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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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予琛的手鬆了下來,身子軟軟倒下,逶迤在溫暖的梨花木地板上,烏黑長髮與緋袍子鋪了滿地。
彷彿有心靈應一般,徐燦燦倏地醒來,發現枕側空蕩蕩的,沒有了傅予琛,她的心裡不空蕩蕩的,顧不得穿外衣,當即只穿著浴衣起身光著腳跳下了,用力推開了門。
在看到逶迤在地的傅予琛的同時,徐燦燦撲了過去,發出了一聲哀鳴:“阿琛——”徐燦燦眼睛看著躺在上的傅予琛,在碧雲朱顏的侍候下飛快地穿著衣物,她的心一陣一陣地痛,卻明白傅予琛如今這個樣子,她是萬萬不能倒下的。
待衣服齊備,她當即走向窗前,隔著窗子道:“水寒?”水寒在坤寧宮外值事房值夜,她命紅拂去叫了,不知道水寒如今來沒有。
外面傳來水寒刻意壓低的清朗的聲音:“標下在。”徐燦燦深一口氣:“速去承恩侯府請承恩侯過來為陛下診病!注意不要走漏消息!”到太醫院的距離與到承恩侯府的距離相近,與其去宣不知底細的太醫,還不如去叫她爹爹。
只是按照宮規。宮城城門輕易是不會在夜裡打開的,若確有急要之事要夜開宮門,必須有御賜的朱符並經過複雜的手續才能令宮門打開。
傅予琛暈了過去,徐燦燦如今是沒有時間在這上面費的,看守宮門的軍副統領袁申宇是水寒的手下,所以只有讓水寒過去才能最節省時間。
水寒沉聲答了聲“是”轉身飛奔而出,蘇延已得了皇后懿旨,正牽了馬候在坤寧宮外,見他出來也不說話,直接把馬韁繩遞了過去。
水寒飛身上馬,催馬沿著甬道往南疾馳而去。
徐燦燦坐在上,讓傅予琛靠在自己懷裡,就著斜簽著身子坐在邊的朱顏的手用小銀匙喂傅予琛喝水。
爹爹告訴過她,傅予琛的病在於小時候服過太多燥熱之毒,積月累下來,病難以清除。
徐燦燦沒有醫術,卻也知道喂他喝水是沒有錯的。
她拿著銀匙的手微微顫抖,卻竭力穩定著自己,開口問碧雲:“皇太子他們三個現在怎麼樣了?”她怕事急有變,因此擔心傅予琛和自己的三個孩子,就命朱顏把他們都抱了過來,安置在窗前的軟榻上,由玄冰、紅拂和灰慧帶著孃看著。
碧雲不敢大聲說話,怕吵醒了正在睡的皇太子、二皇子和三公主,忙輕手輕腳走了過來,輕聲稟報道:“娘娘放心,皇太子、二皇子和三公主睡得很。”徐燦燦這才稍稍心安,繼續專心看顧傅予琛。
承恩侯很快便跟著水寒來了,這麼冷的天,他卻滿臉是汗,可見走得有多急。
徐順和放下藥箱,鎮定地拿了藥了手,這才去看清平帝。
經過一番診斷,他看向徐燦燦:“燦燦,我需為女婿放血,你不要看。”燦燦素來膽小,他不想嚇著她。
徐燦燦臉蒼白,卻堅持道:“爹,我…看著他吧!”碧雲指揮著宮女們在內擺滿了各種燈盞,自己甚至扛著一架枝型燈放在邊,把上面的燈燭全部點燃。
拔步內明如白晝。
徐順和手拿銀刀一刀一刀割著清平帝的喉嚨,還有餘裕與女兒說話寬女兒:“…哭什麼?女婿已經好多了不是麼?你忘了先前每個月他都會病倒,現在呢?現在一年多兩年才病這麼一次,看著兇險,其實沒事的…”他安著女兒,也安著自己。大梁政局未定,各地高門雖屢遭打擊,卻依舊蠢蠢動,若清平帝薨逝,必定會天下大亂,女兒外孫就會陷入險地…
他深一口氣,握著銀刀的手愈發穩了。
見傅予琛受如此大的罪都沒醒過來,徐燦燦眼淚不由撲簌簌往下掉,為了轉移注意力,她開口埋怨爹爹:“爹,你為何不能藥到病除把傅予琛的病徹底治好!”說罷,自己卻又哭了起來,眼淚不住一直往外。
徐順和嘆了口氣柔聲安:“燦燦,爹不是神;不過,爹會盡力的!”這是他捧著手心眼珠子一般寶貝的女兒,他不能讓女兒傷心孤苦。
徐燦燦當然知道,可是就是難過,只能通過埋怨爹爹來宣洩了。
大雪早已停了,天地間雪白一片,水寒一身黑衣標槍般立在福雲殿前,等待著黎明的到來。
他身後的臥室偶有聲音傳出——承恩侯徐順和正在為陛下的手指放血。
水寒望著庭院中高大的白楊樹,心中終於明白了清平帝為何任命他為太子少保——京畿的軍隊大半在他手中,若清平帝有了不妥,他自能擁立皇太子登基為帝,並憑藉麾下的十萬新軍支撐到英和與蘭雲的三十萬大軍進京勤王。
想到清平帝與自己私下裡定下的協議,水寒的神情更加肅穆——他一定會用生命去實現對清平帝的承諾。
一陣極輕的腳步聲在他身後響起。
水寒聽出是皇太子的腳步聲,便轉身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