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夫人吩咐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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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一夜,兩人都未曾談。整整一夜,兩人都不曾閤眼。天明瞭,雲散了,雨停了。患難與共,經歷過生死的孤男寡女又再上路了。
他們之間話本就不多,這時更少了。走著,走著,白雅望見了地上的鋼刀,金赤陽也看到了遺失的佩劍。
幾塊白骨散落在地上,是惡僧圓和他部下的遭受過狼吻的遺骸。撿起惡僧遺落在地上的包裹。
那裡面除了被惡僧奪去的匕首外,竟然還有一件布袍,白雅將金赤陽的衣衫還了回去,將布袍裹在身上,在這裡,他二人可以尋回來時的路了。白雅要離開了。
她對金赤陽溫柔一笑道:“金大哥,你的恩情,白雅永生難忘,只是白雅要走了,你保重吧。”金赤陽急道:“白姑娘,你要去哪裡?不回金烏殿了麼?”頓了一頓他又想到今番經歷,吐道:“這次事情,我比不會叫旁人知曉。你可放心。”白雅面沉靜,並無為難,道:“過往我已經對你講過了,我與僧合之時將他殺死的經過還望你告知我師父。
你也對她講,我另有要事,過些子回門,叫她不要擔心。”
“白姑娘,你千萬不要做傻事。還有那次…那次是我不好…你怪我就好。”金赤陽一臉焦,生怕白雅因名節受損尋了短見。
白雅淡然搖頭道:“金大哥坦蕩懷叫人欽佩,白雅怎會怪金大哥…我是真的另有要事,所以還要拜託金大哥幾件事。”
“什麼事?”白雅道:“一是將我們出遊經歷和我師父講明,無論七修公子還是我受辱之事都不要隱瞞,只是七修公子的事情和我受辱一事就請莫要和旁人提起,令尊也煩勞隱瞞一二。”玉湖莊與七修公子糾葛尚屬機密,白雅絕不願旁人知曉,她早想好說辭,繼續道:“對令尊,你便說那老人是個隱世高人,不知來歷如何好了。”
“是,我自然做到。”金赤陽誠懇點頭。白雅又道:“宋嶽是你金烏殿門下,他害我師姐,又引來惡僧,必然與我廣寒宮勢不兩立,若你尋到他,替我殺了他。”金赤陽目寒光道:“金赤陽這廝,我定然叫他碎屍萬段。”
“就這些,白雅去了,你保重。”說完,白雅足一點地,身形騰空而起,已然祭起輕功飄然而去。金赤陽傷勢未愈,自然無力追趕,眼看白雅遁入密林,心中一陣悲哀。
他已有預,此番與白雅分別,只怕今生再難相見。佳人有託,金赤陽必然盡心竭力,替她傳話不在話下。
而將惡僧引來,害得白雅受辱的叛徒宋嶽已是他必殺之人。金赤陽遠眺白雅遁去方向,道一聲珍重,悵然而去。白雅並未遠行,多來的奔波勞苦也讓她氣力不繼續,一番狂奔之後。
她頓住了身形。愣愣的出身片刻,抬起祁俊贈她寶劍,看了又看。許久之後,白雅跪下身去,用師尊送她的匕首在地上掘了個淺坑。鄭重將寶劍置於坑中,仔細填回泥土,依然矚目良久。
等白雅站起身來,她笑了,笑得淒涼,笑得哀傷。白雅笑著走了,孤單的背影,消失在密林深處…***祝婉寧帶回給祁俊的消息,對祁俊來說不啻于晴天霹靂,季菲靈亦是心如刀絞。多不見蹤影,每個人都只能往最壞一處去想。
祝婉寧早就悔得悲痛絕。祁俊一聲令下,利劍堂並三江堂鋪下的天羅地網全部啟動,只為尋找白雅一人。
可這兩堂在金烏殿附近並無人手,蜂擁而去,也是遠水難解近渴。和白雅一起失蹤的還有金無涯愛子金赤陽,祝婉寧停在金烏殿時,廣寒並金烏二門弟子已然早就去尋找二人下落了。
只是宋嶽與李俊和所定行程極是偏僻,叫二門弟子不得頭緒。祝婉寧等不到消息,只讓信得及的弟子守候,她不敢耽誤了,隻身前往玉湖莊送信。
在她到達玉湖莊第三的清晨,一乘飛騎直闖玉湖莊,馬上坐得是搖搖墜的金赤陽,他傷還未愈,因白雅所託,回門之後未能見到祝婉寧,得知其去向後,不顧金無涯勸阻,偷偷跑來,只為報信。
金赤陽並不敢見祁俊,說明來意只請祝婉寧一人出莊,按著白雅代,將來龍去脈一一講明,不過。
他也帶來了新的消息。金無涯的人已然去了那間偏僻客棧,從幾座新墳之中掘出了劍神傅長生屍身,從瘡口可下結論,傅長生死於自刎。
天下第一的劍客去了,他們終是少了一個勁敵,可算一大好消息。另一消息是,天極門發現可疑寺廟,只不過已是人去樓空。宋嶽將消息告知祝婉寧後,便又匆匆離去了。
