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龍爭虎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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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金山在盾牌遮掩下,只能約略看到對方的身影,陸游仙改用劍去擊腿,血之軀,怎能與兵刃相觸,可是收腿已不及,眼睜睜地看著劍鋒砍來。
這邊的人個個都很緊張,尤其是梅姑,見父親一出場就落下風,心裡更是焦急得不得了,這時見父親突出奇招,反敗為勝,忍不住脫口叫出了一個好字。
但這個好字叫得太快了一點,陸游仙的劍是砍中了侯金山的腿骨了,卻並沒有如大家所想象的把腿砍斷,只聽得鏗然聲作,火光一迸,陸游仙的劍竟被震脫了手,身子落地,骨上捱了一腿,撞跌出兩丈多遠去。
幸好他練的是內家功夫,體內自然有一股氣充膚為護,沒有受傷但已敗落了下來。
第一場出手落得如此狼狽,他真想找個鑽下去。
反倒是何蘭仙泰然地上前,將他扶住問道:“遊仙,你沒受傷吧,別把勝負放在心上。”陸游仙頹然道:“我沒受傷,可是這一場輸得太不值得了,對方只是一個二人物,而且武功並不如我…”何蘭伯一笑道:“那有什麼關係,人家的腿上包了鋼,你的江湖閱歷太差,自然會上了當了,就算輸在武功,也不丟人呀,我們這次離家不是爭名而是保命。”說著硬把他拖了回來。
侯金山這才神氣活現地朝劉光遠一躬身道:“屬下幸未辱命,敬候幫主鈞示。”劉光遠笑笑道:“辛苦,辛苦!你累不累?”侯金山將頭一昂道:“不累,像這種劍手,來他十七八個,屬下還應付得了,請示幫主,下一場是否由屬下出去,聽說對方有不少名劍手,屬下想多領教一下。”劉光遠道:“不累的話,你就再辛苦一下,遊仙谷主已經是對方的絕頂高手了,再出場的人也不會高明到哪裡,不過你要知道,人家並不是武功不如你,完全是我準備充分,如果我不叫你在腿上佩帶鋼套,你就成了三腳貓,憑你那點硬功,還挨不起人家一劍。”侯金山笑道:“屬下知道,但屬下並不以為對方有多了不起,他的劍法真要高明,又豈是一面盾牌擋得了的。”李光祖在旁口笑道:“這也倒是,侯金山也只能在一百零八宿中居地煞之魁,三十六天罡手,人人都比他強,誰都能突破他這路盾牌腿,只是對方太差而已,老四!我覺得這次你把一百零八宿都帶來了,實是太多餘了。”劉光遠笑笑道:“備而不用總是好的,這是本幫第一次公開宣威之戰,多少總得擺個場面呀。”他們一唱一和,目中無人,趾高氣昂之壯,使得群俠個個氣憤填
。
瑛姑道:“我出去宰了那矮鬼。”何蘭仙卻道:“瑛姑,你能比你父親更高明嗎?”瑛姑道:“那當然不會,但爹太沖動了,一開始就亂了步驟,而且也太認真,那傢伙不過仗著一面盾牌護體而已,要想擊敗他,應該從他的弱點著手。”何蘭仙道:“他的弱點你看出來了嗎?”瑛姑想了一下道:“看出來了,那面藤牌是編織而成的,爹用劍鋒去砍,自然砍不透,如果集中勁力直刺進去,倒不難刺透,娘以為如何?”何蘭仙笑笑道:“我也是這樣想,但還是由我出去吧,這樣給你父親臉上好看一點!”最後一句話說得很輕,惟恐陸游仙聽見。
但陸游仙的耳朵很尖,已經聽見了,苦笑一聲道:“我現在已經不難過了,當時我是聽見他就是血洗遊仙谷的兇手,心情太動了,失去了冷靜,犯了劍家三大忌,其實這種事情我也應該想到的,瑛姑要出場就讓她去吧,我倒不在乎丟人,只是千萬別放過那個矮鬼,給我們遊仙谷的冤魂出口氣。”何蘭仙一嘆道:“遊仙,我不贊成你這種說法,侯金山只是奉命行事,真正的兇手還是劉光遠,那倒不必說了,我們不應該心存仇念,那會使人喪去理智的。”陸游仙低下了頭。
