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各自算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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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太后也在宮裡頭琢磨著,這葉沐氏這般火急火燎著求入宮,究竟是為了什麼事按理說沐老太太應該已經把自己的意思告訴葉沐氏了才對,葉沐氏突然急著入宮,難道是不願意還是說,她心裡頭有什麼別的想法呢太后心裡頭想著事兒,也不覺得時間過得如何慢,等宮女進來稟報,說是葉沐氏到了的時候,太后才回過神來,點點頭:“宣葉夫人進來吧。”那宮女出去了一會兒後,葉沐氏跟著夏長壽走了進來,走到屋子正中,俯身施禮:“臣妾見過太后娘娘,娘娘萬福金安。”
“起來吧,分明是該叫哀家姑姑,偏要叫的這般生分,這會子沒外人,便放肆些也不妨的,坐吧。”太后笑著抬了抬手,又指了指一旁的椅子。
葉沐氏站起身來,依言在一旁的椅子上斜著坐了,臉上透出些不安來,她勉強笑了笑:“謝太后厚愛,只是這禮節斷不可廢。”
“有什麼不可廢的,都不是外人,在這慈寧宮裡頭,哀家還是能做得了主的。”太后笑了笑,還當葉沐氏是本犯了,這沐家的女孩子一向是規規矩矩的,葉沐氏這般雖然稍顯疏遠,卻顯得端莊知禮。
葉沐氏聽了這話,便顯出些急切來,抿了抿:“話雖如此,只是娘娘,臣妾有一事相詢,還請您屏退左右”太后聽了這話,不由得笑開了,抬手指了一圈兒身邊人:“這些都是哀家的心腹,半個字也不會漏出去的,你只管放心說就是了。”葉沐氏猶豫再三,搖了搖頭:“請您恕臣妾無禮,此事實在茲事體大,若您不屏退左右,臣妾是斷然不敢開口的求您允了臣妾吧”太后無奈,朝著殿內服侍的宮女內侍揮了揮手:“都下去吧,沒我傳召不許進來。”夏長壽應了聲是,領著人出去了,待殿內窸窣的腳步聲歸於沉寂,太后方才抬了抬眼皮:“說罷,什麼事兒神神秘秘的”葉沐氏站起身來往前走了幾步,走到太后身前,道了聲失禮,將袖子挽起一些,給太后瞧了那對兒鴛鴦鐲:“您瞧,就是為的這個”太后眯著眼睛打量了一會兒,眉頭深深蹙起:“這個莫不是當初那鳳凰環麼”葉沐氏嘆了口氣,低低應了聲是。
太后伸手撫摸著那對兒翡翠鴛鴦鐲,陷入了沉思:“這對翡翠鴛鴦鐲子通體翠綠,整個鐲子上除了一抹血之外別無雜
,有個名號叫萬綠從中一點紅,是難得的無價之寶,又因其珍貴,一向是南燕只傳皇后的秘傳之寶,故而在皇家裡頭又有個諢名叫鳳凰環我記著這鐲子不是當初皇上年幼,鬧著玩似的給了你,而後你又丟了一隻麼怎麼,如今找著了”葉沐氏點點頭又搖搖頭,有些惴惴地道:“是丟了一隻來著,當初聖上一時糊塗,臣妾又不知分寸,稀裡糊塗的就收下了這無價之寶,後來又丟了一隻,虧得太后大度不曾計較,臣妾銘
五內,如今這鐲子是又團圓了,可、可這另一隻,是皇上送還的”
“什麼照你這麼說,這鐲子另一隻是一直在皇上手裡頭”太后一驚,臉也有些變了。
