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又是一輪明月,一杯清茶,一卷稿紙。
張文德又開始了痛苦的思索。
這樣的思考方式,張文德自己都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已經持續了多少年。難道每一個知識分子都像我一樣有這樣一個承受著太多思考的“命題簿”嗎?張文德曾經多少次問過自己。他無法回答自己,也無法擺脫這種明月窗前的誘惑,更無法擺脫這種坐到明月窗前困惑。
蘇彤…一個不知道該以怎樣的方式回憶的背影,她曾經帶給他這樣一個山溝裡的窮孩子一份自信、一份自尊,是啊,被校長的女兒追,那是一種什麼樣個覺啊?張文德清楚地記得,就在蘇彤向他表白的那個晚上,他竟然高興的一晚上沒睡覺。說一晚上沒睡著覺是真的,然而真都是因為高興嗎?張文德突然問自己。是的,也不完全是。在這裡面還應該摻雜一點別樣的東西,比如惶恐、比如懷疑、還比如…
然而,現在思考這些又有什麼用呢,當年畢竟選擇的是柳志清而非蘇彤啊!
其實,人有時候就是這麼怪,選擇一條道路之初本來是十分堅定的、連半點兒退縮都沒有的,但選擇完以後卻又常常後悔,常常猜想另一條道路是多麼的美好、多麼的輝煌,而且這種後悔,有時候還並不是因為客觀現實已經改變、更不是因為現在所選擇的道路充滿荊棘,所有的一切後悔僅僅是因為一種無名的誘惑而已…這難道就是人?
張文德突然聯想到了什麼,他從桌子的旁邊拿出了幾張稿紙,於是寫道:“人!什麼是人?人之情也、人之本也。有時候的人是顯在的,比如各種慾望、各種要求,他們被同類所理解、所包容、所縱使,但有時候的一些人卻明顯帶有一種隱蔽的東西,是不經過我們認真思索不容易發現的,比如說我今天的困惑吧,難道是在困惑十年前對愛情之路的抉擇嗎?如果不是的話,那我又是困惑什麼呢?難道十年前的柳志清和現在的柳志清不是同一個人?或者說十年前的蘇彤和現在蘇彤不是同一個人?還是說十年前的我與現在的我不是同一個人?如果說是這樣的話,那現在的柳志清、現在的蘇彤、現在的我又都是誰呢?如果說不是這樣的話,那我又為什麼對我當初如此堅定的抉擇而產生如此大的懷疑呢?難道我僅僅是因為憐憫蘇彤?難道我真的僅僅是一種對蘇彤這麼多年不幸生活經歷的一種反省?那正像大興問我的一樣,我並沒有做傷害她的事情,那為什麼還要我來承擔她今天不幸的一切責任呢?這難道不是很荒謬嗎?”寫到這裡,張文德覺有些累了,他停下筆來,了眼睛,喝了一口茶,看了看外面明淨的月亮…月亮只有那麼一點點,像每天早晨藏在被窩裡跟她做藏貓貓遊戲的女兒一樣,顯得可愛而純淨。
張文德低下頭,他的思緒又會到了剛才寫的文字上,他看了看,搖了搖頭,總是覺不那麼滿意…即使他覺滿意,這篇紙也是不能留下的,一旦在某個時候被柳志清發現,這可不是好玩的,張文德想到這裡突然對自己苦笑了一下,顯得無奈而且淒涼,他又讀了一遍,依然搖搖頭,然後從桌子的旁邊拿起打火機來,仍舊點燃,看著上一躥、下一躥的火苗,張文德突然覺自己有些“猥瑣”但為什麼會用這個詞來形容此時的自己,就連張文德也說不清楚。
“你又燒什麼呢?味兒這麼大?”柳志清起身問張文德道。
“沒…沒燒什麼,寫的東西,不好,不要了。”張文德不知道為什麼,一聽到柳志清的聲音,嘴竟然有點發緊,不會說話了。
“你燒一次東西的桌面上黑呼呼的,收拾可難了,你不做家務就算了,也不知道心疼心疼我,寫的不要的東西就扔到紙簍裡就算了,幹嘛非要燒呢?真是沒見過你這麼怪的人。”柳志清埋怨完以後鑽進被窩,翻了一個身準備要繼續睡覺,呆了一會,他見張文德不吱聲,就又爬起來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錶,說:“你看都幾點了?你不要命了?又不是什麼緊要的東西,都是自己在那兒寫著玩兒的,什麼時候寫不一樣呢?快點睡覺吧。”張文德答應了一聲,看了看錶…真的已經很晚了。張文德走到邊,脫下衣服,躺了進去,但他卻翻來覆去地睡不著,月前窗下的思考和對蘇彤的愧疚攪雜在一起,讓他覺異常的清醒,他努力地把翻身的動作做的輕一點,以免打攪了睡在身旁的子與女兒,但這樣做的確是很痛苦的…這是一種不身臨其境就受不到的痛苦。
張文德終於決定要動用強制手段結束這個過程了,他不再去翻身,而是仰著臉刻意的使自己一動不動,努力使自己進入睡眠的狀態。然而,張文德可以抑制自己肢體的不活動,但卻無法抑制住自己腦子裡某些東西的信馬由韁,更抑制不住蘇彤在自己腦海中的不斷閃現,這又怎麼能讓他睡的著呢?
張文德最後無奈了,他最後放棄了控制自己的思維,任它隨便想什麼,於是,以前的一堆已經被張文德想爛了的神自場景開始第n次浮現在他的腦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