何蘭仙一推瑛姑道:“去吧!假如你要殺人,只能當作除惡,可不能為了報仇,遊仙谷的技藝絕不能為了報復而用,否則就容易入歧途了。”瑛姑點點頭,正待出去。
古秋萍拉住她道:“瑛姑,由我去好了,你不懂應付的方法。”瑛姑不服氣道:“難道我剛才的看法不對?”古秋萍低聲道:“也許對,但是不值得,應該有別的方法去對付他,而你只懂得用劍!”瑛姑剛要反駁,古秋萍又壓低嗓子道:“你沒看出來嗎,劉光遠對我們的劍法口中批評得一無價值,但是陸前輩施展七煞劍時,他又脫口叫好,分明是在利用這個機會套取劍法的要,現在已經漏出一式了,絕不能再漏出去,這是我們一舉致勝的殺著,不遇正主兒絕不能施展。”瑛姑道:“那我不用七煞劍好了。”古秋萍道:“不用七煞劍,威力不足以刺透藤牌,劉光遠巴巴地派出這麼一個傢伙,用心至明,對付這種妖魔小丑,我比較有經驗,還是讓我去吧!”瑛姑這才不爭了。
古秋萍握劍出場。
侯金山一笑道:“飄萍劍客,你是崇幫主的仇人,崇幫主準備將你留在最後,活活地凌遲碎宰了你,現在還輪不到你來送死。”古秋萍微微一笑道:“我現在也沒打算死。”侯金山見他態度從容,心中微怯道:“姓古的,除非你用毒,要講手上功夫,侯大爺還真沒把你放在眼中。”古秋萍哈哈大笑道:“侯金山,別說你只是天魔幫一個二等護法,就是李光祖與馬光前出來,我還不屑使用毒計,我得無魔毒經,發誓只對劉光遠一個人施展,因為他罪惡濤天,非要整得他死去活來,不足以償其罪孽,因此你大可放心,古某就憑這支劍來招呼你。”侯金山也大笑道:“光憑這支劍,侯大爺可真沒放在眼裡,別說你這支破劍,就是你拿一柄開山大斧,侯大爺的藤牌也擔架得起,你還是省省事吧!”古秋萍還沒有開口,忽然人裡擠出一個彪形大漢,一身
布衣服,
間別著一柄板斧,濃眉大眼,足登麻鞋,開口就指著侯金山叫道:“老子來試試你這藤牌子有多結實,老子打了多年的柴,還沒碰上劈不碎的藤條呢!”古秋萍與侯金山都是一怔,摸不清這半路殺出的程咬金是哪路人物,因為江湖上也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個人。
古秋萍倒是很客氣,一拱手道:“這位大哥貴姓大名?”那大漢道:“咱家姓程,在棲霞山上打柴的,因為咱家力氣大,斧頭利,人家都叫咱家程一斧,咱家砍柴,不管樹樹細,都是一斧斷
,在金陵城也小有名氣。
今天咱家賣了柴,聽說這裡有人打架,特地趕來瞧瞧,咱家沒練過武功,也不會打架,本來沒咱家的事,可是這小兔崽子拿著一塊藤牌,竟然敢說那種大話,咱家可實在不服氣,非要給他一點厲害的。”古秋萍一聽原來是個渾人,忙笑道:“大哥,我們是江湖人賭鬥玩命,你可別來自惹麻煩上身。”程一斧一昂頭道:“咱家不怕玩命,咱家如果不劈了他這塊傢伙,以後也沒命了。”侯金山不大怒道:“混球東西,侯大爺要不是看你是個混球,真想一刀扎你兩個窟窿,你找死也得看地方。”程一斧道:“咱家只會打柴而且咱家的肚量大,一天得一兩銀子才能管飽肚子,一擔柴最多隻能賣兩分銀子,金陵城裡的大戶人家都因為看中我的手藝,才對咱家特別器重,一擔柴付足一兩銀子,要是你這破藤一斧劈不碎,咱家的招牌也砸了,以後誰還買我的柴,就是有人買也不肯出一兩銀子的價錢了,所以咱家非鬥鬥你不可!”古秋萍道:“程大哥!這是江湖人的打鬥,跟你毫無關係,你還是照樣賣你的柴吧!”程一斧道:“那不行,今天看熱鬧的人裡面就有不少咱家的主顧,剛才就有個主顧對咱家說:程一斧,你的招牌砸了,你的斧頭劈得了那塊牌子嗎?咱家如果叫這矮兔惠子比了下去,以後還能混嗎?”古秋萍打量了這漢子半大,實在看不出他什麼出奇之處,除了身長肩闊之外,沒有一點練家子的徵象,正想好言勸他下去。
可是侯金山卻被他一連串的兔惠子罵出了火,怒聲道:“混賬,你要找死,侯大爺就成全你。”衝前一步,踢在程一斧的腿上,程一斧雖然後退了兩步,卻毫無受傷的樣子,撈出中的板斧叫道:“好猴兔崽子,你敢伸爪子劈人,老於非劈了你不可。”古秋萍估計侯金山那一腳總在兩百斤以上的勁力,程一斧居然
