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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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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九陽一點頭,道:“對,該這樣,等楊督帥平安抵京之後,咱倆再折回來。”李德威道:“曲老跟弓老願意受累,我當然更是放心不過,只是偏勞貴幫各地分堂,又偏勞二位…”曲九陽道:“少俠不該這麼說,只為護衛國之棟樑,就是窮家幫上下出動也是應該的,只可惜時間來不及了…”只聽一陣衣袂飄風聲由遠而近,疾掠而來。

曲九陽話鋒一轉,道:“只怕是有消息回來了。”凌風一陣風般掠了進來,一怔旋即說道:“李大哥也在這兒,那最好不過了…”李德威心裡一跳道:“怎麼,有消息了麼?”凌風道:“陶堂主等幾位還在找趙姑娘,我一個人跟蹤七格格…”李德威臉微微一變,道:“她怎麼樣了?”凌風道:“城西有座大莊院,她那輛馬車一直馳進了那座大莊院,沒再見出來,是吉是兇我不敢說!”曲九陽道:“那座大莊院是誰的?”凌風搖頭說道:“不清楚,不過裡頭住的都是他們的人!”曲九陽道:“那就是七格格的住處了。”

“不!”李德威搖頭說道:“我知道她不是住在那兒。”曲九陽道:“不是七格格的住處,就是她那位上司的住處。”弓必顯道:“可能。”曲九陽望著凌風道:“聽見裡頭有什麼動靜沒有?”凌風搖頭說道:“弟子沒聽見,他們的防衛相當嚴密,五十丈內佈滿了明樁暗卡,我沒敢接近。”曲九陽沉半晌說道:“也許她不會有什麼,他們總不至於為一個祖姑娘懲罰他們一位皇族親貴的格格。”李德威道:“這件事不急,等明天早上楊督帥走了之後再說吧。”凌風愕然道:“楊督帥要上哪兒去?”曲九陽當即把楊督帥奉旨返京的事說了一遍。

凌風靜靜聽畢,口齒啟動了幾下,才滿臉詫異地道:“楊督帥怎麼能在這時候丟下西五省的軍務,以及西五省百姓不顧而回京裡去?”曲九陽道:“你懂得什麼,楊督帥也不願意走,可足他接奉密旨,不能不走,再說京裡究竟比這西五省重要得多。”凌風道:“弟子以為即或京城失守,遷都到這西五省來也可以據險抵抗,轉為礪兵,伺機反攻,若西五省失陷,北邊本沒有可據之險,那後果…”曲九陽叱道:“小小年紀,懂得什麼,還不給我退後。”凌風恭應一聲向後退去。

李德威緩緩說道:“曲老,凌兄弟說得對,一個當國者反不如山野小民有見地,豈不愧煞?”曲九陽、弓必顯臉上齊變了,道:“少俠…”李德威淡然一笑道:“我不妨告訴諸位,家義父這麼大年紀,以一個山野閒散之身再次現身,為的是大明朝江山及百姓無辜生靈,並不是為朱家的某一個人。”曲九陽跟弓必顯的臉剎時轉趨肅穆,沒再說話。

李德威道:“楊督帥身為人臣,奉旨返京乃理所當然之事,誰也攔不了他,事到如今說什麼也沒有用了,同時在時間上也來不及,為今之計只有咱們這些身在江湖的人,盡力協助這些官兵來保衛西五省了…”曲九陽道:“只要消息走漏,讓人知道楊督帥奉旨返京,西五省是個六軍無主,將士無帥的局面,那可就糟了。”李德威道:“希望別把消息給走漏,尤其楊督帥要是在半路上有什麼失閃,那後果更是不堪設想。”弓必顯一揚眉道:“少俠請放心,就是我兩個血染屍橫,也必讓楊督帥平安抵京。”李德威神情凝重抱拳道:“全仗二位跟貴幫各分堂的大力,時候不早,我要告辭了。若有什麼新消息,請隨時麻煩哪位跑一趟跟我聯絡。”站起來又一抱拳,轉身往外行去。

