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神秘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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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媽羨慕地道:“陶姑娘才是真正大家閨秀,夫人到了後面,對陶姑娘誇得不得了,說有這樣個女兒就好。
“兩位小姐本來還文靜的,就是大老爺一來,把兩個小姐也帶壞了,那兩個狐狸
,唉!我真不知怎麼說才好。”崔妙妙接口道:“也虧你們夫人受得住,整整六年,我們才來不到半天,就已經受不了了呢。”劉媽道:“要是整整六年,早把人給磨死了,幸得大老爺還常出門,有時也把兩個狐狸
帶去,這次把她們留下一個月,府裡就吵得天翻地覆了。”
“好在明天大老爺就要回來了,夫人已下定決心,這一次要他們統統搬出去,好過個清清靜靜的年。”崔妙妙道:“大老爺不是在這兒躲仇家嗎,怎麼又常常出去了呢,難道他不怕讓人知道了呀!”劉媽道:“誰知道呢,多半是去看朋友吧,大老爺的生意還是委託朋友乾的,出門查賬,收收賬,每次回來都帶著珠寶首飾,這麼大的生意,他捨得放下不管嗎?”又聊了一下,崔可清回來了,帶了一大包東西,裡面就夾著陶芙的那面琵琶。劉媽看了很興趣道:“這是咱們北邊兒的樂器,南方人就沒有彈得好的,陶姑娘會嗎?”陶芙木然地道:“我只是調著玩玩兒,不能說會。”崔可清卻吁了一口氣道:“累死我了,到現在還沒有一粒米下喉嚨呢,小姐已經用過飯了嗎?”劉媽忙道:“你看我,光顧著聊天,把吃飯都忘記了,我這就去端,陶姑娘是用米飯還是用麵食?”陶芙淡淡地道:“隨便,我吃得很少!”崔妙妙卻道:“還是吃麵食吧,劉嫂子,小姐吃得雖少,卻很講究,你們
不好,還是我們自己調理去。”劉媽笑道:“這個您老請放心,府裡都是北方人,誰都吃不慣大米飯,麵食可以調理得很講究,那個大師父還是從家裡請來的呢,絕對錯不了,我這就去端。”說著走了。
陶芙忙問道:“古大哥怎麼說?”崔可清道:“我一說九尾狐在這裡,古大俠就有點子了,他叫我們靜守不動,明天他自己進來…”陶芙忙道:“我們都探明白了,李光祖確是在這裡,但要明天才能到家,古大哥別在他沒到家前就來了…”崔妙妙笑道:“古大俠是什麼角,還會誤事嗎?小姐放心好了,我相信他會有妥善的安排。”不一會兒,劉媽端來了三盤雞湯切面,她們用過後,又繼續地縫,到了晚間,已經縫好了一件袍子。
劉媽捧了去給李夫人看了後,回來讚不絕口,而且說李夫人十分欣賞陶芙的手藝,聽說她會琵琶,李夫人也是此中能手,特別請陶芙前去研究一下。
陶芙本待拒絕的,但想到進去摸摸環境也好,推辭一下才答應了,抱著琵琶,由崔妙妙母女伴送著進到後院。
李夫人的居處是一幢美華樓,在樓上接待她們,居然還備了一桌盛宴,除了她自己,還有兩個姨
及一對女兒,而且李夫人自己也捧了一具鑲玉的琵琶。
見她們來了以後,就笑道:“陶姑娘,我喜歡這玩意兒,沒想到你也是同好,來!坐下,我們研究研究。”崔可清將陶芙扶到下座坐好,李夫人又道:“我先拋磚引玉,彈一段請姑娘品評一下。”說著就端弦機撥,錚錚地彈了起來,她那具琵琶不知是什麼質料做的,彈奏時聲調很高,乍聽很刺耳,但是她技藝很高,沒多久就將大家引入曲裡,忘其所以。
只有陶芙暗裡心驚,因為她從琵琶聲中聽出了濃重的殺伐之聲,而且有一股無比的威力,同時也只有她靈的耳朵,聽出了危機。
花廳中全是女的,只有兩個人呼特別沉重,那就是崔妙妙母女,她們不解音律,已為琵琶音制住了,如果等一曲終了,這兩個人勢必會血脈迸裂而死。
想到崔妙妙母女是為幫助自己而來此涉險,陶芙義無反顧,立刻伸手端起了銅琵琶,迅速撥絃,與李夫人對奏起來。
李夫人是奏相殺之聲,陶芙則調和以景祥之曲,丁丁咚咚,如寒天凍地之時的一脈陽,將生機從嚴霜的壓迫下引發出來,同時她也聽出背後崔氏母女的呼
已平順下來。
李夫人面有訝異,加緊摧弦,將曲音拉得更高,如一把扣上箭的強弓,引滿了弦,只待控弦的手指一放。
但陶芙的琵琶音如一束細而柔韌的絲線,雖沒有弓弦那樣的強勁,卻緊緊地握住了搭弦的手指,不使它放開!
