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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3章無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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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3章無題陸仲晗與丁氏又敘了些閒話,告辭出了茶樓。

與他而言,丁氏帶給的消息雖有些心動,卻沒有發自心底很強烈的狂喜之意,一是因他自幼讀聖賢書,對金錢並不十分熱衷,二來,自官場到生意場上的轉變還沒有得到很好的適應。雖然知道此事若是真的,並且能爭到手,對蘇記來說,是個非常好的機遇。

但從心底還是缺乏最強烈的動力。

知道是一回事兒,有強烈的意願又是一回事兒。

陸仲晗棄車步行,沿街道緩緩而行,大約行了四五百步,便拿定主意,此事還得儘早讓蘇瑾知道。有她發自內心的強烈願望在後面撐著,這件事兒才能辦得成。

年過二十歲,他隱約中也明白一個道理,一件事能不能做得成,很大程度上取決這件事兒對某些人產生的動力。

至於如何跟蘇瑾說,以她的子,以現今事情的緊急程度,只能實話實說了。想清楚這個,他心頭鬆快起來,先去總號鋪子瞧了瞧,又到程記茶莊與吳掌櫃小坐片刻,等到頭偏西時,才打道回府。

陸仲晗到家時,朱府的幾人已離開,蘇瑾正在書房埋頭算自家的資金狀況以及確切要分多少資產做嫁妝。突聽外面喊“姑爺回來了”她抬了頭,隔窗瞧見陸仲晗緩步自外面走來,身形步姿依不如之前鬆快,心事重重的模樣。

“在外面可是有什麼事兒?對那大掌櫃不滿意麼?”蘇瑾將人到室內,待小秀上了茶出去,她才在一旁的椅子上落了坐,緩聲問道。

“嗯…”陸仲晗呷了口茶,略沉片刻,避開蘇瑾的雙眸道,“是有事。今兒來送貼子的張先生,實是丁府上一位二管事。”

“什麼?”蘇瑾一怔,聲音微高起來。

說了個開頭,陸仲晗倒不覺下面的話難以出口了,朝著她點點頭,“是丁夫人送的信兒。”蘇瑾眼睛眨了幾眨才反應過來,奇怪,“丁姨找你?找你什麼事兒?”

“是因自孟內監那裡聽說宮裡或要採買一批毯子的事兒,故而送信來…”陸仲晗有些赫然,本來只是想讓她好好休息一下,現在突然發現,有事瞞著她有多麼不自在。雖然臉上帶著笑意,語氣卻明顯底氣不足。

丁氏找他說生意上的事兒?蘇瑾擰眉,他與丁氏一面也沒見過,丁氏怎會突然找到他頭上?而且居然還是關於生意上的事兒?

心思電轉,一怔之後,她微微眯了起了眼睛,這肯定不是丁氏的主意心中這麼想著,覷眼瞧陸仲晗的神情,微微帶著些赫然,神情有些彆扭,蘇瑾霎時想到上午他走時,自己心頭那奇怪的覺…她輕哼一聲,回坐到椅子,斜睨著他,“丁姨居然會特特找你說生意上的事兒,真是奇怪了。以我對丁姨的瞭解,她當不心血來做這件事,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陸仲晗突然笑了,她這樣子,倒讓氣氛輕鬆起來,點頭,“是,我是有事瞞著夫人。嗯,丁夫人與我送信,也是因我之前去拜會過她,說是因夫人身子沉重,生意上的事兒不想讓你過於勞,這才請她若有有關生意上的事兒,皆與我說…”這話也不通蘇瑾眉頭微擰,他不便要回去…突然她心中一動,把眼睛閉了閉,好嘛,她怎麼覺得最近他有些怪,現在知道原由了自打他回來,他就沒提過歸程午飯時,她特特提了提,也不見他接話頭…

再有那大掌櫃遲遲不來,也不見他有半分著急,分明是擺了時間很充足的架式。

一個隱約的真象浮現在腦海中,蘇瑾伸手按了按霍霍直跳的額頭,“你瞞我的當不是這一宗事兒罷?說吧,真正瞞著我的到底是什麼?”陸仲晗笑了笑,放了杯子起身,走到她面前輕笑,“雖之前沒與夫人商量,不過,我卻覺這是好事。我已做了決定,報病去職,改派江南府縣。此事,不但對仕途大有益處,且在等派官期間,也可幫夫人打理打理鋪子…”報病去職?雖然有心理準備,他定是有事瞞著自己,可聽到這個答案,還是讓蘇瑾好一陣愣怔,雖她對官場瞭解不多,也知這大約相當於前世的辭職了。

一時,不知該做何反應,竟愣住了。呆呆望著眼前角含笑的面孔,若他能派江南自然是她最願意看到的,可…他在秀容縣才不過一年多,且在任上也付出諸多努力,想過要做一番成就的,雖他沒說,但她卻可以看得出來,這麼一來,之前的努力不是白費了麼?