李德威折回“督帥府”直奔楊宗倫書房。

書房裡有燈,但卻靜悄悄的,聽不見一點動靜,原來一直站在書房門口的兩個貼身護衛也不見了。

李德威遲疑了一下,輕輕咳了一聲。

書房內響起揚慧的話聲:“李大哥麼?快請進來!”門開了,楊慧當門而立。

李德威站在門口往裡看,沒看見楊督帥。他隨口問道:“督帥歇息了麼?”楊慧平靜地道:“爹已經走了。”李德威一震,道:“怎麼說,督帥已經走了?什麼時候走的?”楊慧道:“剛走沒一會兒。”李德威道:“不是明天一早走的麼?”楊慧道:“爹體君憂國,比誰都著急,待完之後看看沒什麼事了,連收拾都沒收拾,只帶著幾件換洗衣服就走了。”李德威道:“姑娘為什麼不攔…”楊慧道:“誰說我沒攔,你知道的,這種事爹會聽誰的!”李德威一跺腳道:“督帥也真是,姑娘請安歇吧,我馬上再到窮家幫的長安分堂去一趟。”沒容楊慧開門,轉身就走-口氣趕到了長安分堂,長安分堂裡除了雲霄之外,一個人都沒有,李德威一見劈頭就問:“曲老跟弓老呢?”雲霄道:“走了,暗中跟著楊督帥上路了。”李德威一怔道:“他二位知道楊督帥提前走了?”雲霄道:“您剛才走了之後我出去了一趟,可巧看見八匹馬出城,我一眼便認出走在最中間的一騎上坐的是楊督帥,我就知道楊督帥是提早走了,害得我事兒也沒辦,扭頭就跑回來報信兒,兩位護法一聽馬上就跟著走了!”李德威吁了一口氣道:“我就是為這個事來的,曲老跟弓老既然已經跟去了,那我就放心了。”雲霄道:“您放心就是,有兩位護法跟各地分堂暗中護衛,再加上楊督帥此行極其秘密,應該不會出什麼差錯。”李德威道:“楊督帥的安全我已經不但心了,我只擔心這西五省的局勢,我不清楚陝西這位都指揮使是個怎麼樣的人,能不能擔當大任,也不知道其他四省的都指揮使聽不聽他的。”雲霄道:“既然能當上一省的都指揮使,應該不會是個庸才,倒是後者…當官的這個病我知道,官大他一級他沒話說,要碰上平行平坐的,你想讓他聽你的,他還想讓你聽他的呢。他們一向各自為政慣了,把他轄下那一省簡直當成了他的私產。”李德威道:“我擔心的就是這個,只希望朝廷派下代替楊督帥的人員趕快到來,萬一要在替代楊督帥的大員沒到之前發生事故,有人不聽指揮,到時候我只有動用‘銀牌令’了。”雲霄道:“咱們只是推測,也許不至於如此。”李德威道:“但願如此!”雲霄話鋒忽轉,道:“有件事讓我很納悶,不知道你注意到了沒有,這幾天長安城似乎突然靜了下來,除了滿洲為要祖姑娘有點顯著的忙亂外,其他像白蓮教、李自成那一幫,還有‮花菊‬島這些人本就沒什麼動靜。”李德威點了點頭,道:“我注意到了,可是我不知道為什麼,不知道是不是白蓮教走了一個趙姑娘,‮花菊‬島鑑於祖師兩家的火併對白蓮教跟‮花菊‬島有所影響,這一陣子我全神貫注在找尋趙姑娘跟祖、師兩家火併這件事上,對別的地方不免疏忽了些…”雲霄道:“以我看‮花菊‬島跟滿洲還有勾結是絕對錯不了的,祖、師兩家火併,這兩家跟滿洲締約結盟的事都已成了泡影,‮花菊‬島樂得左右無人,獨佔重利,至於白蓮教跟李白成那幫人,就令人有點莫測高深了。”李德威道:“白蓮教潛來陝西旨在行刺督帥,乘機發一筆國難財並不足慮,可慮的是隻聞其名而一直未見其人的李自成那一幫,聽說他們的聲勢浩大,實力雄厚,意不只在壓壓黃白之物,他們居然行蹤神秘,不見動靜,倒是一樁令人不安的事…”沉半響說道:“那厲三絕跟他那主人,不知是不是李自成的人?”

