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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琵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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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身上的傷一直休養了大半年才幾近痊癒,就在這期間,發生了幾件讓她始料不及的事。

先是在她昏的時候,楊林上疏朝廷正式認她為女,朝廷也很快的下了詔書,封她為昭陽郡主,賜姓楊,不賜姓不行呀,就她這名字,除了楊還真姓不了其他姓,她姓楊,就叫楊天下,楊家的天下,如果她姓李,那就得叫李天下,估計皇帝得把天底下姓李的都給殺了!

就這樣,在天下還沒有完全清醒的時候,就變成了大隋靠山王府的嫡郡主,楊林是在以實際行動來保護她,畢竟有了這個封號,再有人對她不利,楊林就可以名正言順的為她出頭了。

再來就是獨孤陀了,那天楊林是因為收到獨孤陀一行人在平陽一帶行跡詭異的線報,怕會出事才急忙趕來的,結果正好救下了天下,那十幾個黑衣人盡數被誅,可是楊林卻放走了獨孤陀,其實天下知道楊林這也是為她好,讓獨孤陀回去告訴那位皇后娘娘一聲,他護她護定了,對她只有好處,沒有壞處,順帶的還給了獨孤伽羅一個面子,何樂而不為呢?

只是這可苦了天下了,獨孤陀可是她的心腹大患啊!他武功高就不說了,天下自認總有一天能超過他,可是壞就壞在獨孤陀對天一閣的事知道不少,這次被他走掉,天一閣說不定會受到不小的損失。

最後,最讓天下頭疼的事就是天鷹和嫣娘他們了,天下傷勢剛好一些就纏著楊林讓她回了一趟天一閣,誰知那裡已經被人付之一炬,燒的只剩了一片斷瓦殘垣,驚的天下是目瞪口呆。

要知道,當天莊子裡的人全都在秘道里躲著,本沒有逃出去,那天晚上天下只猜到獨孤陀有帶幫手來,卻不知道來了多少人,所以,在嫣娘進來的時候,她悄悄的打了手勢,用天一閣的暗語要嫣娘帶著所有的人進秘道藏身,不見信號不許出來,沒敢讓他們順著秘道離開,秘道里畢竟比外頭安全些。

後來,天下一直拖延著時間,最後還是藉著外圍弟子因為沒收到每個時辰一次的平安鴿,而放出了問詢煙花的機會,才哄走了獨孤陀跟他帶來的人。

如今莊子燒了,那莊子裡的人是否平安呢?讓天下怎麼不憂心重重啊!

天下半躺在上,盯著手裡的書已經有半個時辰了,卻一個字也沒看進去,心裡不止是煩亂,更多的是深深的寂寞,偌大的人世間,卻找不到一個可以說說心裡話的人,何其可悲!

現在的她,象是突然失去了生活的目標,對一切都毫無興趣,提不起神來。

這些天楊林為了哄她開心,正計劃著帶她去長安熱熱鬧鬧的過個年,雖然楊林是這麼說的,可天下總覺得他有別的目的,肯定不會象他說的那樣簡單,不過,長安——她的出現想必會讓“它”大大的熱鬧上一場吧?!

天下還在胡思亂想,突然門外傳來了她的貼身侍女望躁的叫嚷聲:“郡主!郡主!快來看呀,有人送東西給您了…”天下忍不住太陽,天知道這個望兒是不是楊林特地派來折磨她的,明明已經是十六歲的大姑娘了,卻偏偏整天嘰嘰喳喳、上竄下跳的,沒一刻安靜,都快把她給煩死了。

天下坐直了身子,對著銅鏡整了整儀容,其實還真沒什麼好整的,頭髮被望兒給梳了兩個小抓鬏,說是抓鬏還真是望兒面子了,她也不過就是天下烏黑亮麗的長髮,劈成兩半,分別用一塊大紅的緞子給裹住,再用絲帶給纏緊了,天下覺得她披散著頭髮都比這樣梳著好看。

兒第一天給天下梳頭的時候,她差點沒哭出來,不過,看在望兒把她自己的頭髮的比她的還難看的份上,天下也就沒說什麼,就這樣天下的頭髮就被望兒這麼糟踏了好幾個月。

天下有冤都沒地兒訴去,她總不能為了梳頭這點小事,就跑去跟楊林說吧?就是她說了,只怕也沒什麼用,頂多也就是讓他大笑一場,然後每次看到她的時候,多注意她的頭髮兩眼而已,天下才不做這樣的蠢事!

至於身上穿的衣服,天下覺得更不想多說了,本來應該是好看的衣服,被望兒給搭配的那叫一個難看呀,害的她都沒心情出門了!

天下對著鏡子裡的自己搖了搖頭,緩步走到外間,不知道是什麼樣的東西讓望兒興奮成這樣呢?

