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長安城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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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坐在搖搖晃晃的馬車裡,手裡擺著楊勇送來的那些珠翠,有些無聊。
本來她是想讓楊林陪她一起坐馬車,一路上也好有個人說說話,誰知楊林不肯,結果,她只好一個人坐在這華麗的馬車上發呆了。
他們天還沒亮就起程了,這一晚天下都興奮的沒睡好,可是現在坐在車上雖然睏乏卻怎麼也睡不著。
天下第n次把車簾子掀的高高的,讓外面的涼風颳進來,也第n次在楊林的瞪視下又把簾子放了下來。
其實外面還真沒什麼好看的,一路上什麼都是光禿禿的,山、樹、石頭都一樣呈現出一片的灰濛濛。
她斜斜的倚在車門邊上,隔著簾子問幫她趕車的上官滌:“上官滌,這兒離長安還有多遠啊?”上官滌是楊林的侍衛,今年才二十歲上下的年紀,很得楊林歡心,連這次進京的優差都叫上了他,由此可見一斑。
“回郡主的話,再有小半個時辰就到了,您別心急,再過一小會兒就能看見城牆了…”他語氣中帶著點興奮。
天下忍不住呻了起來:“你剛才就是這麼跟我說的,我怎麼到現在也沒看見城牆在哪兒啊?”上官滌有些哭笑不得的說道:“您差不多每走幾步都要問一遍,當然覺得慢了,您現在只管放寬心,吃塊點心,喝杯茶,然後,就差不多該到了…”
“真的?”天下立刻來了神,伸手從矮几上的食盒裡拿了塊酥糕進嘴裡,就著有些微涼的茶了下去,然後拍了拍手上的點心屑,伸手掀開了簾子,問道:“城牆在哪裡?讓我看看!”上官滌被我突如其來的問話嚇了一跳,有點沒反應過來的問道:“什麼城牆?”天下不悅的說道:“你不是說,我吃塊點心,喝杯茶就能看到長安的城牆了嗎?”
“這個,您吃、喝的也太快了吧?”他咋了咋舌頭。
天下有些耍賴的伸出手,說道:“我不管,是你說的,你把城牆變出來給我看…”上官滌不敢回話,只是小心的閃避著她伸過去的手,全神貫注的駕著馬車。
這時,楊林突然“唰”的一馬鞭了過來,還好天下手縮回來的夠快,不然要是讓這一鞭打實了,鐵定是會留下個疤。
她哀怨的看著楊林,帶著哭腔說道:“爹爹都不疼我了,還沒到長安呢,就拿馬鞭子打我,要是到了長安,可讓我怎麼活啊?
…
”說著,便用雙手捂著臉哭了起來,她哭的聲音有些誇張,透過指縫偷眼看著楊林,他鬍子都飄了起來,只是不知道是被她氣的,還是被風吹的。
“不許再胡鬧了,馬上就要到長安了,你也不想真的讓人說是野難馴吧?”楊林沉著聲音告戒天下。
天下立時止住了哭聲,抬起滴淚全無的小臉,說道:“有本事他們當著我的面說,看我不把他們的牙打掉!本姑娘不發威,還真拿我當病貓了?麻煩您到了長安幫我轉告一聲那些正琢磨著打我主意的人,雖然我習慣了隨遇而安,但這跟逆來順受可差的遠著呢,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可如果誰惹著了我,那就別指望我有什麼好兒對他們!”天下脫口而出的威脅,讓楊林不搖頭失笑,長嘆了一聲說道:“也虧得你是我女兒,否則你早晚會被你這子給拖累死!”天下點頭贊成道:“是啊,也虧得我是你女兒,否則我早晚把長安鬧個底朝天,可是誰讓你是我爹呢,怎麼著也得給你這個面子啊,不然啊,就是人不犯我,我也必去犯人,沒事兒找事兒可是我的強項!”
“好了,知道你厲害,快回車裡去,小心著涼!”楊林笑著把她推到車裡,又伸手放下了簾子。
天下一直都覺得,楊林其實是很欣賞她這種囂張的個的,所以她在楊林面前說話一向是百無忌,這一路行來,父女二人的情是與俱增,只是不知道將來會怎麼樣。
這些子以來,天下一直在努力的回憶著有關隋朝的人和事,可是能想起來的卻是少之又少,想起來了一些人名,可是對他們的生平卻是一知半解,不真切,真不知道以她的率而為會不會再一次改變歷史,更不知道她可以在這個時空裡呆上多久,現在雖然內心充滿了和明染重逢的喜悅,可是更多的卻是對未來的茫然,很怕自己一時的行差踏錯,會永遠失去了和明染再聚的機會…
天下正想的入神,突然車外傳來了上官滌的叫聲:“郡主!您快看,長安到了!”天下不由的神一振,正想掀起簾子出去看看偉大的長安城,就聽見上官滌壓低了音量的說道:“咦?前面怎麼有群人好象在等我們啊?”天下不由的一愣,是誰啊?難道是——太子?!
