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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牢中囚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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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貲一跨出大殿,臉上就換了一付沉重的表情。他快步走向大殿,沿途正看見鬥泊比兄弟正雙雙而來。看到他出現在此地,兩人臉上都有著驚訝的表情。

他們兄弟不愧是為雙胞胎,不但聲音整齊,就連請安的姿勢都一模一樣。他捲起雙,冷冷一笑問道:“看到了銀髮閻王的影子嗎?”兄弟兩人齊齊搖頭。

熊貲笑著說道:“派人去調查一下他的去向。”鬥泊比轉身走出大殿,神情變得機警而銳。熊貲滿意地看著他離去的身影,復又轉向鬥鬥兼比,問:“子元是否已經回到了郢?”鬥兼比低聲回道:“在我們出發後,二殿下才趕到郢,所以目前正在等待大王的旨意。”熊貲笑道:“他可捨得回來了。我還以為他會一輩子和孤王賭氣不回家了。”鬥兼比笑著說道:“怎麼會,大王不是不知道二殿下的脾氣,他只是好玩,沒有玩夠他又怎麼捨得回來呢。”熊貲一提到他的弟弟,他的臉上也有著手足情深的寵愛。他這個弟弟,雖然是同父異母,可是他弟弟的母親卻是當時父親最為得寵的妃子。在眾多兄弟當中,父親最為疼愛他。可是子元卻並不忖寵而嬌,小時候對他好得不得了。原本以為父親會把大王的位子留給他,可是七皇叔力排眾議,把他捧上了皇位。七皇叔本來是看他母親孃家沒有什麼勢力,一旦他當上大王,以便控制他。沒想到他卻有著非同尋常的過人手段,以至令七皇叔後悔莫及。悔恨自己誤把獅子看作是小白兔。可是已經是悔之晚及,不過兩年,他就徹底掌握了楚國的軍政大權,培植了他自己的勢力。不過他對子元還是有著一絲愧疚。所以對他也格外寵愛,兄弟兩人情非常地好。

君臣二人慢慢地走在後宮走廊中,夕陽將兩人的影子拉得老長。

不過多久,鬥泊比就匆忙而來。他臉沉重,快步走向大殿。

熊貲一看到他的臉,就知道自己並沒有錯。申應仇不在她身邊,必定是兮兒叫他去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所以鬥泊比的臉才會如此凝重。

鬥泊比先行了禮,然後低聲說道:“果然不出大王所料,桃花夫人叫他去給齊候送一封信。那申應仇所騎馬的千里馬已經到了鄭國境內。屬下已經派人去截這封信了。”熊貲卻並不以為意地輕笑一聲道:“這封信送到與否,孤王並不在意。我們剛好利用這段他不在的時間內,做我們自己想做的事。”鬥泊比輕哦一聲,有些不解地看著他。

熊貲揮揮衣袖,起身笑道:“叫人快去準備,我們明天一早就回楚國。正好可以甩掉那個跟蟲。”鬥泊比張大了他的那張嘴,險些合不攏來。他自認為消息靈通,智謀過人,卻往往猜不透大王的心意。

熊貲有些輕愁地看著遠方,苦笑道:“孤王就知道她如此做法,肯定會是在拖延時間,然後在進行著什麼計劃來對付孤王。”鬥泊比吶吶地說道:“那什麼不阻止夫人的那封信。如果她真的有什麼目的,那我們豈不是處於被動的地位。”熊貲冷冷一笑,雙眉一揚,接道:“那封信不會對我們造成任何影響,這只是夫人的一點小聰明。她愛玩就讓她玩去吧。”鬥泊比訝然問道:“大王如此有把握,難道已經看過這其中的內容?”熊貲輕輕搖頭道:“孤不知道,可能她是叫齊候趁著我楚國兵力空虛的時候趁機進攻楚國好達到她的某種目的。可是如今息國滅,蔡國已是我們的附屬國。她太小看我們泱泱楚國了。雖然我們主力部隊已出,可是七皇叔已經臣服,他的主力部隊尚且未動,那齊候小白又豈會如此笨,他是藉著代天子巡視的幌子才來到鄭國。況且鄭國還是我們的姻親。在這個時期,齊候絕對不會亂動。我們接連打了兩個大勝仗,士氣如虹,實力已經不容小瞧,他不會這麼傻,和我們硬碰硬。”鬥泊比聽著他頭頭是道的說詞,心中委實有些佩服。當今形勢大王分析得一清二楚。可是他知道桃花夫人並不是一個只知道躲在深宮享受的女人。她有著自己獨特的見解,輕功卓絕,雖然武功並不出眾。可是依她的聰明如果能夠想出自救的方法,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大王是不是小瞧了她。因為他自己就吃過她幾次三番的虧,所以才會如此謹慎。可是看到大王如此篤定的表情,自己又不好再說什麼,只好默然退下。

恨兮一夜在宮中望眼穿,等待著申應仇的回信。可是天已經發白了,還是沒有看見他影子。她低嘆一聲,他還是沒有回來。他越慢回來,那就代表她的計劃越來越接近泡湯的程度。

恨兮正在盯著大門時,突然見大門吱呀一聲打開了。喜得她頓時起身,可是踏進來的卻是她的貼身侍女小纖。看到她失望的表情,小纖也是一愣。看夫人的樣子,她肯定是一宵沒休息。在等待著申應仇的回來。她雖然不知道夫人叫他去送的什麼信,可是一定是十萬緊急的事。更有可能的是能夠解開自己的困局。