兒見天下出來了,忙拉著她向桌子邊跑去。桌子上放了一個長方形的大木盒,是用上好的檀木做成的,遠遠的就聞到了一股檀香味。

天下走到近前,打量了一下,卻沒有動手打開,看了望兒一眼,問道:“這是誰送來的?”望兒搖了搖頭,說:“不知道啊,大門上的人說沒見到送東西的人。”天下無奈的問道:“即然不知道是誰送的,那又怎麼知道這東西是送給我的呢?”

“因為信上寫著您的名子啊!”望兒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那信呢?”天下覺得再這麼跟她說下去,一準兒得氣出病來。

“我落在門房了沒拿過來…”望兒吐了吐舌頭,接著說:“郡主,先看看這是什麼禮物嘛!那信又丟不了,呆會兒我就去給您拿過來,咱們先看看這裡面是什麼嘛,我好想看看呀!”她軟磨硬泡,非要天下先打開盒子看一下。

其實天下也好奇這裡面放的是什麼,於是就點頭讓望兒把盒子打開,看到裡面的東西天下就愣住了。

那是雲殊的琵琶!

天下不可置信的伸手觸摸著琴身,那細膩而悉的覺,讓她的淚控制不住的了下來。

天下這一哭,可把望兒嚇壞了,急的圍著她團團轉,直問:“郡主怎麼了?怎麼了?

”看著她象沒頭蒼蠅似的模樣,天下“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兒見天下又哭又笑的,越發不明白了,還以為她生病了,直嚷著讓人去叫大夫。

天下喝止了她慌亂的舉動,擦了擦眼淚,說:“你不是說還有封信嗎?快去拿來給我!”

“可是郡主,你,你哭哭笑笑的,真的不要緊嗎?”望兒不安的問。

“你只要把信拿來,我就沒事了!”天下連哄帶騙的打發她去拿信了。

天下敢肯定,這一定是天鷹和嫣娘他們送來的,除了他們不會有別人!

可是,他們為什麼這時候才跟她聯繫呢?他們現在在哪裡?過的好不好?

一連串的問題縈繞在天下的腦海,現在只盼著那封信可以為她解惑了!

不大會兒,望兒跑著把信拿了過來,天下接過信,把望兒打發了出去,才展信細看。

信上只寫了幾句話,報報平安而已,並沒有提及他們現在的處境和打算,天下不為他們擔心起來,怕他們急於報仇反而身陷險境…

天下放下信,鬱悶的抱起了琵琶,十指翻飛彈唱了起來。

“德也狂生耳。

偶然間,淄塵京國,烏衣門第,有酒惟澆趙州土,誰會成生此意,不信道,遂成知己。

青眼高歌俱未老,向尊前,拭盡英雄淚。

君不見,月如水。

共君此夜須沉醉。

且由他,娥眉謠諑,古今同忌。

身世悠悠何足問,冷笑置之而已。

尋思起,從頭翻悔。

心期千劫在,後身緣,恐結他生裡,然諾重,君須記。”(納蘭容若《金縷曲-贈梁汾》)“好!好一個‘娥眉謠諑,古今同忌’!”天下用手撫停絲絃,扭頭看去,卻是楊林站在身後。

她連忙起身,把琵琶放到桌上,向楊林施禮請安,問道:“爹爹,您這個時辰怎麼有空來我這兒?今天沒有要緊的公務嗎?”楊林笑著點了點頭,示意天下坐下,說道:“剛才的曲子不錯,只是後半段的詞未免偏了些,以後還是不要再唱了。”天下靜靜的坐著,沒有說話。

楊林頗有深意接著說道:“聖上有旨,要我們父女即進京,你快準備準備,咱們明兒就起程!”天下挑了挑眉,說:“爹,你真的覺得我進京好嗎?你就不怕我惹事?”楊林自信的笑道:“有我看著你,我就不信,你還能惹出什麼事來?”天下撇了撇嘴:“就是我不惹事,那事也會來惹我的,恐怕你是防不勝防,到時候真要有什麼你可別怪我!”楊林沒接她的話茬,看了看桌上的琵琶問:“這琵琶是哪裡來的?”天下眼神有些暗淡,回道:“這是我孃的,以前的家人有逃出來的,打聽到我在這兒,便把這琵琶送來給我…”

“喔?這樣啊?那他人呢?”楊林問道。

“不知道,他留下東西就走了,我沒見到他。”天下的語氣中帶著些擔心。

“嗯,沒事就好,你也不用太擔心他,能從那樣的場面逃出來的,一定不是普通人,只要人還活著,就總有見到的一天的。”楊林安著她。

“爹!咱們究意為什麼要去長安啊?”天下猶豫著,還是把這些天來的疑問問了出來。

“唉!朝局不穩啊,這些事你不用問了,不過,這次到京城,我可是要幫你物位好老師,來替我調教你,免得你後變成個野丫頭,讓人笑話我!”天下不一愣,幫她物老師?有這個必要嗎?這不會是繼望兒之後,整她的第二種手段吧?

天下沉痛的思考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