“臣妾並不敢這麼說,因為這鐲子並不是臣妾收到的,上元節皇上下信箋請棠兒出去,在當鋪裡頭買了這鐲子給棠兒,還說讓棠兒找臣妾要另一隻,湊一對兒鴛鴦鐲雖說這鐲子是別人賣了,皇上才買的,可臣妾私心想著,這也太巧了怎麼就那麼巧,這鐲子一丟十幾年毫無音信,怎麼偏巧皇上出去的時候就有人拿來當呢偏巧皇上又去了那家當鋪,撞見了那鐲子況且皇上又說了那話,臣妾這心裡實在有些沒底”葉沐氏猶猶豫豫地把話說全了。
太后蹙起眉陷入了深思,好半天才展了眉:“這事兒你做得好,往後的事情自有哀家
持,你就不必擔心了。”
“那臣妾就謝過太后了,臣妾其實也不敢求什麼,就求棠兒一世平平安安的,可是像這麼著,臣妾實在放不下這心,只好來您這兒求一個明白了,這蠍蠍螫螫的,倒教您笑話了唉,棠兒的終身一天不定下,臣妾這心裡總是沒有底的”葉沐氏鬆了口氣,笑道。
“什麼棠兒的終身一天不定下,你這話是怪哀家沒有明著下旨不成哀家已經發了話,你就把心放在肚子裡就是”太后皺起了眉頭,有些不悅。
“太后娘娘息怒,臣妾並沒有這個意思,臣妾只是覺著棠兒如今不是還沒有人家麼女兒家總是要有個人家才算終身有了著落,您要是肯賞臉,就幫著棠兒相看相看,臣妾也不求什麼皇權富貴,只要能對棠兒好,臣妾就足願了。”葉沐氏微垂了頭,誠惶誠恐地說。
“你這說的都是些什麼哀家不是早就說了要棠兒做太子妃麼你現在怎麼又冒出這話來”太后蹙了眉頭,愈發不解起來。
“啊呀,棠兒何德何能,竟能得太后您如此厚愛,臣妾是真不知道這事兒,臣妾若知道,也不來說這話了,棠兒若能在太子殿下身邊伺候,是葉家的福氣,莫說是太子妃,就是側妃,臣妾也是甘願的”葉沐氏一臉驚喜,霎時間笑開了。
“怎麼你竟是才知道這個消息麼”太后一怔。
“是啊,臣妾若早知道這個消息,也就不說那話了,這不是自打了臉麼臣妾時常私心裡想著,若說棠兒的如意郎君,太子殿下是最好不過的,可臣妾雖有這個想頭,卻一向當做痴想,如今能得太后您的意,臣妾是再不過的了。”葉沐氏笑著說道。
太后深深蹙起了眉頭,半晌才點了點頭:“嗯,你的意思哀家知道了,如今你既然知道了哀家的意思,就別急著給棠兒找人家,這事兒且得等一陣兒呢。如今你心也放下了,就先回去吧。”葉沐氏笑著告了退,心滿意足地走了。
太后沉思片刻,出聲喚了夏長壽進來,問他:“你去尋葉夫人的時候,她是個什麼光景”提起了此事,夏長壽算是打開了話匣子:“奴才去尋葉夫人的時候,葉夫人在沐家陪沐老夫人說話呢,您說這事兒可笑不可笑,奴才宣葉夫人進宮,葉夫人剛出來,沐府後院裡就有一個老婆子衝出來說沐老夫人暈倒了,非要葉夫人留下侍疾,瞧那話裡的意思,竟像葉夫人若不留下來,就十惡不赦了一般,一個奴才,倒跟主子講起天理人倫來了您說可笑不奴才多嘴了,太后息怒。”夏長壽話說到一半,見太后臉越來越沉,還當是自己說錯了話,立馬住了嘴告罪。
太后長嘆了一口氣,搖搖頭:“不怪你,是哀家自己的想頭兒。”
“太后您的想頭”夏長壽怔了怔。
“是啊,”太后冷笑道“這個樣兒,大概就叫做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吧”夏長壽抿了抿,垂下頭不敢作聲了。
