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高智連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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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他指力吐未吐之際,他目中寒芒一閃,收手舉杯笑道:“來,二位,我先敬二位一杯。”話聲剛落,門外傳來一個冷冰冰話聲:“大夥兒忙得像龜孫,你兩個卻跑到這兒來躲心淨,倒真會享受啊!”李七與劉六大驚失
忙雙雙站起,向門外躬身哈
,賠上一臉心驚膽戰的笑,道:“總管。”金大龍轉頭向外望去,只見門口站著個身穿白衣的瘦高中年漢子,他像
竹竿,只見骨頭不見
,一張馬臉陰森白滲,沒表情,不帶血
,八字眉,弔客眼,滿臉的陰狠神
。
只聽他冰冷說道:“你兩個眼裡還有我這個總管?”李七忙道:“總管,您知道,屬下跟劉六沒別的嗜好,就愛喝幾杯黃湯,一時忍不住,您大度恕個罪。”那白衣馬臉漢子目光瞥向金大龍,道:“他是…”李七忙道:“回您的話,他是屬下跟劉六的朋友。”那白衣馬臉漢子“哦”地一聲道:“你兩個會有這種氣宇軒昂的朋友。”李七剛要說話,金大龍已搶著拱了手,含笑說道:“這位過獎。”那白衣馬臉漢子微微舉了舉手,道:“不敢。”隨即轉向李七跟劉六喝道:“要不是看在你兩個這位朋友份上,我在這兒就先揍你兩個一頓,馬上要上席了,還不快滾回去幫忙去。”李七與劉六如逢大赦,也顧不得跟金大龍打招呼,答應一聲,雙雙一溜煙般竄了出去。
那白衣馬臉漢子深深看了金大龍一眼,招手說道:“對不起,打擾了,你自請吧!”金大龍還沒來得及謙遜,他已經轉身走了。
這三個先後離去後,金大龍稍微停了片刻也行出了酒肆,到了那戶人家前,他輕喝說道:“小龍,開門。”只聽屋裡一聲驚呼:“原來是大哥…”隨即,門豁然而開,金大龍飛快地閃了進去,隨手掩上了門,抬眼看,立身處是這戶人家的間陋廳堂,擺設只有三五件,還都很陳舊,長桌上高高地供著祖宗牌位,不見民家的人,也不見神醫司空表。
只聽金小龍道:“大哥,你怎麼…”金大龍截口問道:“小龍,義父呢?”金小龍道:“爹在村南一戶民家裡…”金大龍兩眼一睜,道:“大敵當前,你怎麼讓爹一人兒…”金小龍讓道:“大哥你別怪我,這是他老人家的意思,他老人家說只在一處監視不夠,所以把我按在這裡,他老人家自己則去了村南。”金大龍皺眉說道:“義父也是,眼不方便,怎麼能一個人…”金小龍道:“那麼,我去照顧爹去,您在這兒…”
“不,小龍,”金大龍搖頭說道:“既是他老人家自己的意思,那就算了,你留在這兒吧,我就要走了。”金小龍詫聲說道:“走?上哪兒去?”金大龍微微一笑,道:“進五棵大柳樹那兩扇門裡去。”金小龍一怔,道:“怎麼,您要進…大哥,是怎麼回事?”金大龍微一搖頭,道:“小龍,先別問,我沒工夫多說,等見著義父後你自會明白,來,坐下,咱哥兒倆多不見了,好好聊聊。”自己先在一張椅子上坐下,然後指指對面那張椅子。
金小龍依言落了座,坐定之後,金大龍這才有機會打量他,金小龍仍是一襲黑衣,人更黑了,也瘦多了。
金大龍憐惜地道:“小龍,你瘦了,怎麼回事,太累了,熬不住?”金小龍搖了搖頭,赧然說道:“可不是麼,不知道怎麼搞的,這幾天我幾乎不能歇腳,一歇下來就死困,要不是爹常給我藥提神,我睡得更多。”金大龍皺眉說道:“大半是太累了…”金小龍道:“大哥,我以前不是這樣的。”金大龍道:“你還年輕,也沒有出來闖練過,這幾天東奔西跑,已經夠難為你的。”
“不,大哥,”金小龍搖頭說道:“您知道,我是個孤兒,從小就苦就累,吃不飽,穿不暖,什麼苦沒吃過?什麼累沒受過,這幾天固然是東奔西跑夠瞧的,可是我不至於累得死困。”金大龍道:“那是怎麼回事?”金小龍搖頭說道:“我也不知道,大概我有什麼病?”金大龍道:“那…過兩天讓義父給你看看。”
“別提了,大哥,金小龍道:“爹把我臭罵,了一頓,說我吃飽撐了的,沒病找病…”金大龍失笑說道:“小龍,我看也是。”金小龍赧然一笑,旋即正搖頭,道:“大哥,我自己明白,我一定有
病,不然絕不會這樣,您想想看,就這麼幾天,我經常死困,該瘦麼?”金大龍呆了一呆,點頭說道:“也是,小龍,這些天來你覺得哪兒不合適麼?”