“對!”雲霄兩眼一睜,突然拍了一掌叫道:“你不提我還想不起來,你這一提我倒想起來了,厲三絕那主僕倆八成是李白成那一夥裡的,據說李自成那幫人不是人人都穿黃衣麼?

厲三絕他們倆不也是都穿黃衣麼?”李德威道:“厲三絕派來長安打探虛實的先鋒,應該是已經受到打擊了。”雲霄道:“李自成他要真有意西五省的話,不會因這點小打擊就退縮吧?”李德威道:“當然不會,他不會為此退縮,而事實上他已不見動靜,讓人不安的也就在這兒。”雲霄道:“那麼咱們除了找尋趙姑娘、留意七格格的吉凶之外,還該再打聽打聽李自成的動靜。”李德威點頭說道:“說得是,那就一併麻煩諸位了,時候不早,我回去了。”他離開了長安分堂,雲霄送他到了門口。

半夜工夫,來回跑了好幾趟,等他回到了督帥府,天已經快四更了。

他原不是住在督帥府的,可是如今楊督帥上了京,把愛女留給了他,還有個祖天香,他勢必非往在這座已經沒幾個人的督帥府裡不可了。

楊宗倫待人寬,待己嚴,生活起居尤其簡樸,除了幾個護衛跟有數的幾個下人,楊慧連個丫頭都沒有。

當然,那也為她經常在京裡陪伴長安公主,不在長安督帥府的時候多。

如今楊宗倫帶走了僅有的兩個貼身護衛,督帥府裡的人更少了。

夜已經深了,督帥府裡的人都睡著了,李德威不願意打擾別人,他打算今夜就在書房裡將就一宿,好在只-個更次天也就亮丁,再說他過慣了江湖生涯,自小過的就是簡樸子,也將就慣了。

哪知他老遠便看見書房裡還亮著燈。

等到推開門一看,楊慧居然還呆在書房裡,一個人坐在燈下,似乎專為等他。

李德威呆了一呆道:“姑娘還沒有歇息?”楊慧看了他一眼,無限溫柔地道:“你不是到這時候才回來麼?”果然,她是在等他。

李德威進了書房,坐下,道:“‘窮家幫’的兩位護法已經趕去了。”楊慧道:“那我就放心了。”李德威目光一凝,道:“姑娘見過那位都指揮使了?”楊慧點了點頭道:“見過了,怎麼?”李德威道:“這個人姑娘不?”楊慧道:“見過幾次,不算,不過我知道此人是個將才,頗能當大任,爹把西五省的軍務給他,還算放心,好在這也只是暫時的。”李德威沉默了一下道:“我只擔心其他四省各自為政,不肯聽他的指揮調度。”楊慧呆了一呆道:“這個我倒沒想到,恐怕爹也沒想到,不會吧!”李德威道:“但願不會,但願我是多慮。”楊慧道:“他們都是託土封疆的重臣大吏,不會不識大體,要是他們真敢不聽指揮,不聽調度,哪一個先抗命,我就先殺哪一個。”李德威搖頭說道:“一口有事的時候,他們真要不聽指揮調度,四個地方離長安那麼遠,鞭長莫及,咱們能拿他們怎麼樣,一旦誤了軍機再殺他們又於事何補!”楊慧道:“這麼說咱們得未雨綢纓,及早防範。”李德威搖頭說道:“姑娘應知,這是沒辦法防範的,除非在每省都指揮使身邊安一個人,目前咱們哪有合適的人,其實,這要看他們自己了,人可以防,心是沒辦法防的,也許我是多慮,也但願我是多慮。”楊慧道:“據我所知,西五省這幾個都指揮使都不錯。”李德威點了點頭,道:“那就行了。”楊慧口齒啟動,似乎想說些什麼,可是又有點遲疑,半晌才道:“爹臨走的時候,留了一封信給你。”隨手從袖底取出一封信,遞向李德威。

