一暢,緩緩伸動兩臂,長長吁一口氣。
只聽那紅衣少女柔柔細音,鑽入耳際,道:“你身上的索縛雖已解去,但服用劇毒未解,如不按時服用我的解藥,仍然要毒發而死,你的命,仍然緊握在我的手中。”她施展千里傳音之術,別人只見她口齒啟動,不知她說些什麼?
梅絳雪冷眼旁觀著這些人的舉動,也不出手攔阻,只是微微冷笑。
方兆南在這段時間之中,連番身歷生死大劫,對什麼事都看得淡了甚多,緩緩的回顧了那紅衣少女一眼,默不作聲。
陳玄霜慢慢走到方兆南的身側,緩緩說道:“方師兄。”方兆南微微一笑,道:“什麼事?”忽聽青雲道長大聲喝道:“曹道兄,大愚禪師和天星道兄,來了沒有?”曹燕飛仍然靜靜的站著不動,長長嘆了口氣,道:“兩人進入血池之後,和道兄門下張雁一齊失蹤,迄今生死不明。”青雲道長一皺眉頭,道:“石、耿兩位老前輩亦不知他們下落嗎?”石三公和耿震相互望了一眼,搖搖頭,默不作聲。
原來青雲道長心想自己陡然發難,搶得羅玄遺物,石三公、耿震等定將群起支持,那知這三人竟是靜靜的站著不動。
要知三人對適才傷脈發作之苦仍留下深深畏懼,那痛苦當真是求生不能求死不成,已不敢妄生叛離之心。
雖然心知青雲道長用意在招呼幾人,合力保護羅玄的遺物秘笈,但卻不敢響應,只好裝作茫然不解。
梅絳雪目光緩緩由青雲道長臉上掃過,冷笑一聲說道:“這血池之中,有許多定期的災禍,不解其道之人,決難躲過,羅玄的存書之地,豈是輕易可犯的嗎?”突然提高了聲音,對石三公等說道:“我要走了,你們願意留這裡,我也不管。”轉身向外行去。
葛煒大邁一步,緊隨梅絳雪身後,出室門。曹燕飛、耿震、石三公,相互望了一眼,魚貫相隨而去。
紅衣少女望著梅絳雪的背影,呆呆出神,她雖然機智絕倫,但對梅絳雪這等冷熱難測的神態,也有些猜測不透。
梅絳雪出了石室之後,頭也未回的一直向前走去,只見她身軀搖擺不定,似是身上揹負著千斤重物,舉動之間,不勝負荷。
葛煒急行一步,伸手抓住了她的肩膀,凝目望去,只見兩行清淚,正順著雙腮滾滾而落,吃了一驚。問道:“姑娘,你怎麼啦?”梅絳雪右肩一拋,尖聲叫道:“放開我!"放腿向前奔去。
葛煒呆了一呆,緊隨著追了上去。
石三公低聲說道:“耿兄,梅姑娘怎麼啦?”耿震道:“不知道啊!如若她跑得蹤影全無,咱們傷脈發作,要找哪個施救?”說話之間,三人一齊加快腳步追了上去。
梅絳雪迅快的奔過石廊,直向一座門戶開的石室之中奔去。
石三公等相隨,奔入石室。
只見那石室中端放著三座一般模樣的道裝法像,另有一座法像已然支離破碎,散亂的放在一側,左側靠石壁處,斜倚著兩個勁裝大漢,似已死去一般,閉著雙目,動也不動一下。
梅絳雪緩緩轉過身子望了葛煒等一眼,又恢復冷若冰霜的神,說道:“你們追著我幹什麼?”葛煒怔了一怔,道:“我已經立過重誓,今生一世,確要追隨姑娘。”梅絳雪叱道:“出去!這石室乃死亡之室,不論誰都無法在這室中活過一十二個時辰。”葛煒奇道:“你呢?”梅絳雪道:“我還不是一樣。”葛煒忽然微微一笑,道:“你不怕,我也不怕。”石三公突然重重的咳了一聲,道:“梅姑娘如是討厭我等追隨,就請解開我等被封經脈,我等就立時離去。”梅絳雪不理石三公相詢之言,兩道清澈的目光,凝注葛煒臉上,緩緩的問道:“你當真不伯死嗎?”葛煒一
幹,肅容說道:“能得常伴姑娘,雖死何撼!”忽聽一聲大呼,傳了過來,一個頭發蓬亂,手握竹杖的瘋癲大漢,急急奔了進來。
葛煒一聲大喝:“站住!”右手一揮,發出一記無影神拳。
那蓬頭亂髮,亂髯繞頰的大漢,吃葛煒一記無影神拳,打得悶哼一聲,身軀向後倒退了三步。
石三公伸手一把抓住了那亂髮大漢的右肩,提了起來。
梅絳雪急聲叫道:“別傷了他。”石三公微微一怔,放開那蓬頭大漢。
梅絳雪緩步走了過去,伸手在他肩井上拍了一掌,嘆道:“可憐的老人,你一世行醫,以擅療治各種疑症奇病,揚散於世,但自己卻是落得了瘋癲的下場。”石三公自負見多識廣,無人不識,但卻偏偏不識此人,忍不住的問道:“梅姑娘,這個人是誰?”梅絳雪道:“大名鼎鼎的知機子言陵甫。”石三公吃了一驚,道:“一代神醫,無人不知,想不到竟然難以療治自己的瘋癲之症。”忽覺一股奇異的暗勁,由雙足直衝而上,全身一麻,不
駭了一跳。
轉眼望去,只見童叟耿震和曹燕飛兩人的神情之間,也泛現一片驚恐之,顯然,這奇異的
受,並非他一人所有。
只聽梅絳雪柔和的說道:“這座石室即將降臨那人力無能抗拒的災禍,剛才那一瞬的受,只不過是大難將臨的警訊而已,唉!沒有人能在這石室活得下去,你們都快些走吧!”言陵甫瘋瘋癲癲,也聽不懂幾人談的什麼,獨自向一角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