因此不管那弓拉得多滿,手指不鬆開,箭就發不出去,變成毫無作用,也不知過了多久,忽而啪的一聲!
李夫人琵琶上的絃斷了,那琵琶的本身也因為過高的負荷而碎裂了幾條痕,遽爾曲輟,李夫人已是滿頭大汗,回顧陶芙卻神平靜,毫無異狀,輕撥了幾下收住曲子。
聽的人鬆了口氣,花素秋不懷好意地笑道:“大嫂,您今兒可遇到勁敵了,能把您這曲聖比下去可真不簡單。”李夫人卻擦擦汗水,興奮地笑道:“妹子,琵琶我是認輸,但你猜測也是錯了,陶姑娘不會武功!”花素秋愕了一愕道:“不會武功,怎麼能勝過您呢?”李夫人笑道:“你是外行,不懂音律之妙,我的琵琶是用至殺至剛之勁奏出,對練武的人具有應之效,能傷人於無形。”
“但陶姑娘卻是用柔勁來化解,她只扣住我最重要的一點,使我的勁力無從發出,只有一個完全沒有練過武的人,才能運用這種柔勁,所以我承認陶姑娘是曲中高手,卻不同意你的說法,看來你是冤枉好人了。”陶芙聽得暗自心驚,表面上卻裝得無所謂地道:“小女子一時無狀,擾亂夫人的妙奏,深為不安。”李夫人笑道:“沒有關係,我很高興遇上一個知音,我這把琵琶只輸過一個人,可惜那人已經死了。”
“我到非常的遺憾,以為天下再也找不到一個可共對奏的人了,想不到居然又遇上你,以後我們可得好好地研究研究。”花素秋不服氣地道:“大嫂,安知這女孩子不是林綽約的傳人,你別忘了,林綽約唯一一能將柔勁溶入琵琶擊敗你的人,我不相信這女娃娃不會武功。”李夫人輕輕嘆道:“假如林綽約尚在人世,我還相信有此可能,但林綽約在十年前死了,她一生沒收過弟子。”
“我看陶姑娘的造詣雖深,指法卻有欠緊湊,最多隻不過五六年的工夫,陶姑娘,我說得不錯吧。”
“夫人真是此中行家,我練琵琶只有六年。”李夫人笑了笑道:“造詣本乎天賦,指法卻靠火候,這上面學問很大,一點都不能取巧,大妹子,林綽約不可能在死後又收了個徒弟吧。
何況陶姑娘在演奏時,一派祥和之氣表現在臉上,眼睛裡毫無殺氣,這是不會武功的鐵證了,因為練過武的人,絕不可能如此安定的。”花素秋望望另一個婦少道:“二妹,你說呢?”那婦少笑道:“這姓陶的女子不會武功,我可以相信,因為大嫂的眼光看人不會有錯,可是另外兩個女的…”李夫人臉微沉道:“陶姑娘,她們真是你的世僕嗎?”崔妙妙趕緊道:“當然是了,我們是陶家的幾代忠僕!”誰知道她的女兒崔可清卻道:“娘!剛才夫人一曲琵琶,把我們的原形都彈出來了,乾脆認了吧!”李夫人冷笑一聲道:“除了真正不學武功的人與
聽我琵琶的人,誰也別想在我面前搗鬼的,剛才你們自己的樣子自己明白,說!你們究竟是什麼人?”二姨
笑道:“大嫂,還問什麼呢?我跟她們是一條線上的朋友,還會不認識嗎?黑道中只有一對母女高手,她們行事的手法很妙,化身千萬,利用各種的偽裝,進身到一些大家宅裡面,摸準地方,撈上一筆。”
