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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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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然後是酸、是麻,總之天下渾身上下的骨頭都在叫囂著難受,比死難受多了,抑制不住的呻斷斷續續地從她嘴裡傳了出來,隱約覺到不斷有人在她身邊進進出出地忙碌著,也隱約聽到一個似曾相識的略帶些滄桑的聲音在怒吼著。

天下過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她現在已經還魂了,可是,她的思緒卻還深深地陷在六殿閻君的話裡,他說的那個驚喜,會是那個人嗎?會是她的明染嗎?染真的跟她生活在同一片天空下嗎?

她分不清自己究竟是什麼樣的心情,是喜?是悲?是恨?她只是告訴自己,一定要活下去,不為什麼六道眾生,只為了想要再見明染一面,只想真真正正地守他一生…

“水…水…”乾涸的嗓子裡冒出幾個嘶啞的單字後,天下立刻到有人用棉布沾了水輕拭她皸裂的,接著又有少許甘劃過喉間,她沒有力理會外界因她這幾個字帶來的一陣慌亂,就又陷入了昏睡之中,只是心中有了活下去的慾望的她,不知不覺地運起護體玄功,慢慢地修復著傷痕累累的身體。

也不知道又過了多久,再次醒來的天下乎乎地睜開了眼睛,是深夜了,桌上的牛油蠟燭已經燃燒過半了,定了定神打量了一下四周,天下非常確定自己已經被救了,因為她現在正躺在自己的屋裡,自己的上。她努力地回憶著,試圖記起倒地的那一刻看到的究竟是什麼人,可是隻是徒勞,腦海裡只剩了一團模糊。

天下正盯著頭的纓絡出神,突然聽到“咣噹——”一聲脆響,緊接著一個悉的身影撲到前喊道:“姑娘醒了——姑娘醒了——”正是沁月!

然後一陣腳步踢踏之聲傳來,原本略嫌空曠的屋子立刻擁擠了起來,走在最前面的人,居然是靠山王——楊林!

天下看到楊林,先是一愣,然後又一臉的恍然,接著眼淚不受控制地滾滾而下,她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哭,天道她多久沒哭過了,可是這會兒淚珠兒就象是不受控制一樣的一雙一對地往下落,委屈的樣子把楊林的心灼得一陣疼痛。

楊林快步走到前坐下,輕輕地用他那雙屬於軍人的糙的手擦拭著天下的淚痕,略帶哽咽地說道:“天下乖,不怕了,醒了就沒事了,有爹在,以後再也不會有人敢來害你了,不怕了,不怕了啊…”在楊林的哄下,天下緩緩地閉上眼睛又睡了過去,隱約間又聽到楊林在大吼:“大夫呢?在哪兒呢?怎麼還沒來?

時間就這樣過去了,一切風平靜,天下的傷勢一好過一,雖是氣血仍虛,但已無命之憂,只需好好調養些時,自可康健如昔。

那些大夫一個個直誇天下身體底子好,其它的內傷、外傷、大傷、小傷就不說了,就單單是口中的那一箭,就沒幾個人能撐的下去的,可天下愣是給過來了,而且自從清醒後,傷勢的好轉的速度讓人不瞠目結舌在大夫確認天下已經沒有生命危險的第二天,楊林就回了登州,臨行前還沒忘了調來的三百大頭兵在護衛在莊子周圍。而天下雖然躺在上可也沒閒著,每天都把時間用在了調息練功上。

她從出生以來,就沒有好好練過功夫,每天就是得過且過,渾渾噩噩地不知所謂,這次大難不死,又突然得到了一個一直藏在她心底的人的消息,讓她生出了無窮的希望,讓她想要變強!

當天下終於可以下地略微走動走動的時候,已經距離受傷那一個多月了,而楊林也在這個時候又出現了,在他的主持下簡單地辦了雲殊的喪事。

喪事雖然簡單,但天下的身體依然有些頂不住,早早地就被人抬回房裡歇著了,到了後半晌閒下來的時候,楊林來找天下說話。

“跟我回登州吧,大夫說你的傷已經沒有大礙了。”楊林坐在桌邊抿了口茶說道。

雖然已經是三月天了,但窗外仍有幾株略嫌疏淡的梅靜靜地開著,天下斜倚在窗邊的軟榻上看著窗外,慵懶地說道:“不要,我要留在家裡。”

