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然來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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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箭攜雷霆萬鈞之勢破空而,一箭中矢。母鹿哀鳴一聲倒在了地上,小鹿慌張地湊上前無措地添著母親。不過,出乎我意料地這箭竟沒向它的腹部,而是隻斷了母鹿的後腿,並不致命。
“這雪鹿狡猾地很,躥得也快,要捉一隻成年雪鹿實屬不易,只是…”子夏飄雪放下弓箭轉向我冷笑了一下“只是這畜牲有個最大的弱點,護崽。外出覓食必定將其子掩藏極好,只要捉出它的小崽,那成年之鹿就算藏得再好躲得再遠也必定現身。”殘忍!我怒目向他。
“不過…”他清淺一笑攬住我的縱身一躍,飛上白雪皚皚的雪松枝頭“朕難得有興致出來狩獵,捉這麼個溫順的東西回去就太無意趣了。”微溼的空氣中有血氣絲絲滲透,子夏飄雪鼻翼微動“鹿血腥重,你說是先引來豹呢,還是先誘來虎?”冰塑般妖俊的臉轉向我,紫的絲在風中劃過我的臉頰,紫眸慵懶地透著勝券在握的閒適。
我心下一沉,還道他手下留情不傷那鹿命,卻原來…天寒地凍,猛獸要捉到食肯定不容易,這血腥味隨風擴散不出片刻定將它們招引來,而不論哪種猛獸都喜活食,故子夏飄雪才不取那鹿的命。
我望著使命掙扎想要站立起來的母鹿和一邊孱弱的幼鹿,悲憫地閉上了雙目,儼然我和紫苑的真實寫照。
突然,一陣陰風過,伴隨著一聲咆哮,一隻龐大的猛虎從林中一躍而出,厚重的虎掌拍落地面時擊起一層簌簌白雪,幾乎整個大地都因這林中之王的到來而地動山搖。
那雪鹿一驚,情急之下竟用其餘三隻腳站立了起來,跛著腳往一旁閃躲還不忘將幼鹿護在身下。
獵物已出現,身邊的子夏飄雪卻輕扶松枝不以為然,一副不準備出手的樣子。正在我疑惑時,另一個矯健的身形從林中潛伏而至,一隻金錢獵豹尾巴一掃一掃正在從側面靠近那對雪鹿,優美的肌線條勾勒出一個蓄勢待的前兆。
那猛虎突然一個狂風擺尾,自然現了對面與自己有同樣目的豹子,既是獸王豈有同他人分食的習慣。大吼一聲,便與這對手嘶咬起來。
子夏飄雪滿意地笑了。
最後,獵豹不敵猛虎,被廝打得奄奄一息,老虎也只不過略佔上風,一戰下來,雖勝猶慘,身上傷痕累累。子夏飄雪袖中一甩,暗鏢沒入虎腹,殫盡力竭的獸王在悲吼聲中轟然倒下。
子夏飄雪攜著我的手臂從樹頂飛下,撣了撣衣袖,嗤笑:“不過如此。”一虎一豹一鹿一崽,鮮血順著裝置好的籠車一路蜿蜒,在雪地裡留下一串觸目驚心的蜿蜒血路。
原來,這才是這妖孽所要的結果!好一個詐惡毒的狩獵計謀!兵不血刃卻一箭三雕!寒意登時襲遍全身。
“阿夏,你抓到什麼了?”紫苑揮舞著金弓從林子那邊興奮地衝了出來。
薄荷荼靡梨花白第二卷:風翻綠竹竹翻風雲聚散了無痕“阿夏,你抓到什麼了?”紫苑揮舞著金弓從林子那邊興奮地衝了出來。紅的鶴氅,似滾滾而來的烈焰,融化了冬天的一隅。