“沒有,大哥,”金小龍搖頭說道:“就是瞌睡多,別的跟往一樣。”金大龍道:“那該還是累…”金小龍斷然搖頭,道:“不,大哥,我絕不承認就這樣能累倒我。別忘了,我是個練武的人,以前都沒這樣,練過武后該更不會這樣。”金大龍皺眉說道:“那是怎麼回事…”金小龍道:“我還是那句話,我一定有什麼
病。”金大龍沉
了一下,這:“小龍,把手伸出來,讓大哥先給你把把脈。”金小龍如言伸出了手。
金大龍出兩指搭上他的腕脈,片刻之後他收回了手,抬眼說道:“小龍,你今天想困了麼?”金小龍搖頭說道:“到現在為止還沒有。”金大龍微微一笑,道:“脈,我把過了,小龍,你一點病也沒有。”金小龍詫聲說道:“怎麼,大哥,我沒有
病。”金大龍點頭說道:“是的,小龍,你知道,脈象絕瞞不了病。”金小龍點了點頭,道:“這我知道,只是,大哥,那我怎麼會動不動就死困,而且還困得睜不開眼呢?”金大龍笑了笑,道:“小龍,我又要說了,不怕你不愛聽,你還是受不了累。”金小龍雙眉一揚,道:“大哥,我…”雙眉一落輕輕地吁了一口氣,住口不言。
金大龍微笑說道:“小龍,年輕人常都好勝好強,大哥在你這年紀時也是一樣,心裡頭就是不服一切。”金小龍沉默著,沒有說話,但旋即他又抬頭開了口:“大哥,假如我是受不了累,爹給了我提神的藥,我也常吃,那麼,為什麼我還會想困。”金大龍呆了一呆,一時沒能答上話來,半晌始道:“那你只有去問他老人家了,也許你年紀輕,他老人家不敢讓你服過重的藥量,你剛才不是說麼,要不是他老人家給了你提神的藥,你會睡的更多,足見他老人家給你的藥不是沒有效。”金小龍又沉默了。
金大龍抬眼略一打量,轉了話鋒,道:“小龍,這家裡的人呢?”
“人,”金小龍抬眼道:“出門幹活去了,爹給了他們五十兩銀子,他們很放心,有這五十兩銀子,便把他的家都搬走,他們也不會在乎,爹告訴他們說在這兒歇一會,村裡又沒有個歇腳的地方。”金大龍笑道:“還是義父有辦法,小龍,你跟義父是由長安一路跟到了這兒?”金小龍點了點頭,道:“是的,大哥。”金大龍道:“他們人呢?”金小龍道:“都在五棵大柳樹那門裡,我眼見那一家排隊恭,人可真不少,算算足有近百個。”金大龍“哦”地一聲道:“有那麼多麼?”金小龍道:“怎麼沒有,我仔細算過,除了那身材高大的紅臉老頭兒,一個雞皮鶴髮老太婆,還有位很標緻的年輕姑娘外,共有八十五個,您說,這不近百麼?”金大龍眉鋒微皺,點頭說道:“是近百了,小龍,那身材高大的紅臉老者是…”金小龍道:“像是那大宅院的主人。”金大龍道:“那位老婦人呢?”金小龍道:“我聽見那紅臉老頭兒說了,那是他的娘。”金大龍一怔說道:“他的娘,那年紀怕不…”金小龍道:“那紅臉老頭兒有五十多歲,那老太婆至少也有七十。”金大龍道:“那就差不多了,那年輕的姑娘呢?”金小龍道:“瞧模樣只有十八九,是老太婆的孫女兒,她永遠豎著眉,板著臉,一定很蠻橫。”金大龍笑了,道:“小龍,我知道這一家人是什麼來路了,只是我沒有想到這家人跟那幫人也是一夥…”金小龍忙道:“大哥,這家人是什麼來路?”金大龍道:“這家人的來頭很大,當年四川有個強梁世家,姓宮,當家的名叫宮嘯天,外號赤面殃神…”金小龍道:“莫非就是那紅臉老頭兒?”金大龍點頭說道:“就是他,他那位娘娘家姓巴,行三,所以武林人稱她巴三姑而不名,外號白髮鬼嫗…”金大龍叫道:“對,大哥,她就是一頭白髮。”金大龍道:“恐怕她手裡還有把龍頭寒鐵柺杖。”金小龍搖頭說道:“沒見她著什麼柺杖,她是由那紅臉老頭挽扶著。”