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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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法?”那惡少一抬手“啪”的一聲,一塊銅牌落在了桌上,卻正是錦衣百戶的牌:“少爺我是錦衣衛的,小子,你說我的話是不是王法?”他似乎這才看清楚屋子每個男人的衣著打扮都不輸於他,氣焰不由稍抑,可藉著酒勁兒,馬鞭子卻依然幾乎觸到了蔣逵的鼻子上。
“錦衣衛?”一聽到這三個字,蔣逵連戲都不必做,頓時就火冒三丈“噌”地站起身來,一抬手拔開馬鞭,抬腳竟將那惡少踢飛了出去,嘴裡罵道:“錦衣衛他媽的淨出你們這種雜碎!今兒小爺我就替張佐好好管教管教你們!”變生肘腋,那惡少身後的幾個漢子一下子都驚呆了。那惡少大概摔得七葷八素,本沒聽清楚蔣逵說的什麼話,只知道自己被人打了,趴在地上惱羞成怒地道:“丫的你們都是死人啊!沒看爺捱打了嗎?還他媽的等什麼,給我打呀!狠狠地打!”幾個漢子隨即撲了上來,頓時就把蔣逵打翻在地。蔣遲一看不妙,吶喊一聲,就和弟弟蔣遠以及在座的幾個朋友衝了上去。
可對方那幾個漢子卻不似他們的上司那麼膿包,反倒像是久經戰陣,蔣遲上去沒一個照面,就被人一拳打倒,他不高聲叫道:“子愚,快來救我!”見蔣逵敢教訓錦衣衛,易湄兒眼中已是異彩連連,待見蔣逵幾人落了下風,她的紗袖似乎不經意地掠過桌面,桌上的一竹筷就沒了蹤跡,而她白的纖手也隱入了袖中,我耳中只聽“卡嚓”幾聲輕響,明白那筷子已經被她折成了幾段,大概是要暗中出手相助了,可蔣遲的高聲求救,卻讓她頓時遲疑起來,一雙妙目飛快地瞥了我一眼。
而我此刻已經大踏步走了過去,一拳就將蔣遲的對手擊飛出了丈遠,又攔在蔣遠身前,一把攥住了直奔過來的一隻拳頭,喝道:“大膽!你敢和上司動手!”惡少和他帶來的幾個漢子聞言手下頓時一緩,蔣遲蔣遠趁隙把蔣逵救了下來。
蔣逵已被打得鼻青臉腫,剛爬起來就指著惡少罵道:“翻天了,連你爺爺都敢打!小子,你他媽的是從哪個縫裡鑽出來的?老子不把你打回去,他媽的就不姓蔣!”
“太啟,這小子不是喝多了麼,沒灌這一肚子黃湯,他看到你小侯爺,還不得繞道走啊!再說了,在院裡爭風吃醋,好說不好聽,太啟你大人有大量,原諒他們則個吧!”說著,我朝那惡少喝道:“你懂事點,敢快過來給蔣小侯爺道歉!”一聽是蔣小侯爺,惡少和手下酒全嚇醒了,其實尋常侯爺錦衣衛未必就放在眼裡,可蔣家乃皇帝孃家,皇上一直恩寵有加,乃當世第一外戚家族,就連錦衣衛統領張佐也不敢輕言得罪,遑論一個錦衣百戶了。
幾個人正面面相覷,蔣逵卻斜著眼睛衝我道:“道歉?子愚,你倒是很護犢子啊!哦,敢情我這打白捱了不成?!”
“得饒人處且饒人。”我一邊給那惡少使了個眼,一邊笑道:“太啟,我先替弟兄們道個歉。
容老闆這兒人雜,明兒兄弟給你在翠雲閣壓壓驚。”那惡少總算還長著個人腦袋,慌忙躬身道歉,然後幾人就倉皇溜掉了,甚至連錦衣牌都忘了拿。
蔣逵還想追,卻被蔣遲攔住,他便狠狠瞪了我一眼,冷笑道:“幹麼換地方?我看容老闆這兒就好,明兒咱們哥幾個就在這兒不醉不歸!”