他不敢見祁俊,他對祁俊總有愧意。雅兒還活著,並未遭擒,也並未受傷,這無論如何是天大的好消息。祝婉寧轉告祁俊之後,祁俊果然並不計較白雅失身。
他只是心痛道:“雅兒,你無論如何只要沒事就好,我早答應過你,永遠不會計較那些…”看著祁俊黯然神傷,兩女無不落淚。
更重一節,白雅既去,她又到了何處呢。祁俊痛苦吐出二字:“京城。”***每個繁華的州府總會有家客棧叫做高升客棧,京城也有,甚至不止一家,但這間新開了才沒幾個月的高升客棧似乎有點不尋常。
無論是白天還是晚上,這家客棧總是門庭若市,高朋滿座。因為高升客棧並不只是一家客棧。前堂的酒樓裡有最好的廚子,只要花得起銀子,就算是深更半夜也能享受到美味佳餚。
吃飽了喝足了,也可以到旁邊的聚寶樓中玩兩把,賭客若是贏了錢,聚寶樓絕不會為難,無論多少,馬上兌現,但往往贏了錢的賭客,才出了聚寶樓又一頭扎進了邊上的回樓裡。
那裡的姑娘不但美,而且最懂得伺候男人。飲得醉了,玩得累了,就去客棧後面的上房歇息。
店夥計殷勤周到伺候著,讓有些臉皮薄的客人都覺得不好意思。口袋裡若是沒有銀子想到高升客棧投宿也沒關係,從小門進來,有冬天燒得火熱、夏鋪著竹蓆的大通炕。只要三文錢就能睡上一晚。
這樣一個地方,彙集京城之中三教九,不僅過往客商都愛在此住宿,就連京城那些達官貴人時常來此間宴飲玩耍。
故此這家高升客棧,開業不到一個月名聲就傳了出去。聽人說這家高升客棧還有左右的青樓賭坊的老闆都是一人,一個外地來得小寡婦。可這一個婦道人家怎敢在龍蛇混在的京城之中坐起這般大的買賣?原來小寡婦並不簡單。
她手下一群打手如狼似虎,早把街面上敢搗亂的地頭蛇收拾得服服帖帖。事情鬧大了,官家出面也不管那群打手,倒把幾個捱揍的夾號示眾。
這小寡婦竟也已經把官府打通了。此後出入酒樓的盡是高官顯貴,又再有幾個敢來這裡鬧事的。這個小寡婦就是邱思瑩。
她終於能獨擋一面,帶著玉湖莊撥調的重金,帶著飛彪衛派出的得力干將,不多久就將一個高升客棧做得風生水起。
邱思瑩本是婢女出身,能得玉湖莊主夫人賞識收做弟子,可見她為侍奉伺候有多周到,為人處世有多圓滑。
玉湖莊火併,明辨利害,不但全身而退,更立下大功,得新主褒獎,特許她獨自掌管京城暗樁。邱思瑩把她做婢女時學得的手段全使了出來,訓練出的小二夥計一個個規規矩矩、極是伶俐。
她又照著馮百川調教那些供他樂的婢女的樣子,調教青樓中的姑娘,使得這青樓也是名聲鵲起,這樣一個繁華所在,怎不能匯得大量消息?崔明掌管的利劍堂部下每隔三就要到此一次。
今天,莊裡又來人了,卻不是崔明的部下。十幾個騎著高頭大馬的壯漢簇擁著一輛華麗馬車停到了客棧門外。
其中一人下了馬,也不管門口小二殷勤招呼,徑直走到掌櫃的面前,掏出一塊牌,遞了過去。
掌櫃的仔細端詳一番,點點頭道:“早準備好了,我們當家的一直恭候著,叫兄弟們都進來吧。”一群騎馬壯漢簇擁著馬車徑直進入了後院,身著華服,滿頭珠翠,模樣端莊俏麗,作個婦少打扮的邱思瑩已經在那裡候著了。
十幾個壯漢翻身下馬,分立兩側機警戒備。馬車車簾一掀,一個身著青衫的男子從車中下來,正是玉湖莊莊主祁俊。邱思瑩見了祁俊,趕忙過來見禮,恭敬俯首道:“屬下見過莊主。”祁俊溫雅一笑道:“思瑩姐姐,不必如此,自家人。”轉頭又對那些警戒大漢道:“自己的地方,沒必要這麼小心。”有個一直跟在祁俊身旁的隨從道:“莊主,夫人吩咐下來的,小心沒有過於的。”邱思瑩立直身體,臉上笑容燦若花,也隨聲應和:“這位兄弟說得是,我這裡的人手不比莊上訓出來得幹,還是多小心些好。”祁俊道:“你們三人一崗,換班休息吧。一路也辛苦了。”
“是!”祁俊只帶了十八人入京,這十八人便是當從五運齋調出,為祁俊近身護衛的十八名健將,如今已成祁俊近衛。
此番離開玉湖莊叫祁俊頗費了一番心思,金童玉女劍夫婦算計白雅,已然暴那個神秘的門派暗中謀劃玉湖莊寶物的機密。宋嶽消失,他定然把這個消息帶了回去。
馮百川和朱小曼是否已死並不重要了,那個神秘門派隨時可能對玉湖莊下手。出來之前,祁俊已經與諸家頭領密議,做好了敵準備,他們甚至做了最壞的打算,一但神秘門派向朝廷揭發,引來大軍征討。
立刻揭竿而起,殺出一條血路。留在玉山府中的人馬和家眷全都撤進了山中。多年儲備下的盔甲、箭矢分發到戰士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