金大龍“哦”地一聲道:“怪了,據我所知,那就是她的兵器,長年不離手…”金小龍道:“可是這回她真沒拿它。”金大龍道:“那就怪了,她不該不拿的…”金小龍似乎對老婦人拿不拿龍頭寒鐵柺杖並不十分關心,他目光凝注,有點遲疑地道:“那…大哥,那年輕姑娘又是誰?”金大龍道:“你自己說的,她是巴三姑的孫女兒,宮嘯天的女兒。”金小龍道:“這個我知道,我是問…是問她叫什麼?”金大龍微一搖頭,道;“我只知道宮嘯天有個女兒,卻不知道她叫什麼,因為當年她還小。”金小龍“哦”地一聲,臉上
出一絲失望神
。
“怎麼,小龍,”金大龍淡淡一笑,道:“你很想知道她叫什麼嗎?”金小龍一驚紅了臉,忙搖頭說:“不,不,大哥,我只是隨口問問。”金大龍淡然說道:“那就算了,不然我待會兒進去,可以替你順便打聽打聽!”金小龍畢竟年紀輕,玩心跟兒他哪玩得過稱奇宇內的落拓青衫七絕神魔慕容奇,一喜瞪圓了眼,忙道:“真的,大哥。”金大龍笑了笑,道:“你不是不想知道麼?”金小龍-怔,隨即臉漲得通紅。
金大龍微微一笑,道:“小龍,你的心意我明白,該做的,我這個大哥會為你盡力的,只是你別抱太大的希望,因為如今彼此是敵對立場,還有,四川宮家世代強梁,也很難說話…”金小龍紅著臉囁嚅說道:“大哥,您想的太多了,我只是,只是…”金大龍含笑問道:“只是什麼,小龍。”金小龍不敢再多說,忙點頭說道:“大哥,您的話我明白,也會聽。”金大龍一笑站了起來,道:“那就好,小龍,你年紀輕,涉世未深,一切要小心謹慎,一切也別看得太重太認真知道麼?”金小龍跟著站了起來,道:“我知道,大哥,您這就去?”金大龍點了點頭,道:“你好好的留在這兒,非萬不得已,不許面,更不許往那大宅院裡闖,聽見了麼?”金小龍點頭應道:“我聽見了,大哥。”金大龍道:“那麼,我走了。”說著,他轉身向外行去,然而,當他手剛摸上門栓的時候,他突然轉身回來,望著金小龍道:“對了,小龍,我差點忘了,進入那大宅院的都有誰?”金小龍道:“還是那兩頂軟轎,轎前是那八名會武的婢女,跟在後面的有天一、陰陽二怪、漆雕一家,奪命煞公孫龍,還有風塵六奇裡的獨孤朋、苗遷、卞百假跟個矮胖怪異的老頭兒。”金大龍點了點頭,道:“嗯,果然,他也變節移志了。”金小龍道:“他是誰,大哥?”金大龍道:“跟獨孤、苗、卞三人是一夥,書痴歐逸也。”金小龍一怔,低聲叫道:“怎麼,是他麼,書痴歐逸也…”金大龍微笑說道:“這不算什麼,假如鐵面天曹跟鬼見愁也來了,他兩個也同樣地會輕易變節移志的。”金小龍道:“大哥,這,這到底是…”金大龍道:“我在查,小龍,那位神秘夫人告訴我是受了她的影響,為了她,可是我不信。”金小龍默默地點了點了頭。
金大龍道:“小龍,自那幫人進去之後,還有人進去過麼?”金小龍搖頭說道:“沒有了,大哥,他們進了那大宅院,我就開始守在了這兒,到現在沒看見再有人進去過。”大龍微一點頭,道:“那好,小龍,小心,記住我的話!”由窗戶縫裡向外看了看,偌大一座村落,像個空的,空蕩,寂靜,到處不見人影,這他才拉開門行了出去。金小龍在裡面掩上了門,低說了聲:“大哥,您自己也小心!”金大龍沒回頭,口裡卻應了聲:“我知道,小龍。”揹著手往村東那五棵大柳樹行去。
五棵大柳樹成一字橫列,每隔兩丈是一棵,枝葉茂密,濃陰蔽天,這五棵柳樹下,該是個乘涼的好去處。
五棵大柳樹後,是那廣大,深邃,帶著神秘氣氛的大宅院,裡面很沉靜,聽不見什麼。
鐵灰的丈高圍牆,兩扇巨大朱門,高高的石階,對峙著的石獅,還有院子裡的狼牙飛簷,很是氣派,也的確像告老辭官退隱的官宦住所。
