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八章君臣父子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太后細細想來,倒是嘆了口氣:“是哀家急切了,這麼多年過去了,人老的老死的死,哀家只道那宜妃也不過如此,沒想到如今碰上了之的事情,還是心頭一驚失了分寸。”
“母后只是謹慎得過了些罷了,當初宜妃在時,母后的反應並無不妥,只是宜妃已經故去多年,她的黨羽也早四散零落,西遼在南燕的勢力早已不復如初,母后這時候還拿之當宜妃在時待,豈不小題大做了”祁敬之說罷,倒是搖了搖頭笑了出來。
“皇上的意思是,哀家杞人憂天了”太后眉頭一跳,略有不悅。
“杞人憂天倒不至於,只是母后把事情想得忒大了。憑之一句話,母后先由蕭嬪扯到了棠兒身上,再由棠兒扯到了九歌身上,咱們南燕皇家子嗣原就有些單薄,母后這一懷疑,竟把小輩之中近一半的人連鍋端了,若兒臣真個照母后的意思,處置了
之九歌棠兒,這京裡還成個天下嗎”太后微怔,倒也將祁敬之的話聽了進去,祁
之鳳九歌自不必說是人中龍鳳,單是這京中貴胄,這兩人也是數一數二的,到底是兩個王爺呢。葉棠花就更不必提,自除舊宴以來,這丫頭便一路往自個兒身上貼金,如今說她是貴女之中的榜樣也不為過,這三人若是被一併辦了,只怕這京裡真不成個體統了。
如此一想,太后也回過味兒來,再一想,心裡倒有些哭笑不得,兩個王爺一個王妃,且不說祁之如何,這鳳九歌和葉棠花也是西遼動得的且不說長平王府如何,便是葉棠花,也不是尋常人便能近身的,更別提神不知鬼不覺偷樑換柱了,她剛才居然能疑到這兩人身上,實在是有些糊塗了。
心裡頭明白過來,太后臉也平和了些,端起茶盞抿了一口,復又看向祁敬之:“方才哀家固然是有些多慮了,可事情總是空
來風的,旁的不提,
之只怕還是要顧忌著些吧。”
“這個兒臣也想到了,說不得以後提防著些,白羽騎原是父皇立了給之玩的,如今聽他的也是無可奈何,好在兒臣自有
衛,也不懼他,
之既然想走,咱們也不留他就是了,天地雖大,莫非王土,他走能走到哪裡去呢咱們又有什麼好怕的呢”祁敬之應聲答道。
太后聽罷,沉默片刻,點點頭,揮手示意祁敬之下去了。
在她看來,事情固然沒有祁敬之想得這般輕巧,但到了這般地步,也不是她一個婦道人家能左右的了,如今也只有看著罷了另一邊,祁敬之出了門之後便拐去了未央樓,一進門便瞧見那寶珠公主跪著在門口,祁敬之照例揮退了服侍的下人,自己則坐到了
榻之上:“起來吧,沒有外人,不必跪了。”
“謝皇上。”寶珠公主應了聲,便在窗前的椅子上坐下了,低著頭不去看祁敬之。
祁敬之沉了下,淡然道:“今兒的事朕已經知道了,你做的很好,只要你忠心為朕做事,少不了你的好處,南詔能給你的,朕能給你更多。”
“皇上的意思寶珠明白,不然寶珠也不會從自進宮之起就對皇上的話言聽計從了。”寶珠公主與葉棠花酷肖的容貌上泛起一陣得意的笑來。
自她有印象起,她就被教導著去學那沐家小姐的行止,幾百個女孩兒裡,唯她學的最像,模樣也生的最好,是以她的主人才選了她認作義女,讓她和親南燕。
她的主人大概是覺得,以她的模樣子,拿出來定然是一張極好的牌,這如意算盤打得極好,可偏偏忘了一點,牌是怎麼想的。
寶珠這般想著,角的笑便多了幾分嘲
,那豬玀一半的王爺固然是養大了她還教了她無雙才藝,可是這又如何呢她不過是一個無親無故的孤女,只因這一張臉得了福緣,能順順當當活到現在,在南詔的時候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也就罷了,出了南詔入了這南燕皇宮,她憑什麼還要看著南詔眼
行事因此甫入宮的第一天,在祁敬之第一次來看她的時候,她就一股腦地把南詔的計劃勸說了。
