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莒國奇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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恨兮望著眼前熱鬧的大街市，街上車水馬龍，酒樓林立，第一次才覺到什麼叫做大都市。她的臉上正戴著人皮面具，已不是出宮的小宮女。她易容成一個滿臉麻子的小姑娘。為避人耳目，她師父已易容成一對平凡的老夫，平凡得讓人不會再瞧第二眼。她們夜趕路已經來到了莒國，找了家安靜的小客棧住了下來。

一進門，恨兮就迫不及待地取了臉上的人皮面具，這軟軟的東西戴在臉上怪不舒服的。看著她孩童的舉動，白芝兒臉上浮起淡淡的笑容。笑容中含著憐惜與寵溺。客棧雖然小卻十分幽靜也十分地乾淨。她們要的是一間大房間，三人住在一起。不顧店中人詫異的眼光，住在一起相互有個照應。收拾妥當後，三人這才走出店門，客棧中人十分少，連吃飯的人都沒有幾個，門庭蕭條，生意並不好。三人剛坐定，只見一位身著貴族服飾的年輕男子走了進來。後面還跟著一個十分消瘦的男子，雖瘦眼中卻光四。他一進門，眼睛就把整個店中掃了一遍，在確定店中無恙後才出一絲放心的神態來。當前的貴族男子看來非常漂亮，滿身錦繡，臉倦意。他們一坐定，小二就已經哈來到了他們桌前。眼前的二人看起來就像財神爺，他們一天也不來幾個這樣的客人，又怎能不盡心接待。

望著他們，玉靈仙就有個奇怪的覺，此人一定乃王室中人，他身上散發出濃濃的王室味道，身邊那消瘦的男子盡心保衛的主人。他滿臉防備，看來在躲避著什麼，要不然也不會選擇此客棧。恨兮望著他們兩人，微微一笑，他們不用說也和她們一樣在躲避他人，她心中不由地升起一陣同病相憐的覺。為此她不由地多看了幾眼那年輕公子。

那年輕公子正好眼神看向恨兮，望著眼前那十分幼稚的小姑娘，滿臉麻子，面目可憎，可是那雙眼睛卻光溢彩令人見之忘俗，如此醜陋的一個姑娘臉上竟然有著這麼美麗的眼睛令他不由地一呆，令他幾多看了幾眼。那麻子姑娘見他又看向她時，眉角一皺，把臉轉向別處。他一怔又淡淡地笑了，如此盯著一個姑娘看難怪人家不高興。他身旁的鮑叔牙向著他的視線一瞧也不由地一愣。他行走行走江湖多年，如此不相稱的面容也不可多見。他們主僕相視笑了。剛好小二把菜上了，兩人正好非常餓也就沒有再研究那位令人驚奇的小姑娘了。待他們二人都吃飽後再望向她們時，她已經沒有蹤影。年輕公子臉上出一絲失望的表情。小二見他的眼神在掃向那桌客人，遂十分機靈的問道:“客人就在這裡住下吧，小店幽雅乾淨，呶，剛才那桌客人也是從別國來的正住在小店中。”那年輕公子沉半晌，點頭應充往樓上客房走去。

兩人要了一間客房，看著十分乾淨的客房倒也滿意。鮑叔牙望著眼疲容的公子小白，恭敬地問道:“公子，你先歇著吧，我來守夜。”小白搖搖頭道:“旅途也累了，你也早歇著吧。等明天我們再做打算吧。”鮑叔牙臉上出一絲警覺，這才和衣睡在另一張上。小白很快地進入了夢鄉，可是最奇怪的是夢見的竟然是那個麻子姑娘，到後來卻只記得她那雙靈美麗的眼睛。他早上一覺醒來，都覺得十分好笑，一位醜陋的麻子姑娘竟然闖入了他的夢鄉豈不是十分可笑。

鮑叔牙望著他許久沒有開笑臉的公子竟然臉帶笑容也十分驚訝。遂笑著問:“公子難道是做了個好夢令公子這麼開心。”小白回首笑道:“你知道我昨晚夢到了誰嗎？我竟然夢到了昨天在樓下遇見的那個麻子姑娘。你說豈不好笑。”鮑叔牙一聽他說的那三人，臉上就又現出一付懷疑的表情。依面相來看，他們一家三口都面容呆板，尤其是那位年輕姑娘雖是滿臉麻子，可那雙美麗無雙的眼睛卻掩飾不了她的神采。他驟然一驚，這可是相傳中的易容之術。看著他的表情，小白追問道:“怎麼，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嗎？”鮑叔牙來不及回答，就見小二正送來了熱水。鮑叔牙從身上拿出一塊刀幣給了小二。店小二一怔，隨即出了笑臉，哈點頭道:“公子有什麼想問的，想辦的小的都一定照辦。”

