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他一直摟著她,哪怕是合上雙眼沉睡時,如果一定要死,他寧可是此時,此時最幸福最悲傷的瞬間,但這瞬間卻化為永恆的絕望。
四年以來,霧月堡第二次張燈結綵,一向靜默陰森的城堡變得喧鬧,可是籠罩著全堡上下的只有緊繃的悲傷氣氛。每個人都噤若寒蟬地閉緊自己的嘴,深怕一失言招來殺身之禍。有不少來歷不明的人高興地走進堡內,——出堡門便慘叫著消失於人世。下人們私底下偷偷傳言,霧月堡上空終年陰沉是因為無數冤魂將太陽遮住了。
“為什麼還要吃藥?不是說毒已解了嗎?”香殘疑惑地問,她醒來三四天,每天總有四五個名醫來為她就診,一開始她以為是調養身體,但漸漸觀察銳的她覺得不對勁了。
“毒是解了,但還未去盡,還需用各類物藥把殘毒化解,沒什麼大不了的。”他要她心無芥蒂地同他成親,不管能活多久,他不要再看到她的悲傷與無助。
因為是他說的香殘便不懷疑,端起碗喝藥,才送至嘴邊卻輕笑出聲。
“笑什麼?”湛儇邃的視線一刻也不放鬆。
“想起有個人很怕喝藥,因為他聽別人說藥是苦的。”聽出是取笑他,另一人挑高了眉似乎是因為掛不住面子而發怒,但眼神是令人心碎的溫柔。
“噢?那麼你這個不怕喝藥的人就多喝些。”他故意道,為了掩飾自己的絕望。
香殘又笑了,看來他真是缺乏幽默的人,同她一樣。
“都喝了這麼多天。自是不怕藥苦的,”她眉頭也不皺-下,平靜地喝光藥汁。她不怕藥苦,再苦也沒有她的-生苦。
她才喝完,一塊甜得發膩的玫瑰酥便進她嘴裡。
“好甜。”不喜甜食的她對湛儇邃皺眉。
“原來你怕甜。”這回該他笑了,可他僅是扯了扯角,他要如何才能笑?
“你並不快樂,為什麼?”香殘的手指沿著他不知何時打成結的眉輕柔劃過,想讓它們舒展開來。
“誰說的?我很高興。我們就要成親了,我怎會不高興?”他猛地抱緊她,這樣她就看不到他的痛苦。好難呵…要欺騙她好難,可是他要天天看到如今的香殘,有些俏皮卻是不再憤恨的香殘。
他在騙她!她拽著他衣角的手有青筋突現。
為什麼他要騙她?她不解,又不相信,他的一舉一動都在說他要她,可是為什麼他對成親這件事並不到高興呢?
“堡主,派去祁家堡的探子回來了。”趙熙德低垂頭,漠視擁抱著的兩人。
“帶他去書房。”湛儇邃讓香殘離開他,恢復一貫陰冷不帶情的自己。
“我回房去。”另一人識趣地先走…步,她不會假腥腥地要湛儇邃放祁家堡一條生路,她不要有第二次,第二次與他的生離死別。
“我陪你先回房。”他體貼地跟上。
“不用了,說不定我還想隨處走走。”她因他的欺騙而回絕他的真心,冷淡而孤獨地獨自沒人花園深處。
“堡主,什麼時候血洗祁家堡?’’玄堂堂主問神思隨愛人沒人花園的主子,企圖喚回一個他悉而又害怕的湛儇邃。
“一個月後,成完親。”他回過神,滿身的血腥殺氣,而鞘中的劍竟也應似地發也一聲龍。它嗜血,溫熱的鮮血…
香殘倚著山的石壁休息,是大病初癒的關係嗎?才走一段路就已全身疲累。
“喂,你剛才一路偷笑些什麼啊?”山另一邊的石壁傳來年輕女子的淡話聲,多半是堡內的丫環。
“告訴你,你也不信。”
“什麼信不信的,你得說出來我才能信呀。”
“我剛才看見堡主同新夫人在宴廳,新夫人取笑堡主,原來堡主怕喝藥,你說這要是傳出去不叫江湖上的人笑掉大牙才叫怪事呢。”
“說出去也沒人信,誰敢取笑堡主?再說堡主被砍十幾刀都不吭一聲,怎麼還會怕喝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