楊勇的名字緩緩的浮現在了她的腦海裡,在她現在知道的人裡,也只有他能將他們的行程料的如此準確了。
天下把掀簾子的手慢慢的放了下來,想起剛才楊林告誡她的話,是啊,總不能一到長安便讓人小看了去,於是,她偷偷把簾子掀了條縫向外望去,果然看到了高大的城牆,漸行漸近後,,才看清了那些旗幟儀仗,竟然真是太子率領一眾官員前來接我們來了。
楊林趨馬來到車前對她說:“天下,你自己整理一下衣物妝容,呆會兒可別丟了我靠山王府的面子!”天下輕聲笑道:“您就放心吧,這點場面我還鎮得住!”離著城門還有百步之遙的距離時,楊林示意她坐在車裡不要出來,然後甩蹬下馬,步行向太子及眾位官員,這時太子等人也早就了上來。
天下離的遠遠的透過簾子的縫隙向他們張望,只看到他們互相行禮寒喧,卻聽不清楚他們在說些什麼,摸了摸灌了大半壺已經涼掉的茶水的肚子,哀嘆著:唉,他們要在這冷風裡說話說到什麼時候啊?已近午,他們都不餓嗎?
天下現在雖然沒什麼胃口吃飯,卻想喝口暖暖的香茶,而就在她剛想出聲叫人去催楊林進城的時候,卻突然從人影幢幢的縫隙之間看到了一個悉的身影——是明染!
那漂亮的不象話的臉蛋兒,除了他決不會是別人!
天下不一陣狂喜,沒想到他們約在長安相見,竟然就真的這麼快再見了!
天下貪婪的從人群中搜索著他的身影,止不住從心裡淌出來的笑意,也不急著催楊林趕快進城了,一路上的煩悶都消散的無影無蹤了。
可惜過不多時,楊林便遣人叫她下車,去與楊勇等人見禮。
天下下車的時候,仍是盯著明染不曾移開目光,可是從他眼中卻只看到了無限的喜悅,而無驚訝,天下有些不解地想到:難道他早就知道我在這兒,所以才特地來等我的?
一時之間突然想起,自己曾經跟他說過,她現在叫天下,這麼囂張的名字恐怕天底下只有她一個敢叫,那麼明染能猜到她就是這次等著被冊封的郡主,也就一點也不奇怪。
天下想到這兒,忍不住嘟起了嘴,心裡有些惱明染,他早就知道了她是誰,卻沒告訴她,他是誰,真是不公平!
天下一路上無聊的時候細心的將自己妝扮了一番,這時還真就出了效果了,她這一下馬車,一片讚美之聲油然而起,當然,天下也知道,就是她長成醜八怪,穿成要飯的,這群人也照樣讚的出口,誰讓她是楊林認的女兒呢!
太子看到天下,笑著說:“嗯,這衫子妹妹穿著正合適呢,一路上很辛苦吧?這馬車坐著可還舒服?”楊林閒話家常般的說道:“這些自然都是太子挑了好的送來的,哪會不舒服呢?”太子一臉的得,說道:“挑的再好,也要二叔跟妹妹喜歡才行啊,若是不喜歡,就是給座翡翠山也覺不出好來!”楊林哈哈大笑了兩聲,算是贊成太子的話。
天下心裡卻“咯噔”了一下,原來這些東西真是太子送來的!只不知那些話是不是太子說的了,如果是他說的,而他現在又做出眼下這副姿態,她倒認為這楊勇有點掌權的能力了,要知道權力這東西跟睜眼說瞎話的能力是成正比的…
“天已經不早了,二叔跟妹妹也乏了吧?父皇讓我準備了一座宅子給二叔,咱們現在就去看看吧…”楊勇迫不急待的想要表功。
哪知楊林卻搖了搖頭,說道:“我又住不了幾天,哪裡用的得另外準備宅院?我今次仍是借住到處道那裡也就是了…”說著,他朝旁邊看去,一個白麵美髯的中年男子正含笑而立。
那男子聽了楊林的話,不由的輕笑出聲:“我就知道,你一準兒還是要賴在我那兒的,我早幾天就已經待夫人把遠岫清齋打掃乾淨了,隨你愛住多久就住多久。”這人一說話讓天下越發的驚奇了起來,他是誰啊?竟然敢跟楊林如此輕浮的說話。
楊勇面兒上有些磨不開,急急的說道:“今次二叔是帶著妹妹一起來的,只怕住在越國公那裡不方便吧…”越國公?!天下微微有些失神的看著眼前的白面書生,這人是楊素?她對楊素的記憶,除了他是個禍國殃民的臣外,就只剩下了兩條野史裡的傳聞:一是,長的象豬;一是,紅拂夜奔。眼前的這個越國公楊素也太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了吧?這個跟楊林分外投契,長的一臉正氣的白面書生怎麼可能會是一個臣呢?難道這楊素其實是個壞到極點的人,而她沒看出來?天下不懷疑起自己的眼光來了。
就在天下質疑自己的眼光時,楊林打斷了楊勇的說話,道:“哪裡有什麼不方便的,我本就打算讓天下拜處道為師,長些學問,也收收她的野!住在處道那裡也方便他管教天下。”說著,楊林居然還瞪了天下一眼,彷彿看出她走神了。
天下無奈的看了看楊林,又看了看楊素,管教天下,好重的責任啊!
而另一邊,一個鬚髮皆白的老者帶著明染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