“昨天在樓下吃飯的一家三口你可還記得，就是那個滿臉麻子的小姑娘你可知道她們的來歷？”小二臉上出一絲笑容道:“哦，是她們，剛才那位爺還問我打聽此地可有幽靜的小院落，看來是打算在此地定居。她們一家三口好像是從陳國來的吧。嗯，我聽口音是從陳國來的。不過也奇怪，看她們的樣子不像有錢人，可是口氣很大，竟然要買一個獨立的大院子，那種院子在我們可是很難買的，很貴的。”聽到小二的言語，鮑叔牙臉上出研究的表情。半晌才道:“好了，沒有你的事了。你先出去吧。”望著鮑叔牙不言語的表情，小白開口問道:“那三人可有值得懷疑的地方？”鮑叔牙答道:“她們臉上都戴了人皮面具，雖然可疑，我猜想她們也是亡在外的王孫公子。帶著人皮面目，為的是遮人耳目。臉上的那種警覺的表情就和我們一樣。那個麻子姑娘肯定是故意扮醜。不過還好，看她們的樣子應該不是來追殺我們的。”小白臉上出一絲黯然的神情，低聲嘆道:“兄弟相爭，難道真要落得不死不休嗎？”鮑叔牙望著他不語，他知道公子的善良，為此，他們已經避到了莒國，在他落魄時，小白曾經救過他的命，為此他曾經立下重誓，如果有人要傷害到他的主子，他必以命相拼也要保護他。

他們兩人相偕著走出店中，面而來正是那詭異的一家三口。那麻子姑娘當門而立，一身俗得不能再俗的花衣裳，可是那雙眼睛令他不知不覺地又沉溺其中。待他回過神來，她們已經走上了樓去。他驀然回首望去，只見那滿臉麻子的姑娘正好也回首望著他，見他也回首望向她，則眼神一冷，掉頭過去徑自去了。剛才聽到鮑叔牙那麼一講，他知道這不是她的本來面目，心中不由地浮起一絲假想，那面具下不知是怎樣的一張面容，那雙眼睛洩了她的底，有著如此美麗的眼睛的主人定是傾城絕。

他低嘆一聲道:“就算她是傾城美麗，也無緣得以一見，豈不是人生一大憾事。”鮑叔牙低聲道:“有緣就會相見，我們先去投靠莒公子令會再說。”兩人把房錢結算完就匆匆走了。

恨兮想著剛才那貴族公子，見他眼裡出一絲探索與研究的表情，彷彿是看穿了她的偽裝，令她全身不自在。一進房門，她就伸手取下了人皮面具，長吁一聲道:“看到剛才那人的眼神，我還真懷疑他是看穿了我們的偽裝。”玉靈仙望著她的眼睛，道:“一個人的臉再怎麼裝得好，她的眼睛還是偽裝不了，看樣子，你還是頭帶紗布把你的眼睛也遮起來。這樣一來，也免了你整天帶著這溼軟的東西。不過，你一定要記得不要讓任何人取下你的面紗，不然會惹來大禍。我們先過去把那買來的院落打掃一下，明天再搬過去。”恨兮一個人呆在寂靜的客棧裡，聽到外面那熱鬧無比的聲音，心中主意一定，就把自己全身包在一件大披風裡，令人看不出體形，頭上戴上了面紗。看著自己的打扮，她不由地輕笑，這付樣子就是連師父與孃也認不出來。她在店小二的詫異目光中走出了客棧，徑自往鬧市區走去。

一路上，彼起此伏的叫賣聲好不熱鬧。她畢竟只是一個十五歲的少女，心中多少有了一些童真。看著眼前那上好的美玉，她臉上出了由衷的笑容。正走著，一位身著藍繡紋衣袍的年輕男子正好撞在了她的身上。恨兮伸手趕快握住了面布，以免掉了下來。那男子滿臉陽光，臉上笑意嫣然，見撞在一位姑娘身上，趕緊雙手抱拳道:“鄙人不才，撞著小姐，請小姐恕罪。”望著他誠意的臉孔，恨兮漫聲道:“不要緊。”說完便走開了。聽著那一聲有如天簌之音的聲音令他一呆，長得這麼大，還沒有聽過如此好聽的聲音。望著身後那身著俗衣服的背影，披著一件寬大的披風，令人看不真切。看打扮彷彿是陳國人。剛準備走時，只見地上一件粉紅的玉壁引住了他的目光。他彎拾了起來，是一件粉紅的狀如桃花的玉壁，工細作，巧無比。他仔細一看，原來是世上極為稀少的桃花壁。如此美的玉壁豈是一個平凡的姑娘可以擁有的。此玉壁的價值可以令莒國的百姓可以富足地生活一年。

