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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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若是惹到我頭上,嘿嘿,我王動也不是吃素的…”說著,我兩眼陡然出銳利的光芒,那一瞬間竟然連魏柔冰雪般的容顏在我的光芒下都失卻了顏。
宮難一怔之下還想說話,卻被齊小天的目光制止了。而這時,從有鳳來儀樓的最頂端突然傳來一聲清脆的琴音,錚錚沖沖的竟是一洗萬里長空碧的氣象,頓時把眾人的注意力轉移了過去,屋子裡變得鴉雀無聲,只有悠揚的琴聲有如千峰競秀,萬壑爭,巍巍乎高不可仰。
眾人聽得如痴如醉,半晌,唐三藏才擊節讚道:“神乎其神哉!這就是江東琴神孫妙嗎?”廢話。我心中暗道,我已經在請帖上註明了今天的主角,不是孫妙能是誰呢?!看這幫武林豪客江湖新秀們似乎只能說出個“好”字,我心裡一陣暗歎:“真是對牛彈琴!”想想有鳳來儀閣裡那些巨賈富商恐怕也是慕名的多,倒是停雲樓裡那些文人騷客才是她的真正知音,臉上卻從容笑道:“快雪堂有名滿江東的白牡丹、畢玉林,冀小仙和莊青煙只能與人家打個平手罷了,若是沒有孫妙坐鎮,秦樓怎麼能後來居上呢?”唐三藏笑道:“江南我不是第一次來,那快雪堂之名我早就耳能詳了,大家都說它是江南第一風月場。動少要超過它,雄心不小呀!”
“喂,唐兄,這裡可是坐著聽月閣的大管家呢。他都不敢認是江東第一,快雪堂又算得了什麼?不過,若是連快雪堂我都沒有信心超越,還開這秦樓做甚?!”我笑道:“我既不缺吃,又不缺穿,身邊又不缺女人的,不為了乾點事業,我遭這份罪呀?”眾人都笑了起來,卻只有慕容仲達臉上是一副知音的模樣。宮難說動少你真是有大志,我便開著玩笑說難道你希望我投身江湖和你武當一較短長嗎?惹得眾人又笑了起來。
魏柔不知什麼時候把自己的椅子稍稍後移了幾寸,變成坐在了魯衛的身後,卻是一言不發,只是靜靜地望著大家。
“魏柔為什麼變得如此低調了呢?”我心中有些狐疑,聽無瑕說起江湖的歷史典故,作為一個門派,隱湖行事從不張揚,似乎同時在江湖上行走的隱湖弟子從來沒有超過三個人。
可每個隱湖弟子出現的時候,都是光芒四,行事都是極為高調,她們會在極短的時間裡闖出自己的名號,然後施展縱橫之術,把江湖玩於掌股之間。
可魏柔不同,她那江湖名人錄裡排名第九的高位是百曉生送的,而她那時卻從未與人有過一戰。
她清澈如水的目光緩緩在眾人臉上掃來掃去,似乎觀察著屋子裡的每一個人,只是嘴角微微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哂笑,讓我窺到了她內心的一角。
“這丫頭真是眼高於頂呀!”我心中暗忖。不過當她發覺我毫無顧忌的目光時,我便再也看不出她的內心世界了。
這就是心劍如一嗎?聽六娘說隱湖的武功最重心智的鍛鏈,心靈上的破綻最小,想來沒錯,不過,最強處即是最弱處,若是能讓她的心靈失守,就算她的武功再高,恐怕也要臣服吧。
“動少你不是江湖中人嗎?”宮難笑著反問道。
“江湖歲月催人老呀!”我微微一笑:“我還想讓我這玉樹臨風的模樣多保持幾年呢。
再說我現在只有仨老婆,可就連慕容千秋那個死胖子都娶了七八個了,我怎麼也不能比他少吧。江湖?嘿嘿,誰愛玩誰去玩吧。”
“怪不得江湖都說動少是個大賊呢。”唐三藏莞爾一笑,那眉目之間的風情竟不輸於一個美豔的女子,我心裡不由驀地一動,這唐三藏真的是男兒身嗎?
