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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章子名青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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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見崔氏手上嬰孩,陳決倒一口涼氣,大驚失的道:“夫人,你從何處得來此嬰?這嬰兒打扮分明是富貴人家之子,不知為何卻會到這蓮蓬之中,快快上岸來,我好去尋他父母才是。”崔氏滿心歡喜,只是嬌笑道:“我在河畔取花,耳中只聽見嬰啼聲聲,似是從花中傳來,不覺上前尋找,誰想落入水中之後,竟然古怪的存身花中,這孩兒便是花中之物,想是他救了我一命,真是好孩兒,襁褓之中尚能救人。”陳決見崔氏喜愛無盡的神,心裡哪裡還不明白?他連連跺腳道:“夫人,不可胡鬧,這嬰兒來歷古怪,若非富人家子,就是花中妖怪,若不驗明正身,豈能隨意收之?”崔氏一驚,收回手中嬌美蓮蓬,嗔目不依的道:“夫君,此兒乃是真君所賜,滿江百姓只我才能得之,你若不收,便是不敬神明,我不管,你若不依我意,我便不上來。”崔氏說著,纖掌撥水,大有乘花逃去模樣。

陳決見嬌難得出任嬌嗔模樣,心中不好氣又好笑,道:“夫人吶,此兒若真是真君大帝所賜,他請長蕭真人看過便知一二,你躲在蓮中不上來,莫非是想在這河中終老?”崔氏汗顏一笑,道:“夫君,此兒與我極是有緣,不若讓我撫養就是,縱是妖怪,我也不怕,你想,這滿岸人,獨我聽得嬰啼之聲,豈非是天命所賜?夫君,你我夫命中無子,天可憐見賜我此子,何忍拒之?”陳決見愛對這嬰兒喜愛到了極處,不忍相拒,只好點頭道:“夫人,你且上來再說,若是無人認領,並無古怪,此兒便是你我夫親兒,為夫何曾令你失望過?”崔氏這下放下心來,起身懷抱蓮蓬,走上岸來,兩人自水中得了一個嬰兒,就是一旁家丁也不曾親見,崔氏與陳決並肩一處,旁人只見兩夫懷抱蓮花,哪知其中另有奧妙?

一路鮮花一路芳香,回到縣衙,陳決夫二人望著蓮中酣睡之嬰,臉上俱都浮現出疼愛之,這青衣小兒不滿週歲,卻極是嬌美,睡夢之中嘟囔有聲,似在呀呀學語,陳決雖口上說要去尋他父母,眼見此嬰可愛至此,心中哪裡捨得?

二人一夜未眠,到得天明,忽聽衙役來報,說長蕭真人到訪,陳決大喜之下,急命人請他進來。

長蕭一身道袍,見到這對夫笑容可掬的道:“恭喜陳縣主喜得麟兒,貧道特來道賀,特獻上薄禮以示慶賀。”長蕭真人說道,即命身旁道童奉上各式禮物,錦衣、玉冠、書卷、檀香等物。

‘奇怪,我自河中得一嬰孩,滿縣數十萬人無人得知,長蕭真人竟似早有知覺?’陳決一臉茫然道:“真人,此兒來得神異,他一身富貴打扮卻存身花中,學生正要請教真人,此兒可是真君所賜?”長蕭真人呵呵笑道:“此嬰乃是天賜陳家,潑天之喜,他造化不淺,陳縣主何必疑懼,但只收養無妨。”陳決這才放下心中大石,臉,蓮中嬰兒惹人疼愛,他早就心生喜愛,神人賜嬰,有親生有何區別?如今有長蕭真人作證,那這嬰兒分明就是真君所賜,他大喜笑道:“想不到我陳決也有今,有此麟兒,他也有面目去見列祖列宗,真君之恩,粉身難報。”陳決歡天喜地,長蕭真人撫須笑道:“陳縣主福澤深厚,尊夫人慈心善,二位當有厚報,貧道也只是一個湊趣之人,他若有需求,盡說無妨。”

“真人道法玄妙,未卜先知,學生更是欽佩不已。”陳決此時才知長蕭真人昨之語果然應驗,心中更是敬佩不已,他生平最大心願不是做官,而是為陳家開枝散葉,此時這花中嬰兒雖然神異,但有道門高人保證,哪裡還會懷疑,傳聞生而神異者,必有大造化,此兒既與陳家有緣,只怕今後陳氏一族也要沾上他的福氣。

長蕭真人望著蓮中沉睡嬰兒,笑道:“陳縣主可曾為此兒取名?”陳決怔了一怔,隨即笑道:“學生得來匆忙,倒是不曾取名,不過,賤內於廣闊江中得此神嬰,彼時天空地闊、海天一,山河壯麗、錦花滿江,此乃極大極博之象,若是要取名,不若取個‘博’字!”長蕭真人讚道:“好個博字,陳縣主果然不愧為飽學之士,不過,貧道見此兒與道家有緣,其青衣之上有青元二字,不若他便取字青元如何?”陳決拱手笑道:“青天白,元道無極,果是仙家氣象,此字莊嚴宏大,不可測度,學生替小兒多謝真人了。”

“既如此,貧道拜別,若有難處,可來丹辰山尋我。”長蕭真人隨即拜別而去,陳決當即使人大設宴席,他出身博陽陳氏,家底豪富,滿縣上下、無論老幼貴賤,俱可入此酒席。

喜得麟兒,大喜過望,這等喜事換做貧家亦是奔走慶賀,更何況堂堂博陽陳氏?