他回首看向那頭戴紗巾的姑娘，只見她正往拐角處走去。他暗道不妙奮起直追。待他追過拐角處，已不見其蹤影。握著手中的桃花壁，他猶不死心的到處追問。待四處找尋過還是不見其蹤影，只好低嘆道:“不是我不想還，而是找不到你的主人，你可不要怪我。”恨兮回到店裡，師父與孃還是沒有回來。她脫下面紗，剛整理好東西，就臉一變，她身上那塊桃花壁不見了。想到剛才那藍衣男子把自己撞了一下，肯定是掉了。她馬上戴上了面紗急忙往原處而去。

走到剛才那個地方，地上沒有桃花壁的蹤影。她低嘆一聲，看來桃花壁的丟失是要告訴她，她已經與陳國緣分盡了。也好，落個一身輕鬆。思及此，她轉身往回走。剛轉過身去，就又撞到一個人身上。她一皺眉，就見眼前的人笑道:“剛才我撞了一下姑娘，現在姑娘撞了我一下，我們兩人可扯平了。”她定晴一看，正是那個先前撞到她的藍衣男子。只見他手中拿著她的桃花壁正左右擺。她的心中泛起一絲失而復得的喜悅，舉手便想拿回他手中的玉壁。只見他的手往後一縮，笑道:“姑娘就是如此輕易地拿回這塊玉壁？”恨兮心中升起一股惱怒，恨聲道:“本就是你剛才撞了我一下，才令我丟了我的玉壁。你還想怎樣？”那藍衣男子笑著道:“聽姑娘這樣一說，彷彿是姬某在下的不是了。我幫你撿到這個世上少有的桃花壁，不知道該怎麼報答在下？”看著眼前的男子，他竟然知道這桃花玉壁的價值，肯定也非平常百姓。他那張英俊非凡的臉孔竟充滿了孩童的表情，令人不有些啼笑皆非。她失笑道:“那你想要什麼樣的報答？”他嘻嘻一笑道:“我只是想看看姑娘的樣貌這樣不為過吧？”恨兮看到他那誇張的表情，臉上湧起一絲笑意，她今天笑得最多，令她彷彿變得不像自己了。她輕聲道:“這個要求本不過分，只是小女子在家母面前立下重誓，除非是我的夫君，不然我終生都不得在外人面前揭開面紗，還請公子見諒。”藍衣男子口中溢出大笑道:“如此更好，在下豈不是多瞭如花美妾，豈不妙哉？”恨兮聽到，聲音一冷道:“小女子雖是小門小戶，立誓決不做妾。況且小女子也生得十分醜陋，所以才會帶紗巾，還望公子請高抬貴手，把玉壁還給小女子。”藍衣男子大嘆一聲道:“唉呀，你怎麼立下這麼多的誓言。唉，我問你，如果你的面紗不小心被人摘了，而這個男子已有室，那你怎麼辦？”恨兮輕聲一笑道:“那我就終身不嫁，落個清靜。那玉壁你給還是不給？”藍衣男子低嘆一聲，沒有出聲，只是上下打量著面前的人兒。那沉靜中透出一股獨世遺立的味道，雖看不出面容，可是那俗得不能俗的衣裳絲毫不能掩飾其高貴氣質。看來她是故意把自己扮醜。他心中閃過一絲頑皮，腳下攸地一動，手伸向她的面紗。恨兮嚇了一跳，身子輕輕一移手中運用絕頂輕功就奪走了他手上的桃花壁。藍衣男子顯然一驚，臉上立刻佈滿了笑容道:“喲，看來輕功還真不弱。嗯，好玩，非常好玩，看來這趟來對了。”望著她所使出的絕頂輕功，藍衣男子臉上出更為驚訝的表情，繼而浮起一絲笑容，口中喃喃自語道:“有朝一，我終要揭開你的面紗，看擁有桃花壁的主人到底是何絕。”恨兮擺脫了他，想到自己以前不好好學師父的武功就不後悔，如果她學到你的師父的一半就不致於今天的狼狽逃走。她打開房門，就見師父與孃已經坐在屋裡，正在等待著她的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