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不斷的親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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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見你了，在那個夕陽西下的傍晚。你穿了一件白的t-shirt，身邊是你子。她懷裡抱著的正是你出生四個月的兒子。你的臉上掛滿了初為人父的幸福笑容，燦爛的像一朵盛開的花朵。

我本來是想叫你的，但是又怕破壞這樣的平靜。於是忍住了。

雖然你離我也不是很遠，但是我忽然間覺得很陌生。因為你再也不是我所認識的人了，我們是這麼的遙遠。

我該叫你什麼呢？是你的名字，還是…

時間停留的太久了嗎，讓你忘記了還有我這樣一個人？或許時間真的能改變很多事情。

記憶在持續。

你看著嬰兒裡那張陌生的面孔。

他正在酣睡，並沒有注意到身邊的你。他的呼低沉。你幾乎聽不到這樣的呼。

然而你臉上出了幸福的笑容。你輕輕地將他抱起來，擁在懷裡。親吻他的小臉。他被你的這一舉動驚醒了，出了惶恐的神。但是奇怪的是他並沒有大聲哭出來。這讓你的擔憂頓時消失了。

你拿起旁邊的撥鼓，在他面前逗他開心。他出了可愛的笑容，手舞足蹈著要去拿你手中的撥鼓。你也笑了，笑若蓮花般盛開，無比燦爛。

因為你知道，你多了一個弟弟。不是親的，但是一樣覺親。

你總是喜歡和你的小弟弟一起去看望。

那時一個人住在一間不大的平房裡。孤獨的。那時你已經懂事，所以你每次都教導自己的小弟弟，以後要多來看望。多為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夏小平房裡，昏暗的燈光下，總是有這麼三個身影，你，你的小弟弟，。總是過問你們的生活，希望你們過得好。因為一個人生活，她有時也會自己特地給你們孫子們做晚飯，希望你們能多吃點，吃得好。

有時也會問，如果以後你們賺錢了，會不會好好地對待？那時你總是脫口而出，回的，只要自己以後有工作了，一定好好孝敬。小弟弟也跟隨你，說一定好好孝敬。

幸福的臉倒在昏暗的燈光下。漸漸模糊，消失不見。

今天對你來說是個特殊的子。離別。或許總是在車站。

你要去遠方上大學了，這是你多年的夢想。可是離別在即，還是難免傷。

來送行的人其實不多，只有父親、二伯，還有小弟弟。小弟弟是吵著要來給你送行的。父親是個沉默的人，不知道說什麼才好，只是說在那邊一個人，什麼事都要小心，自己照顧好自己。二伯也沒說什麼，希望你過得好。

倒是你的小弟弟拉著你，不放你走。你是他從小到大最好的玩伴。他捨不得你走。如果你走了，他或許會沉默很多。你跟他說，你即使在大學裡，也經常會給他寫信的。聽了這樣的話，小弟弟的臉上立刻浮現了幸福的笑容。

列車啟動了，承載著你的思念與牽掛，開往理想的彼岸。

只是耳旁不斷想起這樣的聲音:哥——哥…

的身體不行了。自從跌倒住院後，因為醫藥費原因提前出院，出院以後沒有了以前的活力。目光呆滯，神情木然。經常是躺在上。不能動彈。

現在也不住在那個陰暗溼的小平房裡了。在兩個兒子家輪住一個月。

你母親是個蠻橫的女人，病前對她的態度就很差。現在病了，而且住進了他們家，她更加怨恨了。搬出了自己的小平房，可是又住進了你們家的小平房。樓房，那可是一直是盼望的地方，可是你們覺得她太髒了，不讓她住。於是她只能在這樣的小平房裡窩著，依舊是小平房。

你母親照顧的起居，但是每天管“三頓”不管要不要吃，都是如此。

現在你已經工作了。而且馬上要訂婚了。可是你或許已經忘了曾經的約定。

你訂婚那天，外面的酒席擺了很多。但是唯獨沒有的一個位置。

她一個人坐在小平房門口，目光呆滯。

她看著過往的人群，看著熱鬧，好像和自己一點關係都沒有。

走了，死的時候就在你家那間小平房。沒有太安詳，也或許不應該安詳。

所有的人都到了，除了你還在‮試考‬的小弟弟沒有趕來。

你也沒有哭。

屍體火化當天，你還是聽從了母親的話，當載著屍體的車子推進火葬場的時候，你佯裝哭了，只是將那車拉了一下，沒有使多大的勁。最終車子還是進了火葬場。

兩個多月後，你的小弟弟也考上了大學。但是你並沒有過問。對於學校的選擇更是沒有說什麼。後來，你的小弟弟去了一個自己不願意去的大學。

一次很偶然機會，你來到了二伯家。你的小弟弟也在。但是忽然間你到你們好像不是以前的兄弟了，有了隔閡。

你問他去了哪個學校。小弟弟只是吐出幾個字。你說那個學校不好，當時應該考慮清楚啊。可是當時你的小弟弟最需要你的時候，你在哪裡？

你走了，帶著淡淡的悵然。可是你不知道後面有一雙憤怒的眼睛正在盯著你。

現在，你已經娶生子，生活無憂。過上了你想要的生活。一切都隨你所願。或許曾經的記憶你也早已將它們拋之腦後。

你如此遙遠，如此陌生。即使你還是我哥。

時光在我們心底刻下了年輪，刻下了無法磨滅的記憶。可惜你將它們塵封了，永遠不再。

我想我該走了。

再見了，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