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章勇士護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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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貴芝還很少見父親這麼板著臉說話,一時臊紅了臉,不高興地低下了頭。
胡先生忙在一旁打圓場道:“姑娘你的劍呢?”譚貴芝繃著臉道:“在房裡呢!”
“唉…”胡先生笑道:“帶著,帶著。記著,走到哪裡功夫都不能拉下,這叫‘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呀!”陶氏笑道:“是我不要她帶的,怕她又惹禍。”譚霜飛搖搖頭道:“不,還是帶著的好!”那個穿著蔥小襖的丫鬟一跳就跑回去,片刻連劍帶鏢囊一大串全拿來了。
貴芝接過來,臉上總算帶了些笑容!
“孩子,你聽著!”譚老爺子聲音很柔和地道:“這一次出門要聽話,不許跟陌生人說話,好好陪著你娘,十天半月,爹這裡事情待清楚了就去看你們去!”陶氏微微一怔道:“雁翎,有什麼不對麼?”
“那倒沒有,只是各地方的皮號的人都來了,關外的皮貨商人雜得很,怕她又惹事!”陶氏鬆了口氣,笑笑道:“原來為這個呀,好吧,我也是悶得慌,出去散散心也好,貴芝,我們走吧!”那個丫鬟叫“彩蓮”卻是高興得了不得,倒只有這位大小姐好像心裡老惦記著什麼似的,只是父命難違,也只好打起神,同著母親出了大門。
院子裡停著一輛雙馬二轅的油壁車,喬、徐二師傅早已跨坐在前座上,車門敞開著,東西雜物都裝載好了,彩蓮侍奉著小姐和陶氏上了車。
車把式小心帶著馬,直出大門。
譚老爺子站立在廳前目送著車子離開,紅潤的面頰上帶出了一種悽然,恍然如有所失的樣子。
車輪滾壓在青石板道上,發出一陣鞭轆聲。
雨倒是停了,只是大塊的黑雲兀自飄浮在天上,風也吹不開。
車過“冰河集”的時候,貴芝輕輕地揭開了車簾子向外面瞧著,她看見了“坊”那座石頭樓,樓前的招牌被雨水洗刷得異常乾淨,酒帘子風招展,遠在十里以外,都能清楚地看見。
譚小姐那雙靈活的眸子,越過了簾子,跳過了那塊招牌,一直向樓下食堂裡面望,下意識地想著一個人…從她漠漠的目神裡看來,她顯然是沒有看見她要看的那個人,到有些失望。
黑黑的長睫失意地垂下來…她一聲不吭地盯著自己晶瑩透剔的尖尖十指。
“小姐,你這是怎麼啦?”彩蓮忍不住問,奇怪地道:“以前你不是吵著要去馬場嗎,現在好容易老爺子叫去了,你又不高興為啥呀?”貴芝了一下眼皮,嗔道:“不高興嘛,要你多管!”彩蓮平常最愛跟她鬧,有時候還頂嘴,只是現在譚太太在車上,她可不敢大放肆,碰了個釘子不敢搭碴,看著陶氏伸了一下舌頭。
過了一會兒,貴芝又推開了車後的窗戶,向著外面張望了一下…
“坊”已到了車後頭,依然是看不見那個她心裡想看見的人。
“你在看誰?”陶氏含著微笑道“坊有你認識的人麼?”譚貴芝搖搖頭沒說話。
陶氏看著彩蓮道:“車子裡悶氣得很,你把窗戶支開,也透透新鮮兒!”彩蓮答應著,就把兩旁的窗戶全支開。
“嗨…”彩蓮長長地了口氣“還是外頭好!”一棵棵的柏樹,在如飛的車輪裡向後倒退著,西面的冰河明如鏡子,正有一列野鴨由水草裡拍翅而起,水花滲合著一層霧氣,反映著野鴨灰白的肚腹,盤旋著升空而起,河水泛起了漣漪,確實美極!
馬車圍繞著冰河一角跑了一程,開始進入到那條黃土驛道,兩旁襯景由柏樹換為乾旱的莊稼…
天上的雲被風吹開了,太陽由雲角邊出了一半臉,大地剎那間,變得有了幾分生機。
陶氏看著女兒不開朗的臉,輕嘆一聲道:“你一直還不瞭解你爹的為人,他是頂要強好勝的人,也是個遇事夠小心仔細的人。我跟他這麼些年,最知道他的脾氣…現在,我判斷他可能遇見了什麼麻煩事了,要不然他不會把我們娘倆個支走!”譚貴芝微微一怔,這一點她倒是還沒有想到。
“爹不是說皮貨商人雜,怕我惹禍的嗎?”
“那只是他這麼說而已…”陶氏苦笑了一下道“我看得出來,你爹遇見什麼為難的事了,只是我們也幫不上什麼忙,他怕我們受了連累,所以才叫我們走!”譚貴芝倏地一驚,說道:“爹有危險麼?”
“那還不至於!”陶氏很肯定地道:“這二十年來,他安分守己地過子,從來也不惹是生非,再說…他那一身功夫,只怕敵得過他的人還不多!”這一點,譚貴芝倒是與母親持同一看法,在她印象裡,父親的武功的確是高不可測,誰又敢輕捋虎鬚?
身後傳來了一陣馬蹄聲…
彩蓮忍不住由窗口探出頭來向後面看一眼,轉回頭笑道:“一匹大高馬,一個穿紫衣服的人。”說著又要探頭,卻被貴芝一把抓住,道:“你有點規矩好不好?”她嘴裡這麼說著,眼睛可就不由自主向著窗外瞟去,這一眼正好看見…
那是一匹本地少見的烏黑長馬,瘦骨嶙峋,身上不帶什麼,可是腳程可快得很。不過是睫的當兒,已和飛馳著的這輛馬車,跑了個並排。
馬上人,穿著輕薄的一襲紫長衣,戴著同樣顏的風帽,帽沿下的兩翎子,和他拖垂在馬身上的衣角,隨風飄拂著,說不出的一種“風倜儻”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