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八章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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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沒有了,被我等嚇退了!當賀,當賀!當浮三大白!”趙宏狂呼大叫,徐朗,元初,齊聲叫好,三人狂態畢,意得志滿迴轉身軀,搖晃著回屋,酒喝得都不少,剛才痛擊惡鬼還算清醒幾分,如今沒事了,酒氣上頭,更加醉的厲害。
劉伯溫笑著上幾人,腦子卻轉動不停,此地雖然偏遠閉,卻從未聽說有什麼山魈野怪,鬼魅jing靈,怎地今ri就有這般妖異人物到了自家門前?想了想,忽然想到一個月前劉老三家的事,心裡咯噔一下,莫非這女子就是玉娘?這個念頭一出來,立刻酒醒了幾分。
“子明,剛才你見那女子有多大的年紀?又是什麼模樣?”劉伯溫急忙問道。
“額!”徐朗打了個酒嗝,道:“誰耐煩去看她多大的年紀,如何模樣,山jing野怪罷了,青田兄,我們今ri幫你驅除了祟,你可得要好好謝謝我們三個,吾輩雖是書生卻也不懼妖鬼物…”劉伯溫沒心情與他廢話,急忙走到剛才女子所在之處,這會天已大亮,一輪紅ri羞答答的從東面山中升起,霧氣漸漸退散,乾枯的草地上血跡猶存,與清晨的珠混雜在一起,鮮紅刺眼,更刺眼的是在草叢中鮮紅鮮紅的蓋頭。
紅sè的蓋頭上面金線繡的金鳳已被血跡侵透,暗紅的血,陽光下那麼的刺眼,劉伯溫傻眼了,萬萬沒想到,女子竟然還有東西留下,彎**撿起蓋頭,想要去問劉老三是不是他家閨女的,如果是,那麼他們打錯了人,如果不是,那這蓋頭又會是誰的?
一個人不管死活,總要活著見人,死了見屍,如果那女子真是玉娘,如今去了那裡?如此妖異之事,劉伯溫還真沒有遇到過,想了想,抓著紅蓋頭去找徐朗三人,不管此事如何,總要去問問劉老三。
回到屋裡,卻見三人東倒西歪,已是醉的不省人事,劉伯溫嘆息一聲帶著老僕將晚上的狼藉收拾了一下,也耐不住酒力,沉沉睡去。這一場好睡,直到傍晚才醒,徐朗三人也都清醒過來,全然忘記了清晨發生的事,就算是記得,或許也覺得不過是一場夢而已,劉伯溫也是如此,清晨的事太過夢幻,現在想起也不確定發沒發生過,但醒來後右眼一直跳個沒完,扭頭看去,他撿回來的蓋頭去靜靜的躺在桌子上,清楚的告訴他,這不是夢。
“元兄,徐兄,趙兄,你們來看!”劉伯溫大驚,舉著蓋頭朝,手卻一個勁的發抖。
“看什麼?這一場醉,直到現在還有些頭疼!”趙宏一手扶著腦袋,一手端著茶杯溜溜的喝茶,另外兩個慵懶躺在炕上,那個也不下來,劉伯溫沉聲道:“我們惹出禍事來了,可還記得早上擊打的那個女子?”
“咦!你是說那個鬼魅嗎?我還以為只是一場大夢而已,莫非咱們幾個真擊退了妖?”徐朗jing神起來,探著身子問。趙宏哼了一聲道:“那鬼魅也是個不曉事的,吾輩讀聖賢書,養的是天地浩然正氣,又豈是小小山jing野怪能靠近得了的?活該它有此一劫!”劉伯溫跺腳道:“差了,差了,若是我料得不錯,是咱們打錯了好人!”
