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瞿如的真相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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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言怎會讓他逃走，劍光在手中一挑，卒地了出去，釘在那黑影身前的岩石上…那人硬生生停住，片刻也不猶豫，身體一縱，便往山後躍去。

兩人在那一瞬大略看清了他的輪廓，只覺矮小佝僂，竟生的不**樣，像猴子多一些，手腳並用地，猴子都沒他靈活，在瀰漫的青煙裡飛快跳躍，彈指間就翻過了岩石。

“若玉！”鍾言高叫一聲，與玲瓏急急追了上去，只盼守在後面的兩人能把那人攔住。

若玉和陸嫣然早已嚴陣以待，一見到黑影朝這裡逃來，若玉立即抓了一把鐵彈珠，灌足真氣，盡數出。那人聽得身前利風響動，曉得厲害，不敢硬撞，只好放棄下面的山，轉頭朝左邊逃去。腳下剛一動，只聽“簇簇”幾聲悶響，那一把鐵彈珠，居然彈無虛發，全部釘入了堅硬的岩石裡。

那人知曉今天遇到了難纏的對手，只怕情急間是逃不掉，乾脆停了下來，轉頭目光灼灼，朝他們那裡看去。

鍾言和玲瓏正好趕了過來，雙方匯合，見那人攀在岩石上，不再動彈，不由奇道:“如何？將他拿下了？”若玉搖了搖頭:“謹慎！只怕是有詐！”說話間青煙已然散去，那人的面容樣貌也在月光下變得清晰。卻見他凸額凹嘴，兩眼大如銅鈴，黑少白多，整張臉上似乎還佈滿了傷疤，猛地一看簡直和鬼怪無異，尤其現在還是深夜，他這一張臉，足把玲瓏與陸嫣然兩個少女嚇得花容失。

鍾言也是心中一顫，卻捏了個劍訣，直指著他，厲聲道:“你是何人！為何要縱妖魔作亂，危害附近居民！”那人卻不說話，只咯咯冷笑兩聲，聲音尖利枯澀，彷彿夜梟。

那兩個女孩聽見他的笑聲都是一抖，冷不防他忽然高高躍起，直直朝陸嫣然撲了上來！她一見這怪人猛然湊近，臉上縱橫錯的傷疤扭曲著，在月下分外詭異，不由驚得渾身僵住，手裡的劍無論如何也揮不出去。

那人張開雙手，十指甲漆黑如墨，都有兩三寸長，也不知是不是餵了毒，一把朝她臉上抓過去。這一抓要是中了，不死也是毀容。

陸嫣然嚇得僵了，鍾言和若玉離得遠，待要救急卻已來不及。耳邊只聽得“當”地一聲脆響，璀璨的金光在眼前乍然一亮，卻是玲瓏斜下里進來一劍，替她擋住了那十可怕的指甲。

“這種時候發什麼呆！不要命了！”她大吼，反手一劍將那人開，剛好鍾言和若玉急急趕到，與他鬥在了一處。那人身形詭異，也不知使的是什麼功夫，觀其動作，倒更偏向野獸一些，全無章法，卻招招簡單致命。三人纏鬥在一起，片刻間無法脫身，玲瓏本想上去相助，回頭見陸嫣然臉蒼白，顯然還處於驚嚇狀態，不由過去拖著她離遠一些，省的無故被傷。

“…你…”陸嫣然驚魂未定，神複雜地看著玲瓏，半晌，才低聲道:“謝…謝謝你。”玲瓏把手一擺:“你別拖後腿就行了，謝什麼！”說罷她縱劍追了上去，和鍾言他們一起將那怪人困在劍光之下，不容他逃脫。

陸嫣然抿了抿，想要惱火地反駁她，就像之前那樣，偏又說不出話。她自知理虧，白白被人施捨了一次人情，還是她最不喜歡的那個女人。當下也縱劍飛去，放下之前相爭刻薄的心思，再也不鬧了。

那怪人見四人上來一起圍攻，自知不妙，只怕再過幾招迫得他們放仙法，到時候上天入地也逃不走了。正好玲瓏手裡的斷金一揮而出，那道璀璨的金光，比月還要明亮，偏是殺人不見血的死光。