到了門前,上了石階,金大龍毫不猶豫地扣了那漆黑髮亮的鐵門環。
一陣砰砰然之後,門裡急促步履響動,緊接著有人喝問道:“誰?”金大龍忙應道:“我,有急事,快開門。”兩扇巨大朱門“隆”地一聲開了,一箇中等身材,臉有刀疤的黑衣漢子當門面立,他一怔,道:“你是…”金大龍翻腕亮出了那塊牌,道:“我是寶雞來的,請為我通報…”那刀疤漢子入目
牌“哦”地一聲道:“原來是汪分壇主,請等等。”向著門邊牆上一拉,一塊磚被拉了出來,裡面有個空
,空
裡掛著一個帶把的繩頭,他伸手進去拉了拉那
繩子,隨又推上那塊磚。
金大龍明白了幾分,這大宅院裡有機關消息一類的裝置。
那刀疤漢子轉了過來,笑道:“汪分壇主,今天情形特殊,不能直接進見老爺,你得先見總管。”一聲“總管”聽得金大龍心裡一跳,他立即提高了警覺,表面上,他含笑點了點頭:“有勞了,謝謝!”話聲剛落,步履聲中起,由遠而近,一人轉過了背影,果然,是那白衣馬臉瘦高漢子。
他一見金大龍站在門裡便是一怔,隨即走近問道:“什麼事,怎麼這位…”那刀疤漢子忙道:“稟總管,這位是寶雞汪分壇主。”金大龍含笑亮出牌,道:“寶雞汪毓賢見過總管。”白衣馬臉瘦高漢子愕然說道:“原來你是…不敢,沒想到閣下竟是寶雞的汪分壇主,失敬,失敬,請進,請進!”說著,他舉手往裡讓,隨即轉望刀疤漢子喝道:“上門。”那位刀疤漢子應聲上了門,這裡金大龍含笑欠身:“不敢當,多謝總管。”他明白,一名分壇主的地位,絕不比這麼二位總管低,但有道是:宰相門奴七品官,對付這種人,恐怕身為分壇主的人不得不遷就點兒。
再說,禮多一點總沒人會責怪的。
果然,白衣馬臉瘦高漢子臉上有笑容:“汪兄你這是折煞小弟,剛才在酒肆裡我不知道,也有眼無珠,汪兄千萬大度包涵。”金大龍道:“那什麼話,總管這才是折煞人,以前我來過,但沒見過總管,說來該怪我沒有拜見,至於今天,對那兩位弟兄我也沒有表明身分。”白衣馬臉瘦高漢子道:“那兩個東西該死…對了,汪兄,小弟姓管,雙名一維,有個難聽的匪號叫瘦喪門,跟隨老爺多年了,以後還望汪兄多照顧。”
“好說,”金大龍道:“管兄客氣,瘦喪門威震四川,從橫川蜀,我久仰。”瘦喪門管一維嘿嘿笑道:“那是汪兄抬舉,那是汪兄抬舉,小弟這點薄名,哪比得上汪兄當年之聲揚八閩?”敢情那汪毓賢是八閩出身麼。
金大龍笑了笑,道:“小弟卻難以在八閩立足。”管一維還待再說,金大龍已然倏轉話題,又道:“管兄,聽剛才那位弟兄說,今天不比往情形特殊,一時恐怕很難晉見,難道有什麼事麼?”管一維點頭說道:“正是,正是,汪兄不是外人,我也無須隱瞞,是夫人巡視各處分壇至此,隨行還有教裡多名高手,老爺一直忙著接待,一時的確很難見汪兄。”金大龍故作吃一驚,忙道:“怎麼,夫人在此,這,這…”管一維微微一笑,低聲說道:“夫人這兩天心情不大好,聽說是為於附近幾處分壇被挑,汪兄一舉一動,可要小心點。”金大龍忙點頭說道:“多謝管兄,我省得,我省得,只是…”眉鋒一皺,道:“一時很難晉見,這可怎麼辦?”管一維凝目說道:“汪兄,有急事麼?”金大龍搖頭說道:“事急倒是不怎麼急,不過…”管一維道:“既然不急就好辦,礙於教規,我不敢問汪兄是什麼事,也不能替汪兄上報,這樣吧,我在府裡給汪兄安排個住處,乾脆汪兄就在這兒住幾天,等夫人鳳駕啟動後再說,汪兄看怎麼樣?”話是正中下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