“你這不是胡鬧嗎?這裡不安全,我又不能天天待在這兒,萬一再出了什麼事,那可怎麼辦?”楊林一臉疲憊地說道。

天下緩緩轉過頭,定定地看著楊林,說道:“就是這裡不安全,我現在才不能走,我這裡還有一大家子人,他們都是跟隨母親多年的舊部,我怎麼可以在這時候撇下他們不管?而且,娘一生的基業都在這裡,我不能讓它毀在我手上…”說到這裡,天下語氣緩了一緩,又扭頭看向窗外的海棠:“你真的能保護的了我嗎?雖然你也姓楊,可是要保護我的人卻不該是你…”楊林手裡杯子滑了一下,他卻彷彿並未傾出的茶水在他的手上,只是語音中帶著痛地說道:“你,你都知道了?你娘,都,告訴你了?她都說了些什麼?”問出最後一句的時候,楊林裡眼的痛已經消失不見了,代之而起的是加一種茫然。

天下搖了搖頭,說道:“只有幾個名字而已,她什麼都沒有來的及說,就永遠的離我而去了,只是這幾個名字就已經足夠我明白很多了,而其他的那些旁枝末節,我無意追究,因為我答應過娘,不會為她報仇,所以你大可不必擔心我會做出什麼過的事來,前塵往事於我盡付雲煙,以後我只是我,我也姓雲,天下這個名字,也不會再屬於我了,以後大家還是各過各的子,各得各的自在的好,我不想一輩子都陷在悽的身世裡無法自拔,更不想被人當做一刺在心上的刺,夜夜寢食不安的想除掉我…”楊林站起身來,走到軟榻前,把天下抱到懷裡,輕輕撫摸著她的頭髮,說道:“天下,你是楊家的天下,這一點沒有任何人可以改變,在你娘為大隋付出了那麼多之後,我絕不會再讓任何人傷你分毫!天下,你身體裡著楊家的血,就註定這場紛爭你躲不了、逃不掉,而我,就是那個唯一能保護你的人!保護你,是我當年答應你孃的,她從最初便已料到了今天這樣的結果,只是路是她自己選的,我這個局外人甚至沒有資格替她抱不平…”他說到這兒頓了頓,用眼神打斷天下想說的話,接著說道:“你放不下你孃的舊部,放不下她一生的基業,這我都可以理解,甚至我也覺得你該好好做好打算,你是個聰明的孩子,甚至聰明的都不象個孩子,為自己多留條保命的後路,我也可以多放心些,這樣,我給你三天的時間,你把這裡事情打理一下,初七我派人接你到登州去,這三天裡,我也要做一些安排,以後登州就會是你的家,你在這裡做的一切,都可以在登州繼續,我絕不干涉,如何?”天下把頭埋進楊林的襟,眼淚又止不住的了下來,這次受傷似乎讓她變脆弱了很多,總是患得患失的,可是她也明白楊林這樣的安排是最好的,點著頭用模糊中哽咽的聲音輕輕說道:“好!”楊林眼眶也紅了起來,柔柔地拍著天下的背,一時之間兩人一片沉默。

過了好半晌,楊林才將已睡的天下放回到了榻上,用錦被蓋好,靜靜地看著天下那張與雲殊有七、八分相似的臉龐陷入了深深的回憶之中,好半晌才轉身離開。

========================偶素口奈滴時間分割線========================三天的時間雖說不長,但僅僅安排一些事情來說,還是儘夠的。

原來當天來偷襲的人,其他的人一概被誅,可是獨孤陀卻重傷逃離。天下其實心裡明白,這獨孤陀怕是楊林故意放走的,其用意不過是殺雞儆猴罷了。可是這樣一來天一閣就暴出來了,如果不盡早轉移,一定是損失慘重。所以早在天下受傷之初,鷹叔便已出發去各地著手盡行相關事宜了。