“哦,為何如此說,難道還有什麼隱情?快快說來。”元初急忙問道,他也覺得有些不對勁了。
劉伯溫沉默一下,便將劉老三嫁女之事從頭到尾說了一遍,三人越聽,臉sè越難看,心中都生出一個念頭,莫不是真打錯了好人?待劉伯溫說完,徐朗皺眉問道:“若說打錯了好人,可也得有個人才是,人呢?活不見人,死不見屍,難道就不是山jing野怪,幻化成玉孃的樣子,偷了她的蓋頭,前來誆騙我等?”徐朗說的也不無道理,有些山jing野怪,慣會幻化人形,惑世人。趙宏也覺得徐朗說的是這麼回事,只有元初沉道:“玉娘是個可憐女子,天殺的強盜,怎地就敢光天化ri之下強搶民女?諸位,聽我一言,不管此事到底如何,你我幾人都親眼見到了那女子,不如就去劉老三家問問看,若真打錯了好人,躲就能躲過去了?就算躲過去了,豈不是要一輩子良心不安。”
“趙兄說的有道理,咱們俱都是明事理的,聖人曰,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何況你我並不知道那女子是玉娘,就算真是玉娘,劉家有什麼責罰,咱們也擔了!”說這話的是元初。只有徐朗沉道:“事情有些蹊蹺,既然不能得窺整件事全貌,怎地就認了錯了?不如這樣,咱們都去問問劉老三,先不說打那女子的事,否則劉家鬧將起來,若那女子不是玉娘,你我豈不是冤枉!”徐朗的話,倒也在理,還不知道那個女子到底是不是玉娘,僅憑一塊蓋頭,那也不算什麼,誰知道那蓋頭是不是賊子扔在這的?當初玉娘出嫁之時,帶著的嫁妝可是不少。若是誰撿到一件,就說是兇手,那也不能。
幾人商量了一下,趁著天sè沒黑,就朝劉老三家走去,劉伯溫出了家門,就覺得村中與往常不大一樣,天空低沉無比,總有些朦朧霧氣似有似無的籠罩住整個村子,大有一種風雨yu來的架勢,壓抑的讓人透不過氣來。
三人都很低沉,各自想著心事,不大會的功夫也就到了劉老三的家,或許是聽了玉孃的事,幾人就覺劉老三家裡有著那麼一股子yin鬱之氣散之不盡,劉伯溫上前敲門,開門的是一個滿頭白髮的老頭,劉伯溫一愣,村子裡沒見過這個人啊。
這人卻是認識他,驚訝道:“劉先生怎麼來了?”再一看,竟然就是劉老三,一個月沒怎麼見,怎麼就老成了這個樣子?跟以往比起來簡直就大了十幾歲,看來這些ri子委實難熬。劉老三將四人進家門,劉伯溫與他客氣了幾句,介紹了跟來的幾個同伴,問道:“三哥,侄女的事有消息了沒有?”劉老三愁眉苦臉道:“那裡有什麼消息,天殺的賊人,若是要錢,就是傾家蕩產也要救玉娘回來,可這許多ri子過去,仍是沒有半點消息,哎,看來也是凶多吉少了。”
“三哥莫要悲傷過度,吉人自有天相,我相信玉娘一定能平安無事,你且看看,這蓋頭是不是我那侄女的?”劉伯溫取出蓋頭遞給劉老三。
劉老三見了劉伯溫手上的蓋頭,手都顫抖起來,雙眼出不可置信的目光,顫抖著接過來,老淚縱橫,哭泣道:“這正是我那苦命的閨女的蓋頭啊,還是她孃親手給他縫製的,用的是上好的輕紗,劉先生,你這蓋頭是從**到的?是不是有我閨女的下落了?”劉伯溫剛要說話,內裡搶出劉老三的婆娘出來,也不顧失禮不失禮,上前一把搶過劉老三手裡的蓋頭,撲天喊地的大哭:“孃的心肝啊…你咋就這麼狠心,不給娘個信哎…你等等娘,娘也隨你去了算了…”一通嚎哭,搞得劉老三尷尬不已,急忙叫家人裡上來扶起自家婆娘下去,劉伯溫四人見了,都是唏噓不已,劉老三待自家婆娘下去,這才問道:“劉先生,蓋頭你是從何處得來的?”劉伯溫便將今早之事從頭到尾說了一遍,卻沒說徐朗三人擊打女子的事。劉老三聽得全身顫抖,急忙道:“可否帶我去哪地方看看?”劉伯溫哪能說不行,帶著劉老三,幾個人又兜了回來,草地上血跡還未乾涸,劉老三詢問了半響,也沒個頭緒,聽得最後女子突然消失,也是惑,謝了劉伯溫回家去了。
劉老三一走,剩下劉伯溫四人,俱都沉默不語,所有的好心情消失得一乾二淨,三人到這來是賞秋詩的,卻沒想到竟會發生這樣的事,最後還是徐朗開口道:“我料想那女子不是玉娘,想想看,若是玉娘,她只是一個弱質女子,又如何能逃脫賊人手掌?何況那女子在咱們擊打之後,鬼魅般消失不見,玉娘可有這個本事?此事疑點甚多,但憑這兩件,我便能確定女子不是玉娘。”四人都是飽學之士,卻是誰也沒遇到過這般離奇的事情,都有些慌亂,聽徐朗辯解,立刻釋懷,更將女子不是玉娘之事,添上無數理由,總之一句話,這女子不是玉娘,但每個人心中,都有一個巨大的疑惑,就算女子不是玉娘,為何突然消失不見?她又是個什麼東西?
這個疑惑,誰都沒說,彷彿就將這件事忘了,隨後又整治了酒席,繼續暢談風月,飲酒作詩,但每個人的情緒卻都不太高,彷彿那個鬼魅樣的女子給所有人的心中都扎進了一刺。酒也不在喝的暢快,不到一個時辰,就都散去睡了。
當天夜裡,四個人都做了一個夢,夢中霧氣瀰漫之中,緩緩的,緩緩的,走來一個面目模糊的紅衣女子…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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