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相思亭一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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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殺追命?”亭上的人問。
“我奉命找他比鬥。”蔡旋鍾答。
“那你得先勝了我。”亭上的人道。
“你是方真?”蔡旋鍾問。
“我是。”方真道“我想領教你的九七劍法。”
“很好,”蔡旋鍾道“你在亭上,也是一樣。”然後兩人就沒有再說話。
七發和顧佛影仍在亭外對峙。
他們離亭子約六尺,左半身子向著亭子。
不知怎地,他們不約而同,都向外行出七八步,然後才能立定,繼續對峙。
因為七發大師左半身子如遭劍刺,森寒、但又銳烈無比,那種覺就好像突然有一把剛出爐的利劍正在研磨著他的牙齒。
那是劍氣。
顧佛影卻覺得左爿身子忽然麻痺,一股酷烈而冷冽的冰針,似已戳入他的孔裡,而再化作千片烈陽,自血脈裡炸了開來。
那是殺氣。
那假冒孟隨園的人,本來已退出丈外,正面向著亭子。
現在他忽然覺得昏眩。
他幾乎無法睜開眼來。
這種覺彷彿是劍氣和殺氣,同時到了他的頭上廝殺,使他情不自地舉起衣袖,遮掩著臉。
可是方真和蔡旋鍾還沒有動手。
至少到現在還沒有。
蔡旋鍾垂首凝劍。
劍指何處?
這九尺七寸長的劍,指在一個無關重要之處,或任何地方。
那就是無。
一種“無”的劍法,一旦動劍,它的力量很可能就是無所不有──就像水降到最低點,唯有高升,而且降得越低,就會漲得越高。排山倒海的巨,就來自深如壑谷的低。
無接近於死。
這種死的劍法,一旦活了起來,只怕沒有人能夠在劍下活著。
方真仰首望天。
他揹負雙手,神態越而悠閒。
──一個人臉上的神情,怎樣才會又越又悠閒呢?
方真就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