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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宇靖又是微微一頓，招呼殷兆瀾說:“阿瀾，坐。”

“好。”殷兆瀾點頭，優雅坐下。樓宇靖看不到角度，他不著痕跡瞪了鄭冽一眼。

樓宇靖還是客戶呢！怎麼一上來就給他沒面？

鄭冽看了他一眼，淡淡地移開目光。

因為吃是法國菜，樓宇靖做派完全按照f國用餐禮儀來，連點餐都用f語說話。為他們服務是餐廳經理，身為混血兒他說得一口地道f語。他對樓宇靖發音讚口不絕，稱他是一位優雅紳士。

殷兆瀾對f語也稍有涉獵，從容地點好了菜。

“鄭少，今天烤牛排和油龍蝦湯都很不錯，不如點這個？”殷兆瀾看著鄭冽問。

這下鄭冽終於把注意力放他身上。

樓宇靖這個做派，分明是記恨鄭冽剛才給他沒面，要給鄭冽難堪。殷兆瀾知道鄭冽不會說法語，主動開口是為了幫他解圍。而且，居然記得他喜歡吃牛和龍蝦？

不得不說鄭冽有些驚訝。殷兆瀾之前還連他喜歡什麼水果都不知道…

“那就這個。”鄭冽說。

殷兆瀾不自覺微微彎起，用f語對混血兒經理點了鄭冽菜。

“鄭少喜歡喝f國什麼酒呢？”樓宇靖似乎沒有意殷兆瀾幫鄭冽解圍，溫和問。

“拉菲吧。”鄭冽遲疑了一下，想起被他和安世維當水喝那些洋酒。

“拉菲總是太氾濫。”樓宇靖眯起細長眼睛，“不如試試羅曼尼·康帝。我記得這裡有77年，產量是936瓶。雖然這個數字有點多，但這麼個小地方，也算難得。”這句話實有些不客氣，鄭冽抬起眼看了殷兆瀾一下。

殷兆瀾說:“77年羅曼尼·康帝味道甜了點，鄭少喜歡烈酒，可惜不適合用餐時候喝。後有時間，你們再一起品嚐吧。今晚我們點湯都很不錯。”

“既然阿瀾你開口，今晚就這樣算了吧。”樓宇靖拍拍殷兆瀾手背，慢慢說。

殷兆瀾幾不可察地皺了皺眉，藉著拿水杯動作避開他碰觸。

樓宇靖淡然一笑，看了鄭冽一眼，又自然而然半垂眼簾。

“…鄭少平時有什麼消遣？”樓宇靖問“樓先生呢？”鄭冽反問。

“做生意，或者一些，像阿瀾這一類朋友。說起來，真羨慕鄭少有阿瀾這麼一個能幹又漂亮下屬。”樓宇靖開玩笑道，“我已經答了鄭少問題，鄭少還沒有回答我。”

“我又沒有說想知道樓先生你答案。”鄭冽無辜說。

“是嗎？”樓宇靖語氣有絲冷意。

“尋歡作樂算不算？”鄭冽挑眉。

“…鄭少可會說笑。”樓宇靖說，眼裡卻閃過一抹滿意。

“是呀，說笑而已。”鄭冽隨意答道，看著樓宇靖眼裡滿意僵住。他是給樓家三少面子，但如果人家給臉不要臉，就怪不得他反擊了。他給他面子不代表他怕了他。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一個意有所指，一個漫不經心，又隱隱地針鋒相對。殷兆瀾不發一語，裝作隱形人。

不一會兒，他們點菜陸續送上來。樓宇靖終於偃旗息鼓，拿起刀叉開始用餐。

樓宇靖和殷兆瀾都是食不言人。鄭冽需要做作時候也做一手好作，而且他也不耐煩繼續和樓宇靖繼續拐彎抹角地說話，不用作聲埋頭用餐正好。

鄭冽面前菜除了烤牛排和油龍蝦湯，還有一份焗烤末馬鈴薯。

殷兆瀾並沒有點過這個菜，看到時候有些疑惑。按理說，這樣高級餐廳不會犯這種送錯菜低級錯誤。

不過見鄭冽臉如常，吃得也好，殷兆瀾就按捺下自己疑問。

樓宇靖則只是毫不意外地發現鄭冽用餐禮儀雖然也不錯，但到底不如他和殷兆瀾動作優雅，貴氣顯。

用完餐後，鄭冽歉意地表示他另外有約，要先走一步。

樓宇靖站起來和他握手道別:“很高興和你認識。待會兒我會送阿瀾回去，鄭少你慢走。”

“…鄭少，你慢走。”見鄭冽沒有反對樓宇靖送他，殷兆瀾不得不站起來，也說了一句。

鄭冽點點頭，擰起西裝外套，看也沒看殷兆瀾一眼，頭也不回地往包廂外走。

等包廂門重關上，樓宇靖坐下來，好整以暇地看著殷兆瀾:“阿瀾，這樣一個人，你跟著他覺得值得？”這句話一語雙關。

殷兆瀾想不到他會突然這麼直白，怔了怔，不動聲說:“樓先生，我不明白你意思。”樓宇靖輕輕說:“你值得好。”殷兆瀾說:“我想，我對目前一切還算滿意。”

“何必自己說服自己？”樓宇靖說。

殷兆瀾沒有說話，有些冷淡地勾起，拒絕談下去姿態很明顯。

“我給時間你考慮。”樓宇靖體貼地說，“放心，你答覆不會影響度假村項目。你建築隊很有實力，這一點無容置疑。”

“多謝。”殷兆瀾說。

“不用謝，這是你應得。”樓宇靖說，點頭示意經理過來。

“請問有什麼吩咐，樓先生？”混血兒經理恭敬問。

“結賬。”樓宇靖遞給他一張金卡。

經理說:“樓先生，這頓飯鄭少已經吩咐記他賬上了。鄭少說這只是略進地主之誼。”

“…鄭少經常過來用餐？”樓宇靖看向殷兆瀾，殷兆瀾也難得一臉驚訝。鄭冽從來沒有帶他來過這家餐廳吃飯。當然，這也許是因為他曾經說過不喜歡f國菜原因。

“很多年前，鄭少經常來。但後來鄭少不喜歡f國菜了。”經理有些沮喪。

殷兆瀾心裡微動:“我看到你們剛剛給鄭少送了一份焗烤末馬鈴薯…”

“這是鄭少喜歡菜式。”經理解釋說，“鄭少是我們老闆之一，我們一直保留著他喜歡菜單。他不需要點菜，我們也知道要送什麼菜上來。只是今晚鄭少聽了殷先生建議，改了菜式而已。”樓宇靖和殷兆瀾都愣住了！

鄭冽竟然是這裡老闆之一？！

這時經理打了一個響指，示意服務生拿著綁了絲帶葡萄酒進來，捧到樓宇靖面前:“這是鄭少送給樓先生禮物，1945年羅曼尼·康帝，全球產量只有6瓶，是鄭少私人珍藏，請樓先生收下。”樓宇靖長這麼大，第一次知道臉皮被人徹底扒下來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