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好像是什麼人,那匹馬似乎是…快開門!快,是堡主回來了!”趙熙德三步並兩步衝下城樓,還沒到大門口就已聽到氣勢驚人的喚門聲。
“開門!快開門。”守門者驚慌地才打開一條縫,就被一股強大的力量震彈到城牆上,重重落地,噴出一大口鮮血。
湛儇邃抱著香殘自馬背上高高躍起,等不及城門大開,就運足功力,一腳先踢了出去。
“何琪!何琪在哪兒?把他給我叫來!”他怒吼,已經忘了什麼是冷靜,他冷靜不了。
“堡主,究竟出了什麼事?”趙熙德驚訝地問,他還沒見過如此狼狽的主子,滿身是傷,渾身是血,還抱著個昏不醒的女子。
“去叫何琪!何琪!”他衝另一人嘶啞地喊叫,燦爛的燈火中映出的是張沾著血汙如黑夜魍魎的臉,急人心骨的神情決計能讓每個膽怯者嚇暈。
“是…何琪…何琪…”趙熙德腳下踉蹌地轉身便跑,並大聲嘶喊著,彷彿也傳染了主子的瘋狂,堡裡立刻混亂成一團。一旦-堡之主亂了分寸,霧月堡等於是座不設防的空堡。
“究竟出了什麼事?那個中毒的女子又是何人?我還沒見堡主這樣方寸大亂過。”徐靖深莫名其妙地問同在湛儇邃房外等候差遣的另兩位堂主。
趙熙德同樣不解地搖搖頭。
“那女子好像是上次柳院押送十名女時來過堡內…”嚴淳憶起那張臉上的疤痕,“而且堡主似乎在那以前就同她認識了,給了她霧月令。”霧月令?另兩人驚退數步。
“難道堡主這此遠行去柳院就是為她?”徐靖咋舌,“她與堡主有何關係?”
“不管有何關係,從這情形來看,要是何琪救不了她,恐怕沒人能活下去。”趙熙德的臉慘白,近十年的屬下不是白當的。
“最起碼祁家堡從此會消失於江湖上。”嚴淳接上-句。他們派出去的探子在湛儇邃回堡後也送回了消息,關於聖城的,霧月鎮的…沒有一樣他們不知道,可是這些消息都無法讓他們理解香殘對湛儇邃的意義。
“希望她活著,只要她活著,能活下去的人一定能更多些。”不知是誰在輕聲說話,二人皆陷入焦躁的沉默中。
北風繼續狂嘯著,氣溫隨夜的加深越降越低。悲哀的是人們的覺在剎那間都已麻木了,覺不到冷,只能在廊下痴痴地等待著從那封閉的房間內傳出的消息。
風繼續吹…
何琪洗乾淨手,甩掉手上的水珠;接過丫環遞過的乾巾擦拭。結束後他立在原地,等湛儇邃問話,他不敢說,即使那名女子能在一盞茶後甦醒,但他還是不敢主動說出事實。
湛儇邃一邊讓丫環為自己的十多處傷口敷藥,一邊盯著何琪所做的每——個動作,明知他的救治已完畢,但他卻不問,不敢問,他也有膽怯的時候。
房間內靜默得町怕,丫環們做完手中的事屏住呼,匆匆逃出瀰漫著不祥之氣的地方。
“回堡主…幸有您及時封了她的道…所以毒素還未攻心,過會兒她就會醒來…”先屈服在湛儇邃視下的白堂堂主費力地遣詞造句,考慮如何能讓主子接受最糟的情況。
“還活著…還活著…”湛儇邃繃緊如弓弦的身子終於鬆懈,靠著椅揹他腦中一片喜悅的空白,嘴中翻來覆去的只有“還活著”三個字,而眼中則有些溼。
“只是這毒…無人能解…”何琪溫地說出最關鍵的話。
才安下心來的人如脊椎骨被仇家狠狠捅了一刀,一下子從椅子上彈跳起來,揪住對方的衣襟,猶如青面獠牙的白麵鬼,恨不得將另-人一口下。
“什麼意思?”
“屬下無能,解不了這毒,世間七種至陰至陽毒物混雜而成的毒藥就連神仙也救不了…若不是堡主您百毒不侵,怕也早就死在霧月客棧,這毒一沾就死。”
“可你說她會醒來的…”
“是,屑下只能讓她維持一個月的命,一個月後毒素攻心便…”他的話不完整,可意思再清楚不過。
“嘶!”何琪的衣襟斷裂成布條,飄落在青石地板上,比以生命更輕的重量。
一個月!一個月!他說過會救她的,不論在何時,只要她是香殘,但如今她只有一個月的命了。湛儇邃,這次他的敵人是死亡,一個比他更令世人惶恐的敵人。
“屬下無能。”白堂堂主跪拜在地:,承受巨大打擊的人失魂落魄地走到沿,坐下,凝視昏中掙扎著脫離死亡陰影的愛人,院裡贖身的那天,她對他說:“我跟你走。”但是她再也無法跟他走了,她食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