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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送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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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裡人的做事原則有”老死不相往來”的風格,不知道對門鄰居姓氏名誰,所何業,那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但村子裡的人不一樣,比如這白家莊吧,下地的時候,扛著鋤頭,從村東頭走到村西頭,一路走來,也是一路說來。”哦,您也在呀!”

“在街上溜達呢?”

“要去哪裡啊?”

“看這孩子,長的多可愛。”

“明天集上有會,咱們一塊去啊。”

“這幾天不忙啊。”

“化肥多少錢聽說這幾天又漲價啦。”

“你打的是什麼藥,莊稼地裡的苗子怎麼長得那樣好。”

“呵呵,我去王墳,鋤地。”

如此等等,一路下來,能說得人口乾舌燥,喉嚨發癢。

也正是因為這樣,馬土山才決定晚上去找白得柱的。手裡提著專程從縣城裡買來的好煙好酒,提著這些東西在大街上招搖過市的話,那畢竟不算個事情。會招來很多閒話和麻煩的。

給白得柱送禮求情這就是老村長給女婿馬土山支的招兒。馬土山本想著要把老丈人請出山的,不過,他已經有好些年不問村裡的事了,老了,老了,怎麼就保不住名節了呢,為了這件事情而出頭的話,那是不行的。但是上門女婿馬土山做事遇到了困難,他也不能不管不問,一家人還仰仗著他來餬口呢。但這老人畢竟是經事多,見識廣,看到妮子上街買梨後,才想出了”拿梨喻禮”的主意。明裡,老村長什麼都沒有做。暗裡,老村長的確是給馬土山支出了最合適宜的招兒。

他白得柱是個什麼樣的人物。愛佔便宜的貨,死要面子的主,見了錢就忘了爹媽是誰的傢伙。馬土山走街串巷賣菜的時候,看到了白得柱都會遠遠的躲著,否則的話,總是被他摞去一些東西,說是給錢,但拍拍口袋又說忘帶了下次再給。下次見面了這馬土山怎好意思和他堂堂大村長要這塊兒八的錢?看著他樂呵呵的走了,馬土山也只能暗自嘆息,偷偷告誡自己,下一次再別遇到這樣