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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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您何苦守著我這殘疾之人，不值啊…”渾身顫抖不止，這等的背倫，不論是誰均是承受不起，再著，他怎麼能將爺給拖進了這無底的泥沼裡？

不行！萬萬不可。緊咬著下，湘蘭得此體認，正想言明拒絕時，一抬眼，卻被奕歆俯下凝視的褐眸給震攝住了。

一瞬間，情焰驟燃。

奕歆出個極為真誠的微笑，醉心道:“世上唯難尋著，便是一顆真心，得此，也是值得了。”語落，他撫著嬌瘦的臉蛋，便是低首俯身吻住那抹豔紅滴的瓣，帶著無限的甜。

初嘗滋味的湘蘭是既惶恐又驚懼，一時間真不知該作何反應，可在奕歆輕柔的親點下，亦漸漸沉溺在這甜的幻境裡，眼瞳變得微醺離，雙手不由自主攀上奕歆的頸項，更加沉醉其中，難分難解。

倏地，奕歆抱起湘蘭纖弱的身子輕放於暖炕上，一雙手是將他摟得緊束，不時親著他的耳輪、纖頸、細肩，在白皙的肌膚上烙上點點紅印。

幾分茫、幾分沉醉，湘蘭緊閉雙眼，任由他吻著、膩著，雙是不住輕，笨拙地使著生的紅櫻回應著熱情。

眯起細眸，奕歆伸出單手慢慢解開帶，緩緩遊移到他的跨下，輕輕著未發硬的小東西。

猛然一驚，湘蘭倏地回神:“不！”他趕緊阻止往下探索的大手，不住淚喊:“爺…爺別再下去了，我、我是不行的…”被他這麼一擋，奕歆突是一陣愕然，過於沉溺的？骶谷盟你慫？寫說饒芽埃你壞撓？鶚撬布淅渲埂？br/>他幽幽地放了手，輕嘆一聲，頓是怨嘆著自個兒不懂自持，硬是傷了湘蘭的心。

攙扶起懷中的人兒，慢慢替著整好衣裳、繫好帶，奕歆愧歉道:“對不住…若你不肯，本王就不再下去了。”不發一語，湘蘭僅拚命地搖頭，淚如泉湧，叫人看不清是為何意。

此刻，奕歆真是痛恨自個兒的心，明知不可為而為之，實有失君子之風。他將湘蘭摟入懷中，掏出手絹輕拭去臉上的淚水。

“別哭、別哭，是本王太過心急，不是你的錯。少了親密之舉又有何妨？本王知道你也是願的，有這份心、這份情，本王便是滿足了。”他愛憐地撫著湘蘭，柔聲安。

“別哭了…反倒是，若哪本王不再是個王爺，而僅是個落迫小民，你可仍會記著本王？”撫著他細的臉蛋，低下頭，奕歆的面容瞬間是變得嚴謹悲然。

抹淨了淚，湘蘭臉上泛起一片紅暈，低語道:“爺的大恩，湘蘭永世難忘，爺的深情，更是難離…”目光變得深沉，他若有所思地道:“有你一句，勝過千言萬語，有你之情，勝過無數名利尊榮。”語落，又是一聲輕嘆，令湘蘭是不明就理，直拿著翦如秋水的深眸仰望著。

“爺…？”欷噓了聲，奕歆搖了搖頭，帶著苦澀的笑容:“今來這兒，本有些事要和你說，可瞧你神不甚好，還是別說了，料想這幾你當是沒安睡過，你就先休息會兒罷，本王會在這兒陪著你的。”

“爺就說罷，要您不說，有事擱著，湘蘭也是睡不安穩。”此情此心，實是讓奕歆得以寬。他緩緩抱住湘蘭，輕輕地在他臉上落下一吻，憶起了這事，亦不皺起劍眉，臉瞬是再於沉重了幾分。

再度輕嘆一聲，便啟口幽幽吐出。

今朝面聖後，本應退朝回府，可皇上竟招了他進入幹清宮商談要事，原以僅是說些國事罷，卻不知怎麼地，皇上談起了關於太子繼位之事，又問起是否和二阿哥走的近、談的多等瑣事。繞到了最後，這才道明朝臣密奏他為太子黨餘謀，依詢國法要隔職送往宗人府查辦之事。

所謂太子黨便是由著二阿哥為首結起的黨爭，為此一案，甚致使得許多朝中貝勒大臣慘遭誣陷抄家，太子也因而被廢，如今太子位缺，更是引起眾阿哥們互相爭鬥不絕。

迫不得已，為平宮亂，皇上佈下密旨“樹黨相傾者，斷不姑容”凡遭舉發者，從而論定。

皇上道，依著他的子，實為不可信之訛言，但為洗清嫌疑表明心志，不得不依法詢辦。

可他看得出，皇上已不似先前那般信任了，一雙眸是透出未掩的疑惑及寒光，論上皇位權貴之事，再英明仁慈的君主亦都變得猜疑殘暴，自古至今，從不例外。

有道是“古今天下，定有四十年太子之爭”的諷言，而現下，怕是他愛新覺羅·奕歆將再次成為此事之爭的俎上、刀下魂。

奕歆將此事原原本本地告知了湘蘭，不由長噓一嘆，心裡十分苦悶。就算同是愛新覺羅的子孫，仍逃不過此劫，皇上此昭之意已明明白白，算得上私心的，就是暗地告訴了此事，讓他心裡好有個底，有個時間及早打算。