這次各地的損失都不算太重,只長安據點被查抄了,其他各地雖然風聲很緊,卻安全無虞,足見平時他們在隱蹤匿跡方面是下了大功夫的,所以鷹叔只用了兩個多月就回來了。

本來鷹叔和嫣娘都不太贊成天下去登州的,怕她陷進去的太深會出事,天下便把楊林的那番話說給他們聽,三人分析之後,都覺得暫躲在楊林身邊是最安全的。

不過天一閣的常運營卻不能停,尤其是要加強對宮裡、對獨孤家的監視,朝局方面也不能放鬆,因為這些都是能影響到他們的未來的重要方面。

策劃良久,當一切都安排妥當後,三人總算鬆了口氣,坐在一起喝茶。

嫣娘遞了小塊雲片糕給天下,問道:“姑娘打算什麼時候去登州?”天下接過糕扔進嘴裡,說道:“說是初七派來人接。”鷹叔面無表情地問道:“姑娘都打算帶什麼人去?”天下就著茶把嘴裡的糕點嚥了下去,說道:“就沁月吧,其他的人鷹叔和嫣娘就都帶走。”鷹叔皺了皺眉頭,說道:“這怎麼行?還是多帶幾個人吧…”嫣娘也急急地說道:“是啊,怎麼也得把侍書、侍劍給帶上啊…”天下笑著搖了搖頭,說道:“用不著,靠山王府可不缺人用,所以,家裡那些還是留著安排到咱們需要的地方去吧,尤其侍書和侍劍都是可造之材,老跟在我身邊能有多大出息,多放出去磨練磨練對他們有好處,這一段時間,一定要以穩為主,千萬不可貪功冒進,要記得來方長,不可爭一之長短,我們目前最重要的是保全自己,然後才是打擊敵人!”天下這後幾句話說得意味深長,雙眼盯得鷹叔不自覺得低下了頭。

嫣娘看出兩人之間不對勁,連忙應聲道:“我們知道了,姑娘請放心,這些事我們理會得!”天下又抿了口茶,點點頭說道:“那就好…”嫣娘悄悄跟鷹叔換了個眼,都不太明白怎麼傷了一回之後,這個從小看到大的姑娘就有了這麼大的變化?變得他們都快認不出來了,不僅思慮縝密,而且頗有手段,本不象一個八歲的小孩兒。

嫣娘在鷹叔微不見的點頭確認後,輕咳了一聲,說道:“夫人在姑娘去登州後,做過一些安排,她說如果我們認為姑娘有資格掌管天一閣的話,就把閣主的信物給姑娘,並且待姑娘一句話,讓姑娘好好保管夫人的琵琶。”說完,嫣從袖攏裡取出了一隻紫竹令牌遞給天下,那令牌上面用暗紅的澤勾畫出了朱雀的形象,在朱雀的兩翼上分別寫著“天一”二字,天下認出來,這正是雲殊常佩在間的信物,當在雲殊去逝時並未戴在身上,因為事出突然,天下也沒有來得及查問,卻不料竟是待給了鷹叔與嫣娘。

天下摩挲著令牌問道:“如果我有資格才給我,如果我沒資格呢?我娘是怎麼安排的?”鷹叔繃著臉說道:“如果姑娘沒有擔此重任的資格,那麼天一閣從此歸隱江湖,我與嫣娘自會帶著姑娘隱居山野,不問世事。”天下有些怔忡,半晌才悠悠地嘆了口氣,說道:“其實隱居山野也不錯,至少可以很平靜的生活,不用象現在這樣朝不保留夕…”聽了天下這話,鷹叔“嚯——”地一下踢翻了凳子站了起來,大聲喝道:“姑娘可是怕了?”嫣娘一驚,忙扯住鷹叔的衣袖,怕他做出什麼事來,天下卻仍是那副淡然的表情,說道:“這不是怕不怕的,只是我從我做出了這樣的決定開始,你們,還有所有天一閣門人,就都不可能再置身事外了,你們或許不會後悔,可是他們呢?是不是也真的是一心一意的呢?”這下換鷹叔與嫣娘怔住了,驚訝的眼神齊齊地望向天下,天下卻並沒有看著他們,只是把玩著茶杯蓋,繼續說道:“不是所有人都願跟著咱們這樣玩命的,而這些三心兩意的人一定留不得,尤其機要之地一定要安排上萬分穩妥的人才行,其實這次的事情也是個機會,給那些不安份的人一個出頭的機會,只是到時候你們一定不要心慈手軟,念什麼往情份啊,真到了那一步,昔同僚就是今的敵人了,‘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這句話你們一定要記在心上!”鷹叔和嫣娘這些經歷了多少大小陣仗的人,都不被天下語氣裡的冷冽給嚇到了,這孩子究竟出了什麼事了?怎麼一夜之間就變成這樣了?可是兩人也都拿不準,這樣的轉變是好是壞。

不管他們心裡怎麼想的,可是事情還是按照天下安排的那樣去做了,而時間就在這樣不經意間溜走了。

三天時間轉瞬即逝,天下帶著沁月坐上了楊林派來的馬車前往登州,開始了人生中另一段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