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原來班小平曾參與“水月大會”故而知曉司馬白賀號成名之事。
鮑恩仁起初因司馬白被“赤鉤天蠍”所傷,心中著實耽憂,但一再目注司馬白,發現他雖右肘見血,神情卻始終自若,方想起他受柳東池、葛心仁格外成全,體質已變,既不懼“天蠍秀才”的“白鉤毒蠍”則“天蠍神君”的“赤鉤毒蠍”可能也不會對於司馬白起了太嚴厲的致命作用!
…
。
故而,這位蓋代神偷的心中早寬,閉言之下,故意“呀”了一聲,目注班小平道:“班兄說我這司馬老弟即將無救之語,是從何來?莫非指他適才被箱中毒蠍,螫中手肘之事?”班小平哼了一聲,冷冷說道:“鮑恩仁,你久走江湖,眼皮子不會太薄,你認不認得,剛才那隻蠍子?”鮑恩仁道:“那蠍子不過長約六七寸,相當巨大,腹下紅點,可能是張‘天牌’?
…
”說至此處,故意回顧一眼,佯佯吃驚地,失聲叫道:“哎呀!這隻蠍子,尾鉤作暗紅,有些特別,難道竟是‘天蠍四凶’中的‘天蠍神君’,所豢之物?
…
”班小平目中電閃厲芒,相當得意地,獰笑連聲,揚眉說道:“赤鉤天蠍,螫人化血!若過了一盞熱茶時分,再服獨門解藥,亦必無救,你若不顧這位剛剛成名的‘聖劍書生’命,便趕緊說出把我‘追魂絕命魯班筒’,藏在何處了吧?”鮑恩仁也知“赤鉤天蠍”的蠍毒,委實厲害,方自仍有點不十分放心地,向司馬白看了一眼,司馬白己劍眉雙揚,含笑說道:“鮑兄,江湖人物,往往過份誇大,一隻小小蠍子,赤鉤也好,白鉤也好,只不過蕞爾毒蟲,這位班朋友,怎麼說得它好似閻王帖子一般,能要得了我的命呢?”班小平先見司馬白被蠍鉤螯中,未曾立即昏倒,已覺有點詫異,如今聽他更能開口說話,語音神
,又復這等輕鬆自若,不
更覺驚奇!
他靜待司馬白話了,向對方打量兩眼,嘴角微披冷笑說道:“少年人剛剛成名,莫要不知天高地厚,你不曉得那隻‘赤鉤天蠍’,是誰豢養之物?”司馬白笑道:“剛剛鮑恩仁兄已然說過,是‘天蠍四凶’中的‘天蠍神君’。”班小平似乎相當得意地,獰笑一聲,點了點頭說道:“不錯,‘天蠍四尊’的所豢神蠍,各有不同,是從尾鉤澤上,加以區別,‘赤鉤天蠍’正是‘天蠍神君’所豢之物,你知不知道‘天蠍神君’的忌諱規戒?”司馬白冷然不屑地,搖了搖頭。
班小平道:“神君對於不知其來厲身份之人,有時尚可寬大,但若知其名號,便只有唯命是從,否則,神蠍一現,便死無葬身之地的了!”話音才了,司馬白便報之以一陣極具哂薄意味的“哼哼”冷笑!
班小平笑道:“你笑些甚麼?問問鮑恩仁看,我說的可全是實話?”司馬白道:“何必去問鮑兄,事實擺在眼前,你還要腆顏無恥,狂捧‘天蠍神君’的甚麼臭腳?”班小平怒道:“此話怎講?
…
”司馬白接口笑道:“你說神蠍一現,我們便將死無葬身之地,我卻要請你睜大眼睛看看,那木箱之中,死的是否一隻半點不動,一掌就死,空自染紅尾巴,卻螫人無效,嚇人不到的蕞爾小蟲…”他一面說話,一面伸手向那藏放“赤鉤天蠍”已被鮑恩仁掌力擊碎的木箱,指了一指。
班小平目光微注,又看看司馬白,臉上現出驚訝難信神?
司馬白哂道:“你說‘天蠍神君’忌人知他名號,我卻知道他號稱‘天蠍神君’,名叫蔡昌…”話方至此,班小平厲聲叱道:“司馬小兒,你不知天高地厚,竟敢直呼神君名諱,必將死無葬身之地,轉瞬間,便有大大小小,上百隻‘赤鉤天蠍’…”司馬白連連推手,截斷班小平的話頭,雙軒劍眉,含笑說道:“班小平,‘天蠍神君’蔡昌比你聰明,一蠍無功,百蠍何效?他決不會再像嚇唬一般武林人物那樣,放出甚麼蠍子來了!”班小平久久未見自己倚為靠山的“天蠍神君”有甚動靜,不心中也略覺驚疑,但仍厲聲喝道:“司馬小兒休狂,縱令蔡神君不屑對你施放神蠍,憑他‘赤屍神功’,暨其他
粹絕學,也非你這等
臭未乾之輩,所能抵敵抗拒!”司馬白點頭道:“你這次說得到還有點道理,常言道:‘生薑畢竟老的辣,甘蔗還讓老頭甜!’,‘天蠍神君’蔡昌是成名人物,位列當代‘十大奇人’之中,若論功力火侯,司馬白自然難免弱上一籌,不敢過份狂妄…”鮑恩仁深究司馬白近來江湖經驗大進,今夜與班小平所作對答,也不亢不卑,相當得體,心中頗為佳許!