“罷了,到了哀家今時今這個地位,還要求他們什麼嗎他們不拿哀家的話當一回事,哀家也就不去靠他們了一個個都不給哀家省心”太后
了
額角,臉
愈發難看起來“夏長壽,去把皇上給哀家請來。”
“娘娘,您臉不大好,要不還是緩緩”
“去”夏長壽話還沒說到一半兒,就被太后的一聲厲喝給打斷了,夏長壽讓太后嚇得一哆嗦,也不敢再多嘴了,老老實實地躬下身子去請皇上過來。
“兒臣參見母后。”少頃,祁敬之身著便服匆匆而來,給太后施禮。
“起來吧,坐。”太后臉不是很好看,淡淡地說了一句。
祁敬之摸不著頭腦,依言坐了,笑道:“母后今兒急著召兒臣來,可是有什麼要緊事嗎”
“說說吧,那鳳凰環的事兒,你把存凝嚇著了,丫頭今兒一早就給我遞了牌子,又回沐家找沐老太太問信兒去了,你倒是怎麼想的給哀家一個準話,也省得你一個想頭兒,哀家這裡又是一個想頭。”太后嘆了口氣,說道。
“兒臣能有什麼想頭兒”祁敬之笑了笑,有些茫然。
“哀家直說了吧,就是清商那丫頭,哀家是有心思指她做太子妃的,毓兒等不得三年,皇帝呢是怎麼個心思”太后正道,但眉宇間卻有著難以掩飾的疲累。
提及葉棠花,祁敬之沉了一會兒,想起她那與少時的沐存凝及其相似的容貌,卻又比沐存凝多一分靈透的可人,不由得低低笑了起來:“這個兒臣還沒想好,且拖一拖吧。”
“清商雖好,就只年紀太小了,配毓兒倒是正好,皇帝兼有四海,又何必執著於一人呢”太后嘆道,話裡話外意有所指。
“這話旁人說兒臣或許還會考慮,由母后來說這話,是最沒說服力的了,父皇比母后打了多少讓兒臣想想總有二十餘歲了吧”祁敬之笑了笑。
“整二十歲。”太后又嘆了口氣,了
眉心:“也罷,兒孫自有兒孫福,哀家是管不得的了,哀家只一句話,不管是皇帝還是毓兒,別再讓清商落到旁處去了,那是個巾幗不讓鬚眉的女諸葛,平輩裡難有比她出
的女子了,皇帝總該為江山考慮考慮”
“兒臣省得,母后放心。”祁敬之端起茶盞淺抿一口,笑道。
“話說回來,皇帝也做得太過了,那鳳凰環你收著就收著,總不該隨手就給了人去,虧得存凝是個心裡有數的,這要是個不知深淺的,大大咧咧嚷出去,怎麼算”太后靜下心來,又想起這事兒,不由得順嘴訓了祁敬之一句。
“母后,那鳳凰環當真是兒臣在當鋪裡碰見的,並不是兒臣派人去取了回來,這許些年也並不是兒臣收著。”祁敬之有些哭笑不得,當初那鐲子是丟得詭異不假,可太后怎麼會覺得是他派人偷的呢“哦,那賊就這麼傻,偷了這麼貴重的鐲子十幾年不出手,一出手就讓你撞上,怎麼那麼巧呢皇帝欺哀家年老不知事不成”太后掃了皇帝一眼,端起茶盞抿了一口。
“此事兒臣亦是不潔,現下里已經派人在徹查此事,那當鋪朝奉說是個俊俏的年輕後生來當的,一口的幷州口音,幷州民風一向乖僻,有為非作歹之民亦不足為奇,有白羽騎出馬,想來要不了幾天就會有眉目的,還請母后放心。”祁敬之無奈地笑笑,只能把自己的疑惑和採取的措施也說了出來。
“且看著吧。”太后點點頭略笑了笑,眉間的愁緒終於有了一絲鬆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