不等回話,紫苑便迫不及待地奔到了獵籠前,視線直接躍過兩隻雪鹿在虎和豹之間掃了個來回,舉起手中的弓,用弓的一角戳了戳尚存一口氣的豹子,那猛獸雖受了致命之傷卻仍舊反應靈,一個靈咆哮一聲張口就要咬紫苑。
我心裡一緊,上前拉紫苑,紫苑卻滑溜地一閃,撲入我懷裡咯咯笑著“父皇,我要那畜牲的皮。”烏溜溜的眼珠看向妖孽轉啊轉啊的。
“若喜歡,自己扒了去便是。只是,你要用這皮做何用處使?”子夏飄雪伸手給他整了整由於一路奔跑亂的衣領。
“給娘子做付暖手筒子。”紫苑將小手放入我被這冰天雪地凍得有些紅的手裡,毫不猶豫地回答。我中一暖,漫過一層酸澀的動,手中抱著紫苑緊了緊。
子夏飄雪睨了紫苑一眼,眸光一閃停在我身上“為何不給父皇做一付?”我一愣,妖孽這話怎麼聽怎麼覺著不大對勁,抬頭看他,臉照舊清冷,只是眉間多了幾道輕淺的擰痕,嘴角微微抿著,昭示著其主人的不滿,竟十足像個嫉妒的孩子在討糖吃…
“男子漢大丈夫怎麼可以戴這種累贅的東西?父皇羞羞。”紫苑一邊用食指颳著臉頰,一邊捂著肚子嗤笑。
那子夏飄雪被紫苑一笑竟頗有幾分尷尬之,臉頰被慍怒染上了些許顏,不知如何作,見周圍裡三層外三層都是些侍衛,便將殺人的視線拋向他們。那些侍衛何等機靈,立刻目不斜視地一致將頭轉向外面,一個個神大義凜然,只是嘴角不能剋制小心翹起的弧度出賣了他們腹中壓抑的笑意。
子夏飄雪咳嗽了一聲,向一旁的穆凌問道:“紫苑這半裡拉弓練習得怎樣?”穆凌一抱拳,躬身回道:“啟稟陛下,殿下雖年幼資質卻是上乘,臂力強勁,挽弓已是無甚大礙。”子夏飄雪略一頷“先習挽弓,之後練靶。第一月以木為靶,第二月以葉為靶,第三月以獸為靶,第四月以人為靶。按此順序習之。你再帶紫苑去一旁練練。”
“遵旨。屬下定按陛下所說教導殿下。”穆凌又一抱拳退向一邊。紫苑也蹦蹦跳跳揹著弓箭跟著去了。
等等,這妖孽剛才說什麼?
“以人為靶”?!
“你…”我一怒,剛要開口怒斥他,就聽得林外傳來得得馬蹄聲,一個侍衛高喊:“報——!”待行至眼前,那侍衛一躍下馬“屬下參見陛下,長公主西隴國皇后娘娘求見。”話音未落,對面便有一隊人馬過來,為的女子身著緊領對襟窄袖襖衫,墨綠刺繡,白狐裘披風輕裹,下一匹通體雪白的駿馬,風而來,如行雲水一般。
子夏飄雪無甚表情地望向來者,喜怒不辨。
為女子下馬後朝子夏飄雪微一欠身“見過皇兄。”此人不是別人,正是我兩年前在西隴皇宮有過一面之緣的初融飄雪。烏絲輕挽,沒有累贅的式,只在側面簡單簪了一朵瑩潤碧綠的牡丹,即便帶了兩分趕路的僕僕風塵,卻不失其渾然天成的大家風範,舉手投足端莊得體。
不過開口卻是略帶了幾分洶湧怒氣“皇兄莫要欺人太甚!”子夏飄雪也不應她,伸手拂過我的頂,撣落幾片偶爾落在間的雪花。我往旁邊移了一步,避開他的進一步碰觸,冷眼看著眼前這對兄妹。彷彿對我的避讓很是不滿,子夏飄雪眉頭蹙起,緩緩開口:“長公主如今益地了不得了,見了兄長竟是如此問安的?”一邊攥過我的手了,越越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