但他深知“天蠍四凶”中,向有“神君最辣,童子最損,尼姑最陰,秀才之狠”之語,那“天蠍神君”蔡昌,毒辣狂暴無比,萬一怒極發難,憑自己和司馬白的武學修為,真未必抵擋得住!
由於鮑恩仁深有戒意,故而他未怎口答話,只是全神提防分明尚伏在暗中,未曾出面的“天蠍神君”蔡昌,有甚突如其來的暴襲舉動!?
司馬白說至“…不敢過份狂妄…”時,語音微頓,側顧鮑恩仁道:“鮑兄,‘天蠍神君’蔡昌一向妄自為大,功力方面,也著實要比我們老辣,今夜他所豢毒蠍,被你一掌震死,又聽我故意犯忌,對他直呼名號,卻直到如今,隱身未動,似乎大大反常,你這老江湖,可猜得出原因何在麼?”鮑恩仁也已隱隱覺司馬白似有仗持,但仍不敢有所懈怠,一面仍多戒備,一面皺眉答道:“我正為此事奇怪,‘四凶’之中,天君最辣,除非蔡昌本身,遭遇到甚有困難以外,他似乎絕無再默默忍耐,不下毒手之理…”班小平聽至此處,以眼角餘光,向供桌之後,偷偷一瞟。
這動作,並不明顯,卻已被司馬白髮現,啞然一笑叫道:“班小平不必看了,我鮑恩仁兄,老謀深算,猜得絲毫不錯,‘天蠍神君’蔡昌遇到了大對頭,本身發生嚴重困難,命危險,那裡顧得了你?你以為他如今還會仍藏在神像之後麼?”班小平悚然一驚,覺得既然被對方看破,無須再作隱瞞,遂索
對大殿中央的神像之後,高聲叫道:“蔡神君…蔡神君…”連叫兩聲,神像之後,那裡有人答應,班小平不
心中一寒,急出一頭冷汗!
鮑恩仁的心中,也大覺驚奇,暗忖司馬白怎會宛如目睹,料事如神?難道有甚高人,暗中對司馬白作了甚麼傳音指點?
司馬白見班小平神大變,不
啞然失笑地,軒眉叫道:“班小平,你寫在門上的‘追物還本,索命為利’的兩句話兒,寫得雖狠,但‘追物’未獲髒證,‘索命’失了靠山,憑你手底下那點功夫,恐怕比‘陰陽無常’刁小二都有點不如,想對我和鮑兄逞兇,簡直痴人說夢,這個臺階,可怎麼下呢?”這番話兒,相當挖苦,真比摑他一記耳光,還要使班小平覺得難過!
但倚為靠山的“天蠍神君”蔡昌,不知何故地,突然失了蹤跡,僅剩自己一人,委實聲勢太孤,遂只得忍氣聲,冷冷說道:“司馬小兒休狂,無需蔡神君鼎力為助,憑班某一人,照樣…”司馬白不等他往下再說,便“哼”了一聲,哂然不屑接道:“班小平,我看你這副
厲內荏,口中雖作狂言,心中卻在發抖的模樣,委實太以可憐,且替你找個臺階,我們於月圓之夕,在‘芙蓉園’中一會何如?