信沒封口,李德威接過來便出了信箋,-看之後不心頭跳動,臉上直髮燙。

大半天他才趨於平靜,遲疑著道:“姑娘看過麼?”楊慧嬌靨猛然一紅,搖頭說道:“信是給你的,我怎麼能看,不過爹在寫信的時候,我正好站在他背後…”得,還是看過了。

李德威沉默了一陣,臉忽然一莊,道:“督帥的好意我,只是姑娘的意思…”楊慧搖頭說道:“不用問我,這種事本來是父母做主的。”李德揚了揚眉,道:“姑娘金枝玉葉,尊貴…”楊慧臉一板道:“你這叫什麼話,我不愛聽。”李德威道:“我還有後話。”楊彗道:“你說吧!”李德威道:“姑娘金枝玉葉,風華絕代,更難得所學才智兩稱過人。督帥跟姑娘垂愛,那該是我幾生修來的福分,無如此時此地,我不願也不敢輕談…”楊慧微微點了點頭道:“你的意思我懂,爹跟我都這麼想,國難當頭,說什麼兒女私情,爹所以這麼做只是讓你我心裡先有個默契,以後處在-起也方便些…”李德威道:“我知道,姑娘絕代紅粉,我也不願妄自菲薄,這種事但憑一句話也就夠了。”(倒也,又來了…)楊慧嬌靨微酡,搖搖頭道:“國難當頭,內憂外患加,此時此地我不希望花前月下,形影相隨,只要你心裡有我,我心裡有你也就夠了。”李德威沉默著,沒有說話。

慧也有著片刻的沉默,旋即她道:“祖姑娘怎麼辦,你打算怎麼安置她?”李德威心頭猛地一跳,道:“只有讓她暫時住在這兒…”楊慧搖頭道:“我不是這意思,你也明知我不是這意思:”李德威只覺臉上猛然一熱,道:“我不敢奢望,也從沒想過。”楊慧道:“我相信你從沒想過,不過你說你不敢奢望,那未免言之太過,恐怕你還不知道,祖姑娘所以毅然脫離她父親,脫離祖家,毅然犧牲自己,使得祖、師兩家不能跟滿×勾結,甚至造成祖,師兩家火併,有一半是為了你,也可以說是受了你的…”李德威道:“這個…我不知道!”楊慧道:“現在你不是知道了!”李德威搖搖頭道:“我不敢這麼想…”楊慧道;“我說的是實情實話,只有女孩子家最瞭解女孩子家,女孩子家對這種的觸覺與覺,也特別銳。”李德威默然,沒說話。

慧道:“現在你知道了,也懂得我的意思,你打算怎麼辦?”李德威苦笑一聲道:“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楊慧道:“這還不容易麼,只問你心裡有沒有她?”李德威苦笑道:“我不是告訴過姑娘了麼,我連想都沒想過。”楊慧道:“我知道你沒想過,可是你沒想過那是你的事,人家祖姑娘為你毅然決然地離開了祖家,離開了福安,為你做了這麼大的犧牲,冒了這麼大的險,如今人家一個人住在咱們這兒,孤零零的,有家回不得,甚至連個親人都不能投,你總不能不給人家安,讓人家這麼痴痴的等著,最後來個心傷腸斷,黠然離去,你忍心麼?”李德威道:“這個…這個…”楊慧遭:“別這個那個了,你點個頭,用不著你出面,我去代你說去,跟對我一樣,也給人家一句安心話!”李德威忙道:“這怎麼行?”楊慧道:“這又怎麼不行,說給我聽聽。”李德威默然,沒說話。

慧淺淺一笑道:“我明白了,你是要自己對她說去,可是?那最好不過,這種事本該由你自己去說…”

“不!不!”李德威忙道:“我不是這意思…”楊慧道:“那你是什麼意思,你倒是說啊!”李德威雙眉陡地一揚,道:“才得姑娘垂愛,我又怎麼敢…”楊慧道:“又怎麼敢得隴望蜀,是不是?”李德威一點頭道:“不錯,可以這麼說。”楊慧倏然一笑,嬌靨動人,道:“不錯,你心裡還惦記著我,你只要有這意思我就知足了。我跟祖姑娘一見投緣,惺惺相惜、認識雖沒幾天,可是好的就跟親姊妹一樣,我也衷心希望能有這麼個姊姊,要能再有個妹妹,那就更好了。”李德威為之一怔。

慧道:“我指的是那位嬌貴的七格格。”李德威苦笑說道:“姑娘這是跟我開玩笑,怎麼可能…”