他見玲瓏一劍揮出，肋下便存了個破綻，當即一咬牙，不退反而上，一張怪臉急衝衝地湊過去，也把玲瓏給嚇了一跳，手裡的劍差點掉下去。

然而饒是如此，金光還是將那人的右胳膊齊齊切斷，骨分離的悶響令所有人都到牙酸。鮮血猶如泉水一般噴了出來，那人倒也硬氣，一聲不吭，將身體猛然一低，趁著玲瓏發呆，鑽了個破綻居然逃了出去。

“不好！”若玉急叫，揚手發了十幾顆鐵彈珠，試圖阻止他的去路，然而那人受了傷動作卻更快，在岩石上幾個翻身，兔起鶻落，鐵彈珠只打中他身後的岩石，隨著岩石碎塊的飛濺，他也一閃身鑽進了裡，不見蹤影。

“要追嗎？”若玉回頭問鍾言。

他皺眉看了看附近大大小小的山，只怕都是相連的，那人對這裡的地形一定比他們悉，敵暗我明，只怕不好對付。但若是就此罷手，委實不能，等於前功盡棄了。他一咬牙，沉聲道:“追！今天一定要捉住他！”自從被玲瓏救下之後就一直不說話的陸嫣然忽然輕聲道:“我有個辦法，可以讓他不亂跑。”說罷她也不等別人相問，便舉起了手裡的劍，閉目念訣，這一念足足唸了有半柱香的時間，好容易唸完，卻見劍身閃閃，發出動人的青光芒。她手腕一轉，將劍尖依次點向周圍大小十幾個山口，凡是被她劍尖點中的，口都染上了一層清輝，薄軟稀疏，也不知是什麼物事。

若玉倒是有些驚奇:“原來陸姑娘會做劍網！浮玉島的功夫果然厲害！”陸嫣然自是卯足了勁去做的，這一番消耗極大，額上滿是汗水，聽他這麼說，心中也覺得自豪，笑道:“算不得什麼厲害，我只會一些皮。但也足夠讓他花上一番功夫才能破而出。咱們這就追進去，來個甕中捉鱉。”玲瓏之前是有些看不起她的，以為她只會動嘴皮子，躲在男人後面作怪，見她了這麼一手，倒也有些佩服。她向來是個直來直去的子，當下就讚道:“好厲害的功夫！下回也教教我吧？”陸嫣然這時才是真正的嫣然一笑，輕哼道:“看你資質如何了，女野人。”

“呸！你才是女猴子！”玲瓏翻她一個白眼，然後兩人忽又同時笑了起來，都覺得有些不好意思。這幾番變故，不知不覺把兩人的敵意消去，看對方頓時覺得順眼多了。

那兩個男人見女人們終於停止戰鬥，撥雲見，也在心底鬆了一口氣。

鍾言道:“走吧，別讓他再逃了！”當下眾人一齊朝那人閃身而入的山飛去，陸嫣然留在最後，將這個山口也設了劍網，這才放心地朝山深處跑去。

山中溼陰暗，沒走幾步便黑的伸手不見五指了。鍾言點了松脂小火把，另一手緊緊地握著劍，渾身戒備，慢慢地往前走。

走了一會，陸嫣然忽然輕道:“等等…聽！那邊有聲音！”四人屏息順著她指的方向聽去，只覺遠遠地似乎是有人在用力撞牆，砰砰直響，然而那聲音很輕微，若不是中聚聲，本是聽不見的。

“怎麼？”玲瓏有些沒反應過來。

陸嫣然笑道:“老鱉上鉤了！他這會一定是想出去，卻撞上了劍網。咱們快去！”玲瓏還有些將信將疑，不知她那個劍網到底能有多大威力，看上去薄薄的，萬一被撞破可是大不妙。

四人在山裡歪七扭八地跑，越往裡倒是越寬敞，不知有多少岔道。幸好有陸嫣然在，她設的劍網自有應，跑得兩柱香時間，便覺中有了光亮，想必是快近口了。

鍾言用手在火把上一捂，滅了火光，耳邊只聽得那碰撞聲越來越響，還夾雜著罵人的聲音，想必是那人出不了山，急得罵娘。

他大喝一聲:“還想跑！”一個箭步竄上去，果然見那人手忙腳亂地撞著口，那無形的劍氣網看著薄弱，居然十分堅硬，無論如何也撞不開。

那人見他們追了上來，山狹窄，自己再也沒有路可以逃，便靠在巖壁上不動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