一桌桌酒席從縣衙大堂一直襬到城中大街,滿縣百姓聽聞陳縣主前往丹辰山真君廟求子,真君有靈,竟讓崔氏一夜生得麟兒,聞者驚異不已,心中無不暗歎真君神通妙法,果非凡人企及。

這酒席一擺就是九天,滿縣大小俱是個個歡喜,陳決無後的惡名終是了結,崔氏得了此兒之後,視若掌上明珠、家中至寶,一刻也離不得陳博身旁。

陳博多半時節俱在沉睡,少有清醒之際,只是出甜美笑容,那一雙清澈至極的眸子、俊美可愛的面容,令見者無不心生憐愛。

時光逝若水,歲月如白雲變幻,一晃十多年過去,陳博已長成昂然少年,陳決在開城縣一呆就是十多年,開城縣有真君庇佑,上無天災、下無**,百姓安居樂業,家傢俬財殷實,這知縣做得穩穩當當,上官下吏無不口稱讚。

丹辰山上真君廟香火極盛,遠近諸縣聽聞陳縣主奇事,要求子者堵山道、絡驛不絕。

陳博年已十六,生聰明過人,但生來只喜二事,一是睡眠,二是遊玩,他天生不喜詩書,遊廣闊,三教九無不結,上至官員士紳,下至平民百姓,無所不,無所不往,卻對經卷禮義畏之如虎。

滿縣之中,無人不知陳家青元公子體格雖弱,但情灑脫,豪邁過人,男女老幼盡都喜歡這個貪愛睡眠的美少年。

子名青元,亭亭而立。

冠帶灑然,絕倫超凡。

陳決每每催促他專注詩書禮義、應試科舉之時,陳博無不想盡辦法逃脫,偷耍賴無所不及,陳決每每要責打,崔氏卻總以兒子體弱護之,這一,陳決嚴令家丁看管陳博,命他溫習詩書以待科考,哪知轉身不到一會,陳博已然不見蹤影,陳決大怒之際要嚴懲,手執尋到後堂之際,崔氏卻溫然笑道:“老爺,博兒不喜讀書也就罷了,我陳家家大業大,還怕將來博兒缺了衣食不成?”陳決怒氣未息,連聲嘆息道:“夫人,男兒在世,不習詩書,遊手好閒,成何體統?縱有萬貫家財也會讓他敗盡,夫人往太寵博兒,將來不免成了一個敗家之子!有道是之下出孝子,我若不打,他必是禍患。”崔氏好笑的道:“博兒生來情豁達,身上終年穿著青衣長袍,既不見他飲酒作樂,也不見他賭錢嬉鬧,只是好朋友、好習武藝罷了,他體格既弱,到處玩耍、練練武藝也未嘗不可,若是將來再不成,就是做個富家翁不難,你又何必一定要他去科考?”陳決皺眉不悅道:“我陳家乃是書香世家,若是出個武夫,豈非貽笑天下?博兒就是想做個富家翁,也要給我考個舉人回來,否則,我定難干休!”陳決氣沖沖自去大堂處置縣中大小事務,崔氏卻打開衣櫃,柔聲道:“博兒啊,你父親的話可曾聽到了?你這般聰明,就勉為其難念上幾書本就是,也免去你父親老是咆哮如雷,火冒三丈。”衣櫃之中跳出一個身材修長、面若冠玉的青衣美少年,他聞聲嘻嘻笑道:“母親,你不是不知道我一碰書本便會犯困,這書豈是人唸的?什麼之乎者也,一聽腦袋就疼,我困了,且容我睡完再說。”一聽兒子說困了,崔氏疼愛的道:“博兒,你一天之中大半時間都在沉睡,小半時間出去遊玩,莫不是有什麼古怪病症?母親請個大夫來看看可好?”陳博愕然一呆,哈哈笑道:“母親放心,我生平嗜睡,哪裡有什麼病症,長蕭真人都說過了,這是胎中所帶,先天體弱,您就不必勞心了,我且去睡了,午膳之際不必喚我…”陳博說著,長長的打了一個哈欠,眼皮直搭拉下來,眼看站著就要睡著的模樣,崔氏見兒子又要睡去,心疼之極,急命貼身丫環們扶少爺回房。

眾丫環見慣少爺困頓神情,只是嬌笑著將他扶回房中,除去鞋襪,服侍他再次睡下。

陳博入得房中,一沾榻便人事不知的晉入睡夢之中。

夢中月長,夢中彼岸荒。

夢中世界,似真非真,似幻非幻,陳博卻逍遙自在,在夢中世界修道法、練元氣、吐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