住了,才知道他是深藏不
的高手,忙退過一邊道:“既然如此,就讓程大哥試試斧鋒吧。”侯金山那一腳並沒用足勁力,見程一斧雖然挨下了,但也退了兩步,心知對方練過,卻不太高明,大概是想借這個機會創創名氣的,乃冷笑一聲道:“看不出你還有兩下子,但你想找這個時候來成名,可就打錯了主意。”程-斧叫道:“老子一斧斷
早就四城聞名了,還要出什麼名,你踢老子一腳,就讓老子還你一斧了,你可當心著點,別讓老子一斧連你腦袋都劈碎了。”侯金山冷笑道:“來吧!侯大爺讓你連劈三斧,如果你劈不碎我手中的藤牌,就乖乖地跪下來,讓我一刀。”程一斧道:“不用三斧,老子一斧就是一斧,如果劈不碎你的破傢伙,老子自己把腦袋砍下來,反正砸了招牌,以後也得餓死,倒不如死得痛快點。”侯金山冷笑一聲道:“來吧!侯大爺等著了。”程一斧舉起板斧揮了兩揮,倒是呼呼風響,但侯金山看出這不過蠻力,心中大定,因此當程一斧
頭砍下時,他不偏不躲,反而用力往上一擋,想把他的板斧震飛,給他一點苦頭吃吃看。
古秋萍也只以為程一斧的蠻力不小,硬功可能有點底子,但絕不會高明到哪裡。
豈知程一斧的板斧落在藤牌上時,只聽得僻裡聲響,那面藤牌齊中而斷,落在地下,裂處十分整齊,兩片斷盾相距寸許,也排得整整齊齊的,就好像是一個空木碗被砍開了,倒在地上,這倒還不算奇,奇怪的是盾下的侯金山竟不見了蹤影。
活生生的一個人,怎麼會消失了呢,若是逃走了,古秋萍就在旁邊,只看見盾牌下沉,沒看見人影出來。
假如侯金山能由他的眼前溜走而不被他看見,則這個傢伙的身法之快,也不亞於程一斧的勇力驚人了!
不僅是古秋萍,就是全體在場的目擊者,也在奇怪地找尋著,看看侯金山跑到哪裡去了。
程一斧收起板斧,看看地下的破盾笑道:“咱家這一斧斷的招牌總算保住了,咦!那小子躲到哪兒去了?”古秋萍愕然問道:“大哥也沒看見他嗎?”程一斧道:“沒看見呀!咱家一斧頭下去,覺得輕飄飄的,不像有人在底下託著,幾乎是溜了!”古秋萍道:“不可能溜掉,我沒看見人離開呀!”程一斧摸摸腦袋道:“這就怪了,別是這小兔崽子會土遁的法術,一看招架不住,縮到地裡去了吧!”古秋萍道:“哪有這種事?”程一斧道:“一定是的,棲霞山上有種老鼠會鑽土,見人就往土裡鑽,一轉眼就不見了!”說著走到破盾前面叫道:“兔崽子,你出來,老子劈破你的傢伙,保全招牌就夠了,放心,絕不會再砍你的腦袋。”叫了兩聲,底下全無應聲。
程一斧道:“你躲在下面也不是事兒,老子非把你揪出來不可!”上前翻起破盾,但見一灘血水,盾下只剩兩隻手!
這兩隻手都緊握住盾牌後面的託梁,其中一隻還多握著那枝兩頭尖刃,想是侯金山應變並不慢,驟覺巨勁壓下時,知道一隻手架不住,還用另一隻手幫忙,但用了兩隻手仍然難以逃開劫數,兩隻手都還完整,可就是齊肘以下,都消逝不見了。
四周一陣鬨然,比發現侯金山的失蹤還要驚奇,因為候金山留下了兩隻手,證明他人也沒有逃走,那究竟上了什麼地方去了呢。
這個問題只有站得最近的古秋萍最清楚,也最心涼,因為他看見兩塊破盾所覆蓋的地方,陷下兩個淺坑,徑尺大小,血模糊。
劉光遠尤其吃驚,居然從船上一飛而下,落在那兩隻淺坑前,用他的長劍往下攪了一番,提起劍來時,劍身上沾著血淋淋的碎,為侯金山的下落作了最好的證明。
他不但被程一斧的內勁震得通體粉碎,而且還深陷入地,不僅是如此,程一斧的功力真高不可測,一斧下落時,將侯金山的身子也劈成了兩片,所以分成兩個淺坑,腦筋快的人已經明白了。
可是知道了答案後,比不知道更為驚愕,此人功力之高,已至令人無法想象的境界了。
然而程一斧的外表一無異狀,一點也看不出高明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