…
”班小平如獲佳音,絲毫不敢再作狂妄地連連點頭說到:“好,好,不是十五,便是十六,我們‘芙蓉園’見…”邊自答話,邊自轉過身形,閃出祠堂大殿。
司馬白意在套他口氣,高聲叫道:“班小平不要怕嘛,我已給你臺階,何必急於逃走?你知不知道‘芙蓉園’在何處?”班小平生恐有變,連片刻都不肯停留,邊行邊自答道:“知道,知道,‘芙蓉園’是在‘落雁坳內’…”尾音落處,人已閃出了祠堂大殿。
鮑恩仁默不作聲,靜聽班小平確已去遠,方目注司馬白,含笑說道:“司馬老弟這次的處事應變,十分老練穩重,足見江湖進,你與班小平定約月圓之夕一舉,是否想試行向他套問,看看知不知我們費了多少心機,均打聽不出的‘芙蓉園’在何處?”司馬白道:“我確實原作此想,也總算有點收穫,詳細地點,雖尚未悉,也總算又知道一個‘落雁坳’了。”鮑恩仁頷首道:“既然稱‘坳’,定在山中,園以‘芙蓉’為名,又必有大片池塘,我們只向有山有水之處找尋,總比較毫無範圍,盲目亂闖,來得有效多了!”司馬白見鮑恩仁始終不曾問他為何知曉“天蠍神君”蔡昌業已離開這“蔡家詞堂”之故,不
微覺詫異,揚眉叫道:“鮑兄,你不對小弟推測,天蠍神君蔡昌蹤跡之事,覺得有點奇怪?”鮑恩仁笑道:“當然奇怪,但卻無須詢問,顯然是那位把‘天蠍神君’蔡昌
走、驚走、或是氣走的隱形武林高人,曾以‘蟻語傳聲’功力,使第三人無法與聞地,向老弟耳邊,作了囑咐!”司馬白好生佩服地,向鮑恩仁看了一眼,微笑說道:“鮑兄真高,你委實料事如神,宛如目睹一般…”鮑恩仁因心中,有個大大疑團,遂截斷司馬白的話微笑道:“但有椿事兒,我卻料不出來,非向老弟請教不可,‘天蠍四凶’威震海宇,每人功力,均極老辣,並各有專長獨到之處,能把‘天蠍神君’蔡昌,不動聲
走,此人太不尋常,是那一個呢?”這一問,可把司馬白問得滿臉尷尬地,苦笑一聲搖頭答道:“這位高人,未曾見示姓名身份,耳邊傳音,又低若蚊哼,無從辨聽,鮑兄能不能試加猜測?”鮑恩仁想了一想,也自連連搖頭地,面帶苦笑說道:“山澤之間,雖多異人,但知名之士之中,功力能高過‘天蠍神君’蔡昌者,似乎只有兩人,他們一個大去,一個遠去均不可能在這蔡家祠堂悄然出現,為我們度厄消災,委實費思量了…”司馬白愕然道:“鮑兄所謂的大去之人,和遠去之人,卻是那兩位呢?”鮑恩仁道:“大去之人,是雖未懷壁,卻已沉江的‘陸地遊仙’霍出塵,遠去之人,是如今正皆葛心仁前往‘青海積石山’的‘七海游龍’柳東池。”司馬白“呀”了一聲,表示同意地,點頭笑道:“他們兩位確有驚走‘天蠍神君’蔡昌的威名功力,但這兩位前輩,也確實一遠一逝,均不可能在此出現。”鮑恩仁正
道:“推斷隱形奇人身份,還在其次,老弟曾被毒蠍螫過,應該調氣行功,細搜臟腑經脈…”司馬白接口笑道:“小弟適才試過,雖被‘赤鉤天蠍’螫中,卻無甚大礙,已把那點毒質,凝功
出傷口之外!”鮑恩仁見司馬白滿面得意之狀,不
眉峰深蹙,緩緩說道:“司馬老弟,我想作椿你不大願意聽的大膽假設!”司馬白髮現鮑恩仁神
鄭重,急忙一抱雙拳,陪笑說道:“常言道:‘良藥苦口利於病,忠言逆耳利於行’,鮑兄儘管教訓,小弟絕無不願意聽之語!”鮑恩二道:“葛心仁雖是當世第一神醫,柳東池也以靈藥神功,雙管齊下,為老弟盡了心力,但宇宙之大,何毒不有?老弟敢不敢說你有萬全把握,不懼任何毒質,並永遠能保持這種奇異體能,不失時效?”司怪白毫不考慮地,應聲答道:“我絕無把握,更絕對相信會有某種奇異毒質,不是我能抗拒!”鮑恩仁點頭道:“好,如今我便作椿大膽假設,假設‘赤鉤天蠍’毒力,大異尋常,非老弟僥倖獲得的奇妙體質,所能抗拒,而‘天蠍神君’蔡昌又被人
走,無從取得獨門解藥,則這‘蔡家祠堂’之中,將是何等局面?”司馬白想了一想,額間微現冷汗地,神情悚懼答道:“局面太可怕了!大概是我毒發不支,仆倒在地,化作一灑血水!”鮑恩仁嘴角掀一掀,淡淡說道:“人生至古誰無死,青山到處可埋人。司馬白一死,並不十分可怕,但你父母慘死的不共戴天之仇未雪,柳還珠、江小秋、花寒玉,溫柔等幾位紅顏知已…”話猶未了,司馬白已滿面通紅,知道鮑恩仁詞婉而諷,是責怪自己伸手開箱,致遭蠍螫之舉,太過莽撞!
鮑恩仁見了他的愧怍神情,微徽一嘆正又道:“那隻木箱之內,顯有特殊兇險,老弟內五行功力,已到三花聚頂地步,只消稍凝功勁,不難化腕成鋼,小小毒蠍,又怎能傷得了你?
…
”司馬白認錯道:“鮑兄教訓得是,嗣後定當力戒驕矜,事事小心…”鮑恩仁道:“江湖之惡,無奇不有,蜂蠍微豸,往往竟毒於勝蛇?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頭已百年身,總而言之,一個‘慎’字,四海去得,一個‘驕’字寸步難行,老弟莫要怪我倚老賣老,對你嘮叨才好!”司馬白聽了鮑恩仁的規勸之語,口中雖在唯唯,但心內仍有點覺得自己“生死玄關”已破“督任二脈”已通,縱令在毒物方面,尚有不能抗拒之物,但功力方面,卻大概業已足與“天蠍四凶”等成名老魅,互相頡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