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角落裡的神秘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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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西門吹雪從來也沒有吹過雪,無論落在什麼地方的雪,他都不會去吹的,這個世界上大概沒有一個人會去吹雪。
西門吹雪吹的是血。
他劍上的血,仇人的血。
盆裡的水還是溫的,還帶著樞桅子花的香氣。
西門吹雪已經把自己全身上下每一寸地方都徹底清洗過。
現在他正在更衣束髮,修剪指甲。
他已經為自己準備了一套嶄新的衣服,從內衣褲子到外面的長衫都是白的,白如雪。
他甚至已齋戒了二天,只吃最純淨簡單的食物和純淨的白水,困為他認為現在要去做的事,是最神聖也最聖潔的一件事。
他要去殺人。(二)狀元樓是這個地方最大的一個酒樓,生意最好,人最多、最熱鬧,也最吵。尤其是在“飯口”
“飯口”的意思,就是大家都要吃飯的時候。
現在正是飯口,狀元樓上本來吵得就像是一大鍋糖炒栗子。熱鬧得就像是一大鍋什錦大鍋菜,可是現在卻忽然靜了下來。
因為樓梯上有兩個人上來了。
第一個走上來的人,是個美得有點野的大姑娘,健康、結實,滿身都充滿了彈力和野,卻又野得好看得要命。
這麼樣一個女人,本來應該是很受人注意的,不管在什麼地方出現都一樣。
可是今天卻不一樣,今天在這個酒樓上的人,居然好像連看都沒有看她。
因為第二個走上來的人在一瞬間就把每個人的目光都引過去了。
這個人的臉蒼白瘦削冷漠而驕傲,一身白衣如雪。
這個人的身上彷彿帶著種比冰雪更冷的寒氣,可以把每個人的聲音和笑容都凍僵。
這兩個人當然就是司空摘星和中湯。
司空摘星不管在什麼地方出現都會受人注意的,他本就不喜歡被人注意。
他只喜歡在沒有任何人注意的情況下,安安靜靜的夫做他要做的事。
他要去做事通常都是“偷”一個總是會受人注意的人,怎麼能去偷?怎麼能做到偷王之王?
一個總是受人注意的人如果專去偷,那麼他現在就不會出現在一個燈火通明的酒樓上了,因為池現在早就已經躺在一間又狹又小的黑暗的牢房裡,希望明天早上能有一點陽光從那離地很高的小窗中照進來,好讓他抓臭蟲,捉蝨子。
一個自稱在這一方面很有經驗的人曾經說,如果你身上只有兩三個蝨子,會把你咬得癢得要命,癢死為止。可是你身上如果有兩三百個蝨子,隨便它們怎麼咬,你都不會癢,就算它們全都咬死了,你也連一點癢的覺都沒有。
你信不信?
司空摘星本來是不是個受人注意的人?誰也不知道,因為誰也沒有看過他本來的樣子。
大家只知道,平常他不管在什麼地方出現,都是一副爺爺不疼姥姥不愛的樣子,就算他跪萬來求人多看他一眼,也沒有人要看。
可是今天不一樣了。
今天他不是那些讓人連看都懶得去看的討厭鬼可憐蟲,中天他也不是司空摘星。
今天他甚至可以說什麼人都不是,因為今天他是西門吹天上地下,獨一無二的西門吹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