“子愚,你還沒忘雲仙那檔子事兒啊?”蔣遲苦笑道:“你看,太啟八成是要琢磨著幫明月樓對付咱們摘星樓了。”
“東山,你也看到了,不是我沒忘,而是太啟他一直耿耿於懷。再說了,他說的那話真傳到張佐的耳朵裡,對蔣家也沒什麼好處。”
“子愚,你上次也是太沖動了。太啟估摸是一直把進詔獄當作奇恥大辱,明兒你還是把這件事說開了,再給他個面子、道個歉,畢竟是親戚嘛!”
“東山,我不衝動,有人就要打陸昕、打蘭月兒的主意了!”我脫口道,話裡充斥著一股火藥味。不過,沉默了一會兒,我還是決定給蔣遲一個面子,道:“好吧!我不讓你為難,明兒我給太啟道歉。
不過,東山,你告訴他,最好在我面前客氣點。”說著,我停下腳步:“你們先走吧!我要教訓教訓錦衣衛那個小兔崽子。”
“謝…”那惡少一夥躲在暗處並沒有離開,見蔣家兄弟走遠了,才訕訕走了出來。惡少剛想道謝,卻被我狠狠踹了一腳。
“丟人現眼!錦衣衛的人都叫你們給丟光了!”我知道樓上易湄兒正在偷眼觀瞧,一邊暗笑一邊罵道:“難道皇上養著你們,就是讓你們在院裡耍酒瘋、和別人爭風吃醋的嗎?!既然想打架,就他媽的別管什麼侯爺不侯爺、上司不上司的,先打過癮了再說,你們他媽的可都是錦衣衛!”
“大人…大人也是錦衣衛的吧?”惡少不敢反駁,諾諾道。
“廢話!不然,早把你們抓起來送給張統領治罪了!”
“恕下官眼拙,大人是…”我報了姓名,一干人頓時恍然大悟,只是那惡少的表情卻相當奇怪,既想討好,又似乎有點顧忌,笑容就極不自然:“原來是李大人,怪不得、怪不得…”我頓起疑心,暗暗摸了摸那牌,上面刻著“司升”兩字。
“司升?你這個姓很少見啊!”我猛然想起一人來:“你和建昌侯大管家司聰…”司升喜道:“大人認得家父?”我打了個哈哈,不置可否,心思卻飛快轉動起來,蔣家和張氏兄弟幾如水火,皇上更是討厭張家已極,只是一直沒找到特別合適的理由廢黜他們哥倆罷了,可笑張家兄弟卻不知死活,還一味放縱自己的子弟。
而我內心雖然希望張家兄弟能得久一點,好轉移一些皇上與蔣家的注意力,但表面上卻要配合蔣家的步法來對付張家,結識這個司升,沒準兒會有助於我掌握一點平衡的主動權。
“今天的事情就到此為止吧!”我把牌扔給了司升:“如果覺得委屈,那就回家問問你爹,清河侯世子是不是你能得罪的。至於明月樓麼…”我回頭望了一眼燈火輝煌的小樓:“京城院多得是,對面的摘星樓下個月就開業了,有空去捧個場吧!”又望了望漆黑得沒有一絲月光星光的天空:“要下雨了,本官告辭了。”離開粉子衚衕一路向東,還沒到口袋衚衕,斗大的雨點已經砸了下來,掀開馬車窗簾,車外雨若傾注,夜如黑幕,伸手不見五指,斜風帶著雨絲打在身上,竟有些涼意了。
“真是一場秋雨一場寒啊…”馬車進了口袋衚衕,一袋煙的功夫,又出了口袋衚衕,折向西去。可跑了沒多遠,就被一蓑衣人攔住。
“去教坊司。”車伕心裡害怕,卻不敢拒絕,一路狂奔到了城東教坊司,可開門一看,車廂裡已杳無人影,只有座位上放著一塊五兩多重的銀子,銀子上刻著一個小叉,叉子的凹槽裡是半乾的血跡,煞是觸目驚心。
“子愚,明月樓可是你的對手啊!怎麼反倒讓我幫它?我特意去查了它的底子,它現在什麼後臺都沒有,想整垮它易如反掌,我一旦幫它,它可就在粉子衚衕站住腳了。”
“你太小看明月樓了!沒點道行,它敢在京城討生活?何況,就算你能整垮明月樓,你就能得到容湘嗎?”