眾人又都鬨笑起來,表情似乎都放鬆了許多。這時,琴聲突然住了,片刻後,停雲樓突然傳來一陣狂呼大叫,喊的俱是孫妙的名字。
“總算結束了。”我鬆了口氣,笑道:“今兒白天姑娘們都在伺候有鳳來儀閣的那些客人,孫妙恐怕也要被那些文人纏住了,不過秦樓還有一妙處,不知諸位可願去小賭一回?”眾人曰善。一干人等便來到了金滿堂,偌大的屋子裡並沒有一個客人,只有一老一少二人,老的瘦小幹,正是我從揚州請來的賭手溫小滿,而年輕的一個卻是一身男裝顯得風倜儻的解雨。
“咦?”武林四公子齊齊發出了驚訝:“…不是解雨嗎?”然後互相對視了一番,想來都明白了曾經發生在自己身上的故事同樣也發生在其他人身上。
解雨臉一板:“正是姑我!別以為認識我,我就會手下留情!”可看起來卻是一副厲內茬的模樣,讓我想起了在杭州那晚遇到宮難時的情景。
是不是武林四公子都曾是她的追星目標呀?看來若不是因為被發下了毒誓,她或許也會很快離我而去,去追尋下一個目標吧,說起來還真要謝慕容仲達這個混球呢。
再看慕容此刻卻躲得遠遠的,和溫小滿攀談了起來,兩人有說有笑的,顯然早在揚州的時候就認識了。
解雨也看到了慕容仲達,臉上頓時湧起一股殺氣,然而很快她那股殺氣就消失的無影無蹤,我想她該不會是記起了她的誓言,因洛uo一臉驚喜地望著我的身後,叫道:“謫仙魏柔魏姐姐?!”她似頭靈貓般一下子蹦到了魏柔的面前,那臉上滿是仰慕:“魏姐姐,、能幫我籤個名嗎?”說著她竟像變魔術似的變出一隻炭筆遞給魏柔,然後將衣襟“嘶啦”扯下一幅來,道:“寫這兒就成。”眾人不覺莞爾,解雨動之下,完全忘記了自己還是男兒打扮,說話的聲音也如黃鶯出谷,清脆異常。魏柔也明白解雨是女扮男裝,微微一笑,提筆在那白綾上寫下了“魏柔”二字,卻是一筆極秀麗的小篆。魏柔那一笑竟讓我心“咚”的猛跳了一下,而解雨彷佛也看痴了,半晌才細心地把那幅白綾收好,突然拉著魏柔跑到了一旁,說起了悄悄話。
“這丫頭還真是個自來啊!”我心中暗忖,解雨知道我六識通神,說話的聲音便是極小,我只隱約聽到了“賊”、“喜歡”幾個字就什麼也聽不到了,而魏柔只是靜靜地聽著,並不說一句話。
我只好放棄,轉頭看唐三藏和溫小滿已經開始賭起了牌九,兩人手法旗鼓相當,輸贏並不大,而其他人則饒有興趣的觀戰。
“大少,”我身後的韓元濟悄悄扯了我一把,我便悄然後退和他站在了一處,這才發現他身上的那個包裹不見了,他見我的目光在他背上轉了一圈,便擠了擠眼,小聲道:“一入江湖,身不由己,大少可要思量周全啊!輕易言退,恐遭小人暗算。”
“離別山莊究竟和師父有什麼關係,蕭別離會不會也是魔門中人呢?”我又想起了初次見到韓元濟的時候他說的那句話。在餘姚的時候,我特意問過老師陽明公,而他也不清楚蕭別離的來歷,只是說自從李道真被隱湖尹雨濃斬殺後,魔門四分五裂,餘黨紛紛潛入地下,說不定會有人以另外一種面目出現在江湖。
“我知道了。”我淡淡地道,而韓元濟本不在乎我的態度,說敝上有一封書信給大少,請大少有時間回書一封,又道準備送給我的僕人中有兩個是離別山莊的線人,若是需要,可以直接讓他們與總舵聯繫。
“算你老實!”我微微一笑道,韓元濟雖然沒說那封信在哪裡,我也猜到定是在給蕭瀟的那件比甲裡藏著。
韓元濟完成了任務,彷佛鬆了口氣,便到賭桌前觀戰去了。此時站在窗邊的魏柔和解雨正把目光投向我,明媚的陽光照在兩個人身上,親密無間的樣子彷佛一對戀人似的。
解雨究竟和魏柔說了些什麼,怎麼這麼快就贏得了她的歡心?我心中滿是疑問,臉上卻笑容可掬,邊走過去邊笑道:“解雨,隱湖的女孩子一個個冰清玉潔的,那些牛黃馬寶的就別拿出來汙染人家純潔的心靈了。”
“我就不純潔麼?”解雨噘著小嘴兒反問道,這倒是讓我想起來她雖然追星,可的的確確還是個處子之身,如此說來,還真是純潔得很。
解雨似乎發現我臉上的笑容融進了異樣的含義,白皙的臉上漸漸飛起一朵紅雲,目光也從我臉上挪開,小聲嗔道:“死賊!”她那副小女兒模樣因為一身的男裝而顯得分外滑稽,連魏柔看得都抿嘴一笑,只是她的笑容尚掛在嘴邊,身子卻突然微微前傾,額前的秀髮微微揚起,一股戰意泊泊然湧了過來,竟是出奇的強大。
就在我拒絕承認那晚太湖牡丹閣所發生的一切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魏柔為了清事情的真相,總有一天她會出手相試,不過卻沒想到她會挑選這樣的時間這樣的地點,當眼前的這個絕世美女突然變得有如一把出鞘的劍一般銳利,猝不及防間我本能地運起全身的功力來抗衡。
“媽的,這臭丫頭行事還真是出人意表啊!”我心裡一陣懊喪,只剎那的功夫我便明白其實魏柔是有意試探我,然而一切都晚了,在她這個大行家眼裡,我卓然的氣勢和那晚的蒙面人有著太多的相似之處。
得到了結論的魏柔將前傾的身子變成了表示謝意的欠身,只是眼中也不經意地出一絲惑。
“你們…是在演啞劇嗎?”電光石火的手並沒有驚動圍在賭桌旁的那群漢子,卻全然落在瞭解雨眼中。
***秦樓第一晚就賺了個滿缽是金。開業時那些巨賈富商的四萬多開苞銀子全額撥給了濟慈堂,於是白知府走的時候便很是紅光滿面的,因為他的功勞簿上又被我重重添了一筆。
到了萬家燈火時分,秦樓則變成了冀小仙和莊青煙的天下,兩人不愧是受過名家的指點,煙視媚行,大有一舉蓋過快雪堂白牡丹畢玉林之勢,就連男裝的解雨都沒有她倆風頭強勁,一個晚上下來,秦樓竟坐收紋銀一萬餘兩。
“爺,你怎麼還哎聲嘆氣的?”紫煙邊看喜子往浴桶裡注湯邊笑著問道,她明眉顥齒的模樣竟與蘇瑾極是相像。
六娘就斜倚在榻上,神態自若的望著我,那目光裡甚至還有幾分溺愛,她身後蕭瀟正替她捶著背,那模樣倒像是個孝順的媳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