小纖迅速幫她整理好衣服與頭髮。可是一晚上的等待令她還是容顏消瘦,臉蒼白。小纖心疼地看著銅鏡中的她,夫人為了息候的生死,不得不委身於楚王。這已經令她非常不平,為什麼如此美好的她會有著如此坎坷的命運。老天真是太不公平了。

看到小纖擔心的臉,恨兮有些好笑地說道:“不用擔心,我很好。”小纖哽咽了幾聲,這才把心中的話完整地表達出來:“奴婢只想要夫人養好身體,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恨兮笑著她的頭髮,沒有說話只是轉身走到窗戶前,繼續出神地望著後花園的那條小徑。

正在此時,鬥泊比笑著踏了進來。聽到他誇張的笑聲,恨兮先是眉頭一皺,隨即臉上又恢復了叢容。

她淡然轉向他,看到他的表情,肯定是有什麼好事。可是這樣的好事對她來說必定不會是什麼好事。

果不其然,鬥泊比笑著說道:“大軍整裝待發,大王有請夫人移駕軍營。馬上隨軍出發。”恨兮雙眼一轉,淡然說道:“可是大王做的事並沒有做到,我不會跟你們走。如果不先看到息候,確定他的安全,我就不會離開息宮。如果我沒有名正言順的封號,我就不會離開息國。請將軍去轉告我的話。”鬥泊比笑道:“夫人移駕軍營之前,大王已經安排好讓你們見一面。不過只准遠觀,以確定他的生命安全。其它的事還請夫人不要為難屬下。”恨兮心中湧起一陣欣喜,然後輕輕提起裙裾,緊隨著鬥泊比的腳步走向那不知名的地方。那個地方正關著她心中著實牽掛的人。

地牢裡永遠是那麼陰暗,到處充滿著黴味。裡面關滿了息國許多的犯人。而原來下令的國主此時也變成了階下囚,不令人到世事無常。

恨兮輕輕走到關押著息候的囚室前,裡面正關著她的丈夫姬符堅。她還記得她臨行前姬符堅那勢在必得的神情,心中不由地一酸。

她輕輕伏下身子,輕輕喚著縮在角落裡的息候姬符堅。那角落裡的人此時正披頭散髮,身穿一件白囚衣。他輕輕動了一動,抬起滿面是血的臉,有些不敢相信地看著面前的人。大叫一聲兮兒,想靠在牢籠前,可是剛一動,就被身後的索鏈牽住了。

恨兮看到這令人心酸的一幕,眼淚止不住地往下。如此驕傲的一個人,竟然會落到這個地步。曾幾何時,他還是放蕩不羈,無拘無束,可是竟然讓他揹負著如此沉重的家國包袱,讓他想逃也逃不了。因為這生來就是他的責任,不可推卻的責任。

她輕輕伸出手,試圖把拉住他伸過來的手,可是竟然還是差了那麼一點。姬符堅止不住地嚎叫,有如猛獸困在籠中。兩人就這樣兩兩相望,可是卻有如隔著天涯海角,有著不可跨越的鴻溝。此時的恨兮這才知道什麼叫做咫尺天涯。

恨兮輕輕嘆息一聲道:“對不起,我沒有保住我們的孩子。”姬符堅面驚訝,把目光移向她的肚子,神情痛苦地問道:“為什麼會這樣?”恨兮面如死灰地搖搖頭道:“我太低估了人心的險惡,沒有防範他人,所以才令別人有了可趁之機。孩子掉了,我對不起你,更對不起息國。”姬符堅頓時坐在了地上,口中喃喃自語道:“都是我不好,我沒有保護好你,沒有保護好我們的孩子。該說對不起的是我。”恨兮痛苦地掩面痛哭,哽咽道:“這不是你的錯,是我沒有保護好自己的骨。”姬符堅彷彿想了什麼,又問道:“母親怎麼樣了?”恨兮止住了哭泣聲,答道:“楚王總算沒有為難太夫人,只是軟了她老人家。”姬符堅萬念俱灰,面靠牆壁,輕聲道:“成者為王,敗者為寇,我沒有什麼好說的。我現然只求你和母親能夠安全逃離這個是非之地了。我是生是死都沒有關係了。”恨兮斷然搖頭道:“不,你要活著,只有你活著,我們才會有希望逃走,從此隱姓埋名,過著逍遙自在的生活。無論如何,都要活著。你答應我,好嗎?”姬符堅抬起眼神看向她,只見她梨花帶雨的絕美臉上正有著某種剛毅的神情,彷彿又注入了什麼新的神力量。

“不,我落到這個地步,本沒想到會活著走出這裡,你如果能夠逃走的話,最好先走。不要管我的死活。”

“不要,你聽我說,我們只有隱忍,才會有希望。聽我的話,一定要活著,那麼我們夫才會有團圓的一天。你一定要答應我。”姬符堅雙眼閃爍著驚訝的神情,似乎是第一天才認識她,第一天見識到她堅韌不屈的個。可是就這麼一閃,他垂下眼簾,掩飾他的雙眼不出破綻。

鬥泊比那催命鬼一樣的聲音也響了起來,叫道:“該走了。”姬符堅沒有出聲,只是默然看著她一步一步走出自己的眼簾。

恨兮一步一回首,淚眼離,然後立定笑著大聲道:“記著,一定活著,一定要活著。”姬符堅眼睜睜地看著他們兩人消失在眼前,彷彿有釋重負一樣地輕輕吐了一口氣,眼中出現了深思的表情。良久,反手撕下臉上的人皮面具,出一張和鬥泊比一模一樣的臉孔。聽聞恨兮也是易容高手,如果不是在這樣陰暗的地牢裡,他還真沒有把握騙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