“今晚，本王會待福伯所有事，明兒個一早趁天未亮時，你便同孩子們和著媚茹趕往南方杭州，本王已待了額赫薩大學士，他會替著本王照顧你們的。”為此，一回府邸他便把府中的老老少少的下人們全都給遣散了，只留下一些執意不肯離開的老僕們。

此惡耗來的突然，他所能做的就是保全府裡的數十條人命，剩下的只能聽天由命，等著聖旨降下以論定是非過錯。

可只怕這聖旨一下，便是天人永隔了。

“湘蘭，孩子們就拜託你了，尤其毓祺是咱們家唯一的後，端親王這頭銜還得由他來承襲穩坐。”奕歆語重心長地說道。

“不！爺，要走就一塊兒走，咱們不能丟下您。”雙眸含淚，鼻頭一酸，湘蘭數度哽咽。

“凡事以大事為重。湘蘭，你就答應了本王好麼？”奕歆不由收了收手，在他耳畔輕聲言道。

“爺，您不能棄著貝勒、格格不顧，他們僅是個娃兒，還需有個阿瑪呀…且湘、湘蘭亦不能沒有爺…”垂下羽睫，湘蘭不住噎著“若爺真是定了主意，湘蘭也決意不走，此生此世，便是同著爺了。”抬起了雙眸，眼旁還掛著顆顆晶瑩的淚珠，透出亮如晨星的決心。

“你…這又是何必？本王怎捨得讓你受難。”早知他就不放任自己的心意，和他坦明，就算是揹著一生一世的缺憾也罷！

可這會兒就讓他進退兩難，叫他應也不是，拒也不是。

“不可，明兒一早你就和著大夥兒離開，本王心意已決，你就別再說了。”公私取決下，奕歆仍是不動如山。

仿若致命的一擊，湘蘭不由悲從中來，口像是泛滿了陣陣苦翻騰洶湧著，令人疼痛不已。

雙手緊緊暗往口，硬是忍住哭聲，吐不出的咽是哽在喉頭裡，淚如雨下，朵朵淚花是沾溼了大半的前襟。奕歆仔細瞧著他的柔腸寸斷，不由也悲痛萬分。

誰能料到他堂堂的一位尊貴的王爺竟在一夕之間便落得如此下場，想他愛新覺羅的老祖宗們是如何的驍勇善戰，個個均是成為大器者，而他，為著朝廷、滿清大業消磨了半輩子，卻是得來這般的結果。

是命也、是劫也，這當口，讓他這不信命盤之說者也是信了。

蹙起眉結，奕歆自懷中掏出把彎月匕首，透過點點的燭光將柄身上鑲入的寶石襯得閃閃發亮。

“這把御賜的彎刀相傳是滿州勇士佩身之物，富有靈氣，你就帶在身上好做防身之用，此去路途遙遠，有備無患。”說著便拉住了湘蘭的手，親自附於掌。

“還有這枚扳指，算是本王的一番心意。”不及他反應，奕歆接著脫下拇指上的玉戒，同樣放入他的手中。

微微一愣，湘蘭低首瞧著手中的物品，頓是眼眶泛紅，急道:“爺，我不能收。”

“你就收下罷！此生，望你還記得本王。”撫住他的雙手，奕歆苦澀的容顏染上一抹笑意。

湘蘭急急搖頭，拿著如蔥管般的纖指捂住那兩片乾裂的瓣，泣道:“爺，別說這話，咱們一定還能見面的。”淡淡一笑，奕歆握住他的手，貼近邊，輕輕落上一吻“富貴如浮雲，真情最為珍。若能選擇，本王還真希望不是身為滿族皇親，而僅是個平平凡凡的莊稼漢，和著大夥生活共苦，倒也是一種福氣。”聽得這似如遺言的話兒，湘蘭僅緊緊用著雪白的貝齒咬住下，使力之大，幾要滲出血來，默默無語，一個字也吐不出。

見狀，奕歆趕緊伸指止住他的自殘舉動，亦是心慌心疼。對於他的心思他是明白著，也是念，至少在他大劫將至之時，還有個人能為他俸上一顆真心，這怎不叫他為之動？

如此縹緲之昏夜，恍然如夢，奕歆不緊緊擁著懷裡顫抖不已的人兒。

屋內，暖如光、情深意重。

屋外，水冷寒、夜風瀟瀟。

冷瀟的寒風下，查無人跡的迴廊樑柱下隱隱閃出個微幽的人影，帶著幾分凝住的神情，貼住門縫旁，撫耳傾聽。

“梅，你在這兒做啥？”低沉的聲音自背後傳來，嚇得這位鬼鬼祟祟的小ㄚ頭是差點撒翻了手中的茶水甜點。

轉頭過去，眼見是福總管，不由心下一驚，趕忙迴避著那道銳的目光。

“沒、沒什麼，梅正要替著側福晉送茶水去。福總管，小的先告辭了。”福了福身，就立即倉惶離開，那模樣神態如做賊心虛般慌忙逃逸。

福總管是不明所以，倒也沒多大在意，不過想著ㄚ頭偷懶，想歇下腳就剛好被他逮著罷了，便晃了晃頭，亦就瞧了燈火通明的屋內一眼，繼續朝著四處巡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