她又不傻,犯得著在南燕的深宮裡提心吊膽地為南詔賣命,卻不抓住機會趕緊抱住南燕的大腿,棄暗投明祁敬之出神了好一會兒,方才想起正事來,抬起頭看向寶珠:“你在南詔多年,對那西遼皇太子有沒有什麼印象”寶珠一愣,繼而老實地搖搖頭:“當初臨行前,見是見過幾面,但卻稱不得有印象。西遼似乎並無與南詔合作的誠意,每回來的西遼太子都不是同一人,只是因為戴著面具,所以南詔並沒有認出來,但寶珠自小便要揣摩自己這張臉與沐家小姐哪處不同,是以極善於從人臉細微處分辨二人差距,那西遼皇太子這手花槍瞞得過別人,卻瞞不過寶珠。”
“如此說來,這西遼本無與南詔合作的誠意了”祁敬之聽到這裡,倒是觸動了心事。
寶珠點點頭:“千真萬確,不然何至於連見一面都要耍這樣的花招”
“這就怪了你可知道,南詔近遞了國書,說要來探望於你”祁敬之皺著眉,面上頗有些不解。
“探望他們回去才不到兩個月,怎的又要來”寶珠也是皺眉。
“朕的意思,恐怕他們以為這宮中的貴妃不是你,想著要抓朕一個理虧吧,可這也說不通,知道朕曾經調過包的人有限,無非長平永安二人,西遼知道的可能不大,但如此一來,這消息是從誰那裡洩
出去的”寶珠公主啞然,這確實有些蹊蹺,長平王和永安王到底是南燕的王爺,沒有跟南詔那彈丸之地勾結的道理,可這二人不說,南詔是如何知道的祁敬之亦是想不通,就算是他處事不密,讓西遼知道了去,可西遼把這事告訴南詔幹嘛南詔來興師問罪,得了好處全是自己的,西遼哪裡能分到一杯羹西遼吃飽了撐的,做這費力不討好的事情這二人在宮裡頭百思不得其解,另一邊,西遼皇宮裡,南懷沙又與西遼國師爭了個臉紅脖子
。
“王爺,既然您如此不信任老臣,何不任老臣自去送死,倒免了你我二人爭辯之煩”西遼國師是真讓南懷沙鬧得沒脾氣,前些
子那述律光已經讓他吃夠了苦頭,好不容易擺平了述律光,誰知這南懷沙又冒出來了這南懷沙既是西遼皇族又戰功赫赫,而且常年不在京師亦不受他控制,這麼個玩意兒現在跟他唱反調,他還真是頗有些頭疼。
在西遼國師對面,南懷沙負手而立,睨了他一眼:“任你送死好啊只要你不帶一兵一卒,不害我大遼將士命,我才懶得管你這匹夫死活”
“王爺這話未免可笑,兩軍戰哪有不死人之理便是王爺也不敢誇下海口,說是不費一兵一卒便能打得贏仗吧”
“哼,國師前不是誇下海口,說是隻要有了輿圖,就能踏破南燕邊疆嗎原來還是要靠我西遼將士
命去拼殺啊我西遼將士英勇無比,南燕如何抵擋得住原來國師那輿圖,不過是個開戰的藉口罷了”
“好了好了”西遼皇帝坐在龍椅上著額角,被這二人吵得頭疼,前兩天是述律光與國師相爭,如今述律光好不容易服了軟,南懷沙竟又鬧騰起來了,這麼下去,什麼時候能消停啊“今個時候也不早了,有事明天再議,退朝退朝”老皇帝一甩袖子徑自走了,氣得西遼國師無可奈何,南懷沙倒沒所謂,只要事情一天懸而未決,西遼國師就一天不能出征,他倒不在乎多騰些
子。
瞧著朝堂里人都散了,西遼國師也只能憤憤一甩袖子,揚長而去,南懷沙想了想,還是拐去了觀星臺見南琢。
對於南攻玉的話,他不可不信,但也不能全信,至於能信幾分,還得找南琢確認一下才行。
觀星臺還是一樣的幽深冷寂,但南懷沙沒什麼心思去在意,他大踏步走了進去,幾步便到南琢面前:“西遼天命,還請公主賜教。”南琢眨了眨眼睛,看向南懷沙,微微皺了皺眉頭:“天機不可洩,何況我也並沒有看到什麼有用的東西,過去之事,皇叔與我所見本無不同,不過是知多知少的區別罷了。”
“若果真是如此,公主何以獨獨告知太子殿下如今太子不在京中,臣必須主持大局,若臣真的一無所知,又如何能與國師相抗”南懷沙話裡毫不讓步“請公主賜教”南琢猶豫了一下,但也知道南懷沙所言非虛,她嘆了口氣:“我本想讓這秘密爛在肚子裡,如今也非說不可了。”她抬起頭盯著南懷沙的眼睛:“君非君,臣非臣,父非父,子非子,天下大勢,俱在於此,皇叔自己參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