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計劃有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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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沒有打擾你的東西…除了我說話的聲音，你什麼也聽不見…”危急時刻，文鉞竟然死馬當成活馬醫，試圖催眠眼前持槍的張警官，他音量放低，保證張警官能聽到，卻又必須輕柔和緩，不能給他一絲壓迫刺:“隨著我的數數你會慢慢放鬆…一…一股舒服的暖正遍你全身…二…你的頭腦十分放鬆…三…周圍安靜極了…除了我說話的聲音，你什麼也聽不見了…”張警官沒有一絲反應，文鉞心底“咯噔”了一下，他猶豫著要不要繼續做巴布爾暗示，文鉞並不瞭解張警官的過去、現在，只是以他的年紀、格和剛才突發的應反應推論他在倒班訊問自己的過程中，曾經服用安眠藥或其他鎮靜劑幫助安撫神。

中國人的通病，身體上的小病往往不通過醫生診斷，就敢自己給自己開藥吃，美名其曰自己的身體自己最瞭解，尤其是心理疾病，往往覺得羞於見人、諱疾忌醫而失去了最佳的診療時機。

張警官此刻的狀態並不好，醫者仁心，文鉞並不想為了自己一時脫困而轉變他的記憶，雖然他有自信做到，但是轉化了的記憶會變成一枚定時炸彈，只要遇到一個合適的契機引爆，就會一發而不可收拾，患者會抓住這個爆點不放，繼而懷疑自己所有的記憶，從而產生間歇失憶、被害妄想症等等心理疾病。張警官雖然功利心重，卻不失為一個有勇有謀的刑事警察，文鉞沒有理由也沒有資格毀了他的人生。

“婦人之仁！”

“嵐”將一切看在眼裡，忍不住暗罵了一句。她轉回頭看向小樹林，這個圓形的中心花壇真是監控周邊環境的絕佳藏身之地，簡直就是個360度全景監測臺，糟糕！一行五人已經分散開到處尋找文鉞和這個警察了。

“張警官…”

“張哥，你在哪兒？”來不及了，“嵐”沒想到會是這個結局，她心目中的版本應該是這樣:文鉞輕易地逃脫出警察的監控範圍，去集合地點與歐陽匯合，自己尾隨其後，在歐陽出現的一瞬間用嘴裡這隻“口箭”放倒文鉞…禹筱接應自己離開之時，會給歐陽留下一隻手機，之後傳短消息給歐陽，要他帶喬妝來換文鉞…

卻萬萬想不到，現下的文鉞居然已經淪落到這步田地，泯然眾人矣…

救？不救？救他，就得費這隻口箭在警察身上，也就意味著要暴自己的身份帶他走，他絕不會相信自己能安心做一個小學老師，這樣一來即使得到了喬妝，也瞞不過他，是敵是友立見分曉，自己來不及爭取他到自己的陣營；如果不出手，這一行五人搜索過來，文鉞就會被帶回警察局，再想救他出來更是難上加難。

時間已經經不起自己猶豫，“嵐”將口箭含進嘴裡，義無反顧的吹出了麻醉針…

“禹筱，把車開到寺廟後門院牆出口。”

“啊？怎麼是…”

“沒時間解釋，快！”下完命令，嵐將藍牙進腳下的破包裡，用樹枝掩蓋妥當，從上衣兜裡掏出面罩戴好，躥出花壇，拉了文鉞的手臂，輕聲喊道:“跟我來。”禹筱聽命踩下了離合，一定是發生什麼意外情況了。

嵐這個女人，很不簡單:她要文鉞做餌，讓歐陽拿喬妝換人，如果歐陽肯，就能順利得到喬妝，經由自己將她轉變成自己人，那就很容易得到“法拉之吻”的秘密；如果歐陽不肯，就說明他與文鉞的兄弟情義還抵不過一個女人，文鉞失望之下，嵐會引誘他變成自己人，看得出來，嵐不是從前與文鉞有情就是對這個男人有愛慕之心，之前的任務中，她一直提醒自己不能要他們任何一個人的命，喬妝必須活著，歐陽跟她形影不離不好下手，這個文鉞的意義恐怕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了。

油門一腳踩到了底，身邊這隻手機是給歐陽準備的，已經安裝了監測系統，即使歐陽不肯換，也能知道喬妝人躲在哪裡！本已萬無一失的安排，不知此刻發生的變故會否影響到全盤計劃？

禹筱猜測不到，她也不想勞心費力，目前這個階段還是要不折不扣的聽命於嵐，因為只有她能幫自己找到那些幕後黑手，那些視自己如草芥，欺瞞了自己三十餘年，讓自己心甘情願為他們賣命，卻最終害死了妹妹、害慘了全家人的兇手，不但要讓他們付出相應的代價，還得讓他們將從自己身上得到的連本帶利全吐出來。

雨還是那麼大，禹筱將雨刮器開到最高頻率，依然來不及清淨雨幕，“小魚兒”從玻璃棺中看到的外面的世界就是這麼朦朦朧朧、清冷乾淨吧？！

她才只過了幾天幸福生活，剛剛學會穿自己十二分的高跟鞋，剛剛學會化韓式清新妝，剛剛敢穿上自己那些坦的高級禮服，剛剛能分辨出哪個是她自己哪個是姐姐，剛剛忘卻了曾經經歷的家暴和女兒地震中慘死…

自己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她遭人蹂躪，慘死當場！她是替自己死的！只是因為自己這一次沒有聽從調遣、完成任務，就要對自己痛下殺手麼？！

眼前浮現出喬媽媽虛偽的面孔，她穿著名貴的絲綢襯衫，盤著高貴的髮髻，畫著緻得體的妝容，內心卻可怕的像個魔鬼，她坐在自己面前說:“天災*是老天賞賜給我們最好的機會，在那樣的時間、環境和氛圍裡，總有人會說點什麼仁義道德的話、做上一點什麼公益事業、再有個什麼旁證或者第三方監測之類，就可以名正言順的找到並收攏一大批‘紫夜’需要的人才，這才算以最小的投入達到最無風險的輸出。禹筱，這些才是你將來要做的，明白嗎？”當然明白！禹筱怎麼會不明白？！不止我給你招徠的這些人才，連帶我周邊所有能找到的你過去招徠的人才，最後都會變成協助我將你送進墳墓的劊子手！喬媽媽，你老老實實等著，我決不會叫你失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