“嘿嘿,子愚你眼睛可夠毒的。”蔣逵訕訕笑道。
“不是我毒,而是你自己要小心。”我點了他一句,接著道:“太啟,你是我的盟友,我希望你能變得更強。別不相信我的誠意,在我看來,利益之,遠比虛幻的友情來得牢靠。”蔣逵陷入了沉思,良久,他默默地深施了一禮。
“咱倆之間,可以省卻一切繁文縟節。”我道:“世子之位,只是你邁出的第一步,因為它有名而無權。
本來我遇刺一事,可以藉題發揮扳倒廖喜,讓你坐上西城兵馬司寶座的,可惜功虧一簣,但這個職位早晚是你的,為此,你要事先未雨綢繆。
粉子衚衕是消息靈通之地,把明月樓抓在手裡,無論現在還是將來都大有好處,況且我也需要明月樓的情報。萬一容湘有病亂投醫,投奔到廖喜旗下,對你我都無益處。”
“高見!”蔣逵聞言,神一振。
“再說了,你支持明月樓,明月樓總不能一點回報都沒有。
明月樓垮了,容湘多半要與它玉石俱焚了。可希望就在眼前,彷彿觸手可及,這時候,她倒很可能願意為此付出代價。太啟,你聰明過人,總不會讓她從你指尖上溜走吧!”嘴上這麼說,我心中卻暗暗打定主意…清風,既然你把媳婦送到我眼皮底下了,不順手送你一頂綠帽子,怎麼對得起你一番好心好意!
蔣逵哈哈大笑起來,我趁機提醒:“太啟,你別得意的太早!容湘不是個善荏子,你別偷雞不成反蝕把米,掉進她的美陷阱裡。咱醜話說在前頭,一旦你心智為其所,可別怪我翻臉無情!”蔣逵神一凜,旋即笑道:“子愚你放心,女人只不過是權力的戰利品而已,我分得很清楚。只是,今兒晚上可要委曲你了。”***司升不知道從他爹那兒討到了什麼主意,整裡地去明月樓惹是生非,可也不大鬧,就像只蒼蠅似的嗡嗡地圍在易湄兒身邊,趕之不走,揮之不去。
易湄兒又不能真像對待只蒼蠅那樣一巴掌把他拍死,就這麼個無賴,竟把堂堂一個名人錄上的高手得束手無策。
這正給了蔣逵護花的機會,加之他本就是蔣家諸子中人物最風的一個,沒幾天就和易湄兒打得火熱,很快,粉子衚衕就傳出了清河侯世子是明月樓後臺老闆的消息。
不過,我沒有多少心情去理會蔣逵的風戰績了,因為距離離京的子已是一近似一,我幾乎把全部的力都放在了得意居的女人身上。
寧馨結婚的喜悅漸漸消退,離別的情緒越來越濃,孕期的反應也越來越大,情緒更是越來越難以捉摸。好在陸昕早在教坊司練就了一副充耳不聞的本事。蘭月兒又常懷敬畏之心,倒還能忍受她的脾氣。
而解雨嫌她情緒反覆無常,乾脆就和許詡整裡待在自己的屋子裡,儘量減少和寧馨見面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