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再現柔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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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那神秘女子和申應仇兩人鬥得難解難分，又低頭又看了懷中的熊貲。恨兮已經幫他止住血了，可是，他那蒼白的臉告訴她，他還沒有完全脫離危險。那一劍刺得好深，只有再深一兩分，就會要了他的命。

漸漸地，申應仇看起來已處在下風。恨兮拿出一瓶桃花淚來，對準那女子扔去。那女子攸然住手，皺眉看向她，隨即身子迅速後退，厲喝道:“你竟敢使毒。”可是，話剛說完，雙眼就淚雙面，身子也軟了，迅速倒下。

申應仇冷冷地看她倒下，關心地跑到恨兮身邊，把熊貲抱起。

恨兮瞧著她倒下的身子，低嘆道:“我們也是不得已而為之，希望前輩不要見怪。這只是mi藥，過十來天就會慢慢解開。”女子冷哼道:“好，算我栽了，要殺要剮，悉聽遵便。”恨兮沒有再理她，只是對著申應仇道:“申大哥，先把他扶起府再說。”申應仇二話沒說，就把熊貲的身子扶起，走向中。

恨兮有些出神地瞧著他的臉，他的面蒼白，在昏中雙眉痛苦地皺起。

申應仇看到她十分擔憂的神情，眼中多了一絲黯然，低聲道:“你在這裡等著，我去採一些草藥來。”恨兮點點頭道:“好，我希望不欠他這麼大的人情。”申應仇沒有說話，只是微笑著安她道:“我知道，你先好好休息吧。”恨兮愕然看著他的微笑，有些羞郝。她在申應仇面前的真情，令她抬不起頭面對他的雙眼。這一切連她自己都覺得像是發生在夢中，令她有些懷疑它的真實。

先是楚王為了他的寵姬費夫人要殺她，然後再是他為了救她而奮不顧身地跟著她跳了下來。還是為了替她擋那一劍，竟然願意付出自己的生命。他的反覆無常令她有些惑。可是他的兩次救命大恩，令她再也不能表現出對他的仇恨。

沒有對他的仇視，她不知道以後要怎樣面對他。她既希望他能張開眼睛，又怕他張開眼睛。

翁一心冷冷地看著她柔情隱現的臉龐，她不由在心中低嘆一聲，世間兒女多痴情。

熊貲還是慢慢地睜開了他的雙眼，四處搜尋著他心中的身影。看到她安全地坐在他的面前，臉上不由地多了一絲微笑。

他伸出雙手笑道:“太好了，你沒事。”恨兮猶豫了一下還是抓起他伸出的手安他道:“多虧申大哥來的得及時，我們已經安全了。”熊貲苦笑道:“沒想到申應仇也跟著我們跳了下來，也好，畢竟救了我們一命。”恨兮不自然地出她的手，熊貲一呆，然後又霸道地抓起她的手再也不肯放，就像一個小孩子賴皮似地說道:“不，我喜歡抓住你的手的覺。”恨兮哭笑不得，看到此時的熊貲就像一個天真無的孩子似的，加之他又受傷，她又怎麼能再次扔掉他的手。

她笑著安他道:“你的傷剛好，好好休息吧。”熊貲頑固地搖頭道:“可是，我怕我一旦睡著了，你就會離我而去，讓我再也看不到你。”恨兮強笑道:“不會的，我不會扔下你的。”

“真的？”

“真的。”熊貲認真地望著她的雙眼，嚴肅地問道:“可是你要答應，在我睡著的時候，你不準扔開我的手。”恨兮無奈地點點頭，熊貲這才出歡天喜地的神情，閉起雙眼。

看到他睡的臉孔，恨兮企圖出她的手來，誰知道他握得好緊。只要她一動，他的雙眉就皺起，沒法，只有任憑他緊抓住自己的手。

申應仇一進府，就是看到熊貲緊緊抓住她的手，而恨兮就是坐在他身旁，一付矛盾的表情看著睡夢中的他。

他一怔，好一付溫馨的畫面。天下有誰能對自己付出命相救的男子那麼絕情，更何況是以無情著名的楚王熊貲。

想到是他救了恨兮，他的心中自然也跟著她的心情轉換。正所謂愛烏及屋，他救過她的命，自然而然地他的心也對他有著莫名的。

他走入府，恨兮看到他的走入，還是有些不自然地想出她的手。無奈，他的手抓得老緊，令她掙不開。

恨兮的臉上有著一絲紅暈，申應仇溫和地笑道:“你就坐著，我去給他上藥。”又是新的一天到來，熊貲睜開自己的雙眼，就看到恨兮正伏在他的身旁睡著了。

他笑了，原來自己的雙手竟然緊緊抓著她的手睡著了。

她果真沒有毀諾，一直在自己的身邊。他的身子一動，雙目中就閃過一絲痛苦的神情。

眼前一晃，就看到一頭銀髮的申應仇站在自己面前。

申應仇冷冷地看著他道:“你醒了。”熊貲看著他並不答話，然後才低嘆道:“謝謝你。”