“怎麼不可能?”楊慧道:“天下無難事,只怕有心人,我敢說這件事全在你,只要你點個頭,那位七格格能馬上舍棄她的一切。”李德威搖頭說道:“姑娘恐怕小看她了,雖然她跟我有段不平凡的私,但是她絕不會放棄她的大立場的。”楊慧道:“我不信,咱們打個賭如何?”李德威苦笑一聲,他沒說話。

慧遭:“你要知道,那七格格是個少有的奇女子,她要是肯過來,無論對公對私,都大有裨益。”李德威仍苦笑著,沒答話。

慧道:“這樣好不?這事也給我,為自己做完嫁裳之後,我願再為別人做嫁裳。

她若願意過來,你就得馬上點頭。”李德威苦笑說道:“我總覺得姑娘近乎開玩笑。”楊慧道:“你看我像嗎?”李德威沒說話。

慧道:“這樣吧,我希望有祖姑娘這麼個姊姊,也希望有七格格那麼位妹妹,就算是為了我,這兩件事都給我,現在我要你分別點個頭就行了,點頭吧,咱們分個先後,先辦祖姑娘這一件。”李德戚苦笑不語。

慧正說道:“我可是一本正經。”李德威道:“姑娘…”楊慧道:“事到如今,你還叫我姑娘。”李德威一整臉,道:“小妹,你為什麼要這樣?”楊慧道:“很簡單,為大明朝廷,為了你,也為我。祖姑娘、七格格,這兩位你都欠人家的,最難消受美人思,別的債都可以延,唯有這情債延不得,你該早-天把這兩筆債還清了,懂不?”李德威暗暗一嘆,道:“好吧,小妹,我點頭,人家願不願意…”楊慧道:“那就是我的事了,跟你沒關係,她二位要是不願意,我絕不怨你。”李德威道:“任憑小妹了,現在總可以去歇息了吧!”楊慧倏然一笑,笑得有點狡黠,道:“不忙,這兒還有個人你見見…”轉臉向後,含笑叫道:“姊姊,現在可以出來了。”李德威一張臉猛地一熱,人差點沒從椅子上跳起來!

書房那面牆上,還有一扇門兒,裡頭有個套間,那是供楊宗倫平公忙勞累之餘歇息用的。

此刻隨著楊慧的話聲,從那扇門裡掀簾嫋嫋走出了祖天香,她很平靜,也落落大方,毫無忸怩之態。

李德威站了起來,窘迫不安地道:“姑娘…”祖天香衝著李德威盈盈一福,道:“妾身不得已,完全是妹妹的主意。”

“瞧!”楊慧笑道:“這時候就過河拆橋,把我抖出來了。”祖天香轉過身來又衝楊慧施了一禮,道:“妹妹,我一輩子。”害得楊慧忙答一禮,道:“姐姐這是折我。”祖天香一雙清澈深邃目光從楊慧臉上掠過,落在了李德威臉上,緩緩說道:“未嫁從父,既嫁從夫,從現在起,我就是李家的人了。我會把相公的任何一件事當成我自己的事,我會跟相公,福禍同當,生死與共。”人家說得這麼正經,李德威不敢輕忽怠慢,定定神,忙一整臉,舉手一揖,道:“多謝姑娘,李德威。”楊慧一旁說道:“我看李大哥對姐姐也該改個稱呼了,不如叫聲大妹吧。”她這話剛說完,李德威目中忽閃奇光。

緊接楊慧轉臉向外,道:“哪位…”

“位”字剛出口,外頭響起箇中氣十足的清朗話聲:“凌風求見,楊姑娘請恕擅闖之罪。”楊慧道:“凌少俠,請進來。”她站起開了門,門開處她不由一怔。

凌風卓立在幾丈外夜中,兩手之上還託著個人,是七格格的侍婢阿喜。

阿喜滿身是血,連凌風身上都染上了血。

李德威這時也看見了,心頭一震,道:“怎麼回事…”話聲未落,凌風一步跨到,他雙手託著個人,竟然絲毫不影響他的身法。他道:“李大俠,請先救人。”楊慧上前一步,忙伸手接過阿喜,可憐阿喜半夜前還是好好的,如今卻滿臉是血,臉蒼白,氣若游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