“她們的胃口很大,專取珠寶首飾,黃金以下的東西還看不上眼呢!這次更聰明瞭,居然又找到小姑娘做小姐,可惜你們的運氣欠佳,遇上了我無雙女…”崔妙妙一驚道:“你是無雙女聶紅線!”聶紅線笑道:“不錯,你們母女大概是想撈一筆外快過年吧,但怎麼偏偏就找上我們家來了呢?”崔妙妙知道無雙女是黑道中成名的高手,卻從沒有人見過她的廬山真面目,因為她專幹黑吃黑的買賣,揀同道的人下手,妙手空空,得手後留一張名籤,只落無雙女聶紅線拜領八個字的款。
而且她絕的是作案留一手,每次都只取六成的分潤,留下了四成,所以黑道中碰到她只好自認倒黴,還不好意思說出去。
崔可清一笑道:“娘,咱們這個跟斗栽得雖重,倒也值得,因為咱們終於見到聶紅線的廬山真面目了。”聶紅線得意地笑道:“白髮龍婆,黑胭脂,我吃了多少同道,惟一遺憾的是沒有光顧到你們母女頭上。”
“我早知道你們在蘇州城寄身,一直在找機會你們一票,哪知你們竟好像洗手不幹似的,始終不作案子。”
“今天好不容易碰到個機會,偏又是我大哥的家,我又不能破例,只撈回你們六成,還要白送四成給你們,只好揭穿你們了…”李夫人沉聲問道:“你們也不長長眼睛?”崔妙妙也沉聲道:“夫人,姑蘇城中就是將軍府最值得下手,我們手下是緊迫了一點,所以才搭上陶姑娘的關係來撈一票的,哪知大水衝倒了龍王廟。”李夫人一拍桌子怒道:“胡說,什麼叫大水沖倒龍王廟,我這兒是堂堂的將軍府。”崔妙妙冷笑道:“將軍府里居然藏著兩個有名的女賊,夫人,我們母女失手認栽,你敢把我們送官嗎?”李夫人倒是怔住了。
陶芙裝佯問道:“姥姥這是怎麼回事?你們說的是什麼?”崔可清嘆了~口氣道:“陶小姐,實不相瞞,我們母女都是賊,這次運氣不好,叫人識破了。”崔妙妙見事情有了變化,原來的計劃行不通了,眼珠兒忙一轉道:“夫人,我們母女本已洗手了,這次出馬,純是幫陶芙小姐的忙,她可是真正的孝女,雙親俱亡,停樞在庵中,無力運送回籍,我們敬重她的孝心。”李夫人朝陶芙道:“陶姑娘,你為什麼要跟她們串通呢,難道你不知道她們是幹什麼的,是嗎?”由於李光祖沒有現身,陶芙也不想暴身份,只有道:“不知道,我跟崔姥姥母女住在同一個廟裡,她們對我很愛護。”
“這次她們說府上要找人做針線,代價非常的高,但是挑剔極嚴格,一定要身家清白的人家姑娘。”李夫人道:“那你也不必幫她們騙人呀!”陶芙低著頭,不言語了。
崔妙妙道:“我們是我們,她是她,夫人別扯到一起來,我們知道她極需要錢,又抓不下臉,所以我們母女才偽稱她的世僕,伴著她一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