“哦？”申應仇有些不懂地看著他。

熊貲燦然笑道:“謝謝你，在我昏的時候救了她。”申應仇看著他以主人似的姿態向他道謝，心中有著難言的苦澀。

他冷然轉過身子，低聲回道:“這是申某應該做的，不需要你的道謝。”恨兮在此時，也嚶嚀一聲醒來。看到熊貲微笑的雙眼，也覺到她的手還被他抓著，就像扔掉燙手山芋似的扔掉他的手，不自然地笑道:“申大哥，早啊。”申應仇冷冷地點頭，轉身走出府。

熊貲笑了，用寵溺的眼神看著她道:“今天的天氣真好，扶我出去走走好嗎？”恨兮擔心地看著他的傷口，搖頭道:“不行，你的傷不宜走動。”熊貲冷然笑道:“這點傷不算什麼，我一生打過多少的戰役，多次死裡逃生，也是這麼過了。”恨兮還是猶豫，惹得熊貲取笑道:“哦，看來你還是關心我的。”恨兮沉默了，這次的事情令自己的心徹底亂了，熊貲既是自己的仇人，同時也是自己的恩人。看到他，她的心不由地想起了息候姬符堅。他的樣子在她腦子裡漸漸模糊起來。

自從她知道他是天池聖教的教主以後，她的心有過一絲失望。他本來可以與自己捨棄一切，和自己遠走江湖，可是到頭來還是選擇了息國。

以前的她固執地認為楚王熊貲只是把她當作雄霸天下的象徵，把她當作值得炫耀的征服品，可是，一個男人如果肯為一個征服品付出他的命，那他對這個征服品究竟有著什麼樣的情呢？

理不清，理不亂。

熊貲的身體驚人的強，不到兩天的功夫，他就可以下走動了。

府中除了一直不能動彈的翁一心，就空無一人了。他正皺眉，就聽到一陣悠場的琴聲。

熊貲聽著那陣琴聲，臉上浮起一絲微笑。

恨兮在百般無聊當中，找到了一個塵封已久的古琴。

她有些嘆息地看著那緻的古琴被灰塵掩蓋住，不由地輕輕一嘆。看來那翁一心雖然有些嫉世憤俗，可是卻原來也是一雅人。她從小就固執地認為，喜歡琴的人一定不會是十惡不赦的人。

她把琴整理乾淨了，坐在河邊撫起琴來。此琴音質甚好，令她糾纏了幾天的心也在琴音得到了平復。

到了盡興處，她不由地開口和唱起來。

熊貲倚在中，出神地看著她和著琴音唱起了他從未聽過的歌聲。

他的心靈得到了從沒有過的震憾，原來世間竟然有此等歌喉，他不知道來怎麼形容他此時的心情。看來他本不曾瞭解過她。

更讓他驚訝的是，谷裡迅速飛來了一群千奇百怪的鳥兒，都停在她面前的樹上。

熊貲張大嘴，看來她一出生就桃生盛開並且召來百鳥朝鳳的傳說不是假的。她的歌聲竟然會出現這種異像。

正在沉思中，一陣笛聲加了進來，一時間琴笛和鳴，更令人慾醉。

熊貲有些嫉妒地看著兩人，他們之間的眼神動，他們之間的默契令他的心中像堵住了一個大石子。眼前的兩人就像一對金童玉女，是那樣奇異的和諧。

不行，他必須打破這種默契，他不容許有人再次橫在他們之間。恨兮是他的，他不許任何人再次介入到他們之間的。

他笑著走出來，那仙樂般的歌聲頓時停住了。兩人都心情複雜地看著他的加入。

熊貲輕笑道:“唱得很好，我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聽到這麼好聽的歌聲。也是第一次看到歌聲竟然能召來百鳥。”恨兮經過了幾天的整理，恢復了淡然。她隱藏起自己的不安，輕笑回道:“你怎麼不在中養傷？”

“我是被你的歌聲引過來的。”恨兮自嘲地一笑道:“都是我不好，竟然打擾到大王。”熊貲愕然看著她，聽到她的話氣竟然又拉開了他們之間的距離。如此語氣讓他的心十分不舒服，他堵氣道:“不准你叫我大王。”

“那叫什麼？”熊貲霸道地宣示道:“我要你叫我貲，這是你獨一無二的稱呼。”

“貲。”恨兮輕念著，她淡笑搖頭“我叫不過來。”熊貲無視於申應仇的在場，嘻皮笑臉地偎了過去，涎著臉笑道:“天下只有你一個能這樣叫我，這是你一個人的殊榮。”申應仇輕嘆一聲黯然走開了，看到她的表情讓他心頭更覺得傷神。她對於他來說只能是天上的月亮，可望而不可及的。自己只要默默守護著她，這一輩子就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