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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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場立即鴉雀無聲，所有焦點凝聚在坐在輪椅上，一臉冷肅的男子身上，室內空氣頓然冷卻了。

“今天是爸六十大壽，我這個殘廢的人不能來祝壽嗎？”秦帆嘴角有抹殘酷的笑。

滿懷愧疚的秦陽了上去，用著誠摯口氣說:“怎麼會呢？我們正在等你呢！”

“哼！等我？何必惺惺作態，回山上去種你的菜、養你的花、捉捉果子上的蟲吧！”秦帆不想把場面得這麼僵，可是隻要一見到樣樣都比自己強的秦陽時，自卑就油然而生，想用惡毒言語去傷害他。

從小他就知道爸比較偏愛陽，因為他是正室所出，而自己只是個妾生之子。

儘管爸一再對外宣稱自己是秦家長子，但他心裡很明白，真正的繼承人是誰，而陽的母親也不停的提醒他的身世，告誡他要謹守本分，不要妄想貪圖陽應得的地位。

他不甘心，同為一個父親所生，只因姐妹先後嫁入秦家的身份不同，而使得他不敢理直氣壯的以秦家長子自居，在各方面的成就更比不上“次”子。

再加上爸不時的刺，以繼承權為誘因，得手足間暗中較勁，他才會因賭氣而落到此時這種下場。

“大哥，今天是爸的壽辰，你就收兵一天，不要把氣氛得這麼擰。”秦軍趕緊開口打圓場。

“好像我這廢人一出場，每個人都得戰戰兢兢，怕我站起來攻擊你嗎？”秦帆自嘲地轉動輪椅。

“大哥，你何必傷害自己來折磨大家，我們沒有惡意。”秦軍覺得他的腳並非沒意識，只是站不起來而已。

“是的。”他示意看護將他推向秦正德眼前“爸，很抱歉，破壞你的壽宴高。”

“你是我兒子，你想怎樣破壞儘管破壞，只要你痛快就好。”他以慈祥面容對秦帆說道。

案親的縱容語氣，令他少了一絲戾氣“我想我還是離開比較好，以免掃了你的興致。”其實在他的心靈深處，仍是渴望父親重視的孤寂小孩。

“胡說，難得你們三兄弟都到齊，我不許任何一人缺席。”對這個兒子，秦正德只有抱歉。

要不是自己的剛愎自用、急功好利，怎麼會連累帆受傷，必須以輪椅代步，失去往飛揚的神采，手心、手背都是，他一樣心疼呀。

“對啦！大哥，連二哥都不辭辛勞地從山上下來，你就不要急著離開。”秦軍帶笑地打圓場，雖兄長的心結他明白，卻無力化解。

“我的存在只會令秦家蒙羞，何必要我在眾人面前丟人現眼呢？”其實他是不想在秦陽面前丟臉。

“不要這麼說嘛！至少你也要先看過弟媳再說。”秦軍想辦法要留住他。

“弟媳！你要結婚了？恭喜。”對於秦軍，秦帆雖不親近但對他也存有一絲手足之情。

秦軍開懷地擺擺手“不是我啦！是二哥要結婚，你看準新娘子是不是很漂亮？”順著他的視線望去，秦帆看到一位高挑妍麗的絕美女，動人的深邃五官，微鬈的嫵媚秀髮，一雙黑潭似的雙眸似在說話，而有一點動心。

似乎從小他和陽就很容易會喜歡上同一件事物或人，他們常常為了引同一個女人的注意，而使出渾身解數地去爭取，直到一方勝利為止。

只是，當身體某一部分受創，另一部分就特別，他覺得黑不是她的原，應該有另一種顏來襯托她的美麗，例如金髮、綠眸。

秦帆冷冷地道:“我認為真實的她更漂亮。”這句話只有三個人聽懂，秦陽，珍妮和她父親。

“你的觀察力值得嘉許，一點也不像廢物。”珍妮出一貫的招牌笑容。

秦帆無法逃過她撒下的笑網，明顯得有片刻失神。

而周遭的人則是被她脫口而出的直言駭住，以致沒注意到他臉上細微變化。

“你講話一向都這麼直接？”知道自己應該會心痛，但他卻沒覺。

“就像你的腳一樣直接。”珍妮覺得他的腳明明可以復健，卻放任肌壞死。

這句話堵得秦帆氣息不穩、膛起伏不定，而氣悶不順地想找人發洩憤怒，首當其衝自然是他如芒在背的兄弟…秦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