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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笑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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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大學的第一個週末,便有盛大的新生歡舞會。我被宿舍的同學拉了同去,這也叫我初初見識到新生活的紙醉金。跳華爾茲的時候,我身邊的同學都被師兄們帶入舞池,也有或猥瑣或英偉的男生來邀我共舞,我卻微笑,統統禮貌拒絕,“不,今晚我只願做一朵壁花。”舞會過半,我便提前退場,回宿舍補覺。誰叫我貪戀校外街上的美味小吃,頭天晚上還在門後偷偷翻牆溜出去大塊朵頤,直到半夜才回。實在是有些困了,哪裡還有力在那嘈雜地方旋轉再旋轉。

正睡得酣暢淋漓,卻聽到有人在我耳邊嚷嚷:維音,你怎麼提前走了,也沒告訴我們。我告訴你,你錯過了經管學院今年的院草。他長得好帥啊,舞也跳得一級,聽說和我們一樣,也是新生呢。明天我帶你去看哦。我糊糊“唔”一下,翻了個身。剛才是誰在說話?說什麼了?我的意識姑且掙扎一下,終於敵不過洶湧而至的瞌睡蟲,又沉沉睡過去。

第二天一早,我就被下鋪的肖筱硬拉了起來,一直說要讓我去看看經管學院的英俊男生。拗不過她,我便隨了她去。一邊走,我一邊笑話她:“你這個花痴,見著帥小夥是不是昨晚興奮一夜啊。一個大一新生,能有多帥?我見過世界上最好看的男…”話沒說完,我就順著肖筱花痴的目光看到了比我高出23公分的海拔,以及濃眉大眼高鼻樑薄倖,還有我非常悉的某人招牌的靦腆笑容。我大大地意外。我確實是大大地意外,以致於我竟然失控到大聲說了一句“怎麼是你?”我想,我當時的花容失一定徹底打破了我剛踏進大學校門時對自己的期望:希望自己活得像個正牌淑女,小聲說話小聲笑,任何事情都不能讓我驚慌。像,像很久以前一樣。

下一秒,這個新任院草便以泰山壓頂之勢走過來,像摸小狗一樣摸了摸我的新發型,還說:“程維音,這個捲狗的造型本不適合你。”

“寧致遠你這隻豬!”我忿忿地吼。看來有他在,我一定不能完成我的淑女夢想了。

可是他怎麼在這?

“你不是去a大了嗎?”

“你呢?不是沒有填本市的學校嗎?”這隻豬,不回答我的問題,卻反問我。

我裝作聽不見,轉身要拉了肖筱離開。可是這個花痴,已經開始哈喇子,顧不上解救我了。我回頭扔下一句“不用你管”就走。肖筱小跑著追上我,不停地問:“維音,你怎麼認識他?他真的好帥哦,你介紹我們認識吧。”我停下來,大聲說:“他是我高中同學,最愛桃花朵朵亂開。肖筱,你不要陷入他的桃花陣了。不就是有副臭皮囊嘛?”肖筱卻古里古怪地指指我身後,悄悄說:“維音,你身後…”我猛地回頭,看到一張被放大的臉。

“啊”我尖叫一聲,跳開一步,一邊伸手拍拍口。這個該死的傢伙,近看也這麼帥,真正一點瑕疵也沒有。

“離我這麼近幹嘛?要嚇死我!”寧致遠卻無辜地笑,“我想請高中同學吃飯,大家敘敘舊而已。你住哪號樓?”

“我跟你哪有什麼舊可敘。免了。”我義正詞嚴地拒絕。只可惜,這廝使出了美男計,我的新朋友已經繳械投降,一五一十供出了我方陣地所在,並替我自作主張定下了晚飯時間。美男得償所願,留下一個微笑,轉身離開。我只聽見隨著風飄來了一句“我一會來接你”我耷拉著臉往回走,也不理肖筱。程維音你才是只豬!好容易才擺脫過去,怎麼還是躲不開呢?

我在宿舍裡磨蹭了半天,最後還是在全宿舍女同胞的威利誘下,不得已下樓去與某人共進晚餐以敘舊。天知道我面對他能不能吃得下去。

寧致遠帶我去了校外一家名叫“鷓鴣天”的飯館吃飯,看上去高級的。點菜的時候,他假惺惺地遞過菜單要我作主。我也毫不客氣,合上菜單就跟服務員說,揀你們店裡最貴的菜上。我看見寧致遠的臉微微一變。嘿嘿,我心中竊喜,這傢伙,看來是錢包還不夠鼓。不過活該,誰叫你要敘舊來著。

等上菜的時候,我百無聊賴。菜單已經被我翻來覆去看了好些遍,飯館的大門也快被我看穿,可是和寧致遠在一起,也不知道怎麼的,我就是全身上下都覺得不自在,怪怪的。

“你怎麼來這了?”他突然出聲問我,“我?高考失利唄。我又不知道你也來這,要不我一定遠遠躲開。”

“我就這麼可怕?”寧致遠擺出一臉的委屈。

“呵呵”我假假地笑一笑,說,“是。很可怕。”回宿舍的時候,已經很晚。不過宿舍裡那一群花痴還沒有睡,看書的看書,聽歌的聽歌,打電話的打電話。我一推門進去,個個都結束手裡的“工作”一擁而上:“你們晚上在哪吃飯啊?”

“你們聊什麼了啊?”

“他追求你嗎?”

“他有女朋友嗎?”

“…”

“…”我嘆口氣,嚴肅地說:“事到如今,我坦白。

寧致遠是我高中同學。但是,我確實不知道他也來了這所學校。他以前是有女朋友,不過現在我不清楚。我已經很久沒有與他聯繫。我也是今天才遇到。各位姐妹,他是個桃花劫,大家各自保重。我無能為力。”說完,我就爬回我的狗窩。關燈,睡覺。

我並沒有睡著。睜著眼直直地盯著天花板。

我們並不是為了彼此,才追尋來此。我們各自心懷鬼胎,都以為終於擺脫對方,沒想到卻是狹路相逢。

可是為什麼,他能裝作什麼都不曾發生?

黑暗中,有溫暖溼的東西,沿著眼角淌下來,跌進軟軟的枕頭裡。

寧致遠…

我並沒有完全坦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