再者,等派官又要等到何時?

陸仲晗輕笑一聲,“沒先與夫人商議是我的不對。不過我自不會拿自己的前程兒戲,改派江南府縣就仕途而言,確實大有益處,因而夫人不必過份擔憂。”蘇瑾自不會相信他的話,早先派秀容縣他也說過,富有富的難處,窮縣亦有窮地好處,現在這話又突然反過來說了…

心頭各種思緒紛擾著,她低下頭,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樣的反應才是正確的。他不與自己商議便做下這樣的決定,是讓她有一點點氣,可這氣卻抵不過心頭的動,他做此決定,她自然明白是因為她。因而這份動中又攙雜著愧疚,愧疚中又融合著對他仕途的擔憂。

默坐半晌,抬頭,“你…這事可是拿定主意了?若祖母和母親知道,你拿仕途這樣兒戲,怎會饒你?”陸仲晗見她沒有發怒的徵兆,心底大大鬆了口氣,輕笑著安撫道,“你莫擔心,這事恰是祖母和大伯父都同意地。母親自然也願意我留在江南…”早先他去忻州,已叫陸老太太打心底遷怒蘇瑾,所以這次,他費盡心思也要讓陸老太太和陸大老爺先認何此事,他要做出被動接受的姿態。

聽聞陸家也同意,蘇瑾就詫異地挑了眉頭,“這麼說,改派江南確比你在秀容縣對仕途更有益處?”陸仲晗點頭,“那是自然。旁的不說,單說江南各府每年皆要補部分官員進京任職,每年皆會留下不少空缺,雖然盯著這官缺的人也多,屆時少不了紛爭。但總的說來,江南官場人員動遷頻繁,每次動遷皆是機會”蘇瑾默然。雖他說得有道理,可她又不是三歲小孩子,這樣的好事,要想爭到手,談何容易?

“好了夫人,別想了。瞞著夫人是我不對,但我已給府尊大人去了信,這事兒已成定局了。”陸仲晗看她神變幻著,就輕笑起來。

說著在她身邊落座,接著方才的話道,“丁夫人說的那位孟內監是江南織造局的管事牌子,此人的消息雖然不一定準確,也當不是空來風。此事丁夫人認為對蘇記大有利處,因而叫了我去。即那位孟內監特特問及蘇記,我想,明便遞了拜貼去,探探他的口風,你看如何?”蘇瑾還沒自方才震驚中的醒過來神來,聽完糊糊的“啊”了一聲。

陸仲晗雖不能準確知道她的心思,但她心中想什麼,在意什麼,他大體是知的。聞言就輕笑一聲,“無事。此事當也不算太急切。夫人先好生歇歇。”蘇瑾微微點頭。她這會真的沒神說生意,心頭依然被那複雜的情緒控制著,大約是還沒回過味兒來。

直到第二天早,睡了一覺醒來,蘇瑾突然覺得頭腦清明起來,一把扯住身邊人的耳朵,陰惻惻地威脅道,“陸仲晗,你後有事再敢瞞我,我要你的好看”陸仲晗睜開眼睛,吃痛咧了咧下角,黝黑的眸子如在水波里泡過一般柔軟看著她,半晌,微微點頭,“後不管何事,決不瞞你。”

“哼這還差不多”蘇瑾不甘地又扯一下他的耳朵,如願看到他吃痛地咧嘴,才將手放開。其實她心頭仍沒分辨出他此舉對他而言究竟是好是壞,可,昨兒她想了半宿,觀他自忻州回來之後的種種行徑,好似他已下定了決心,有心強烈反對,意圖改變他的主意,可終究,她氣不起來。

伏在枕上,看了他半晌,終是心中一嘆,翻身坐起來,順手拍他,“快起身罷。昨兒你說什麼織造局人說什麼宮裡採買毯子的事兒,今兒再與我細細說說。”說著又瞪他一眼,“瞧見沒有,因你把那樣的大事瞞著我,我連最最關心的生意都不怎麼上心了可見我有多傷心”話含有責怪之意,但語調卻極輕快。

陸仲晗靠著頭,口中連連認錯,臉上卻笑意盈盈,目光柔軟至極。他以為她會很生氣,卻沒想,半點脾氣沒發,只是用這樣的方式來表達她的不滿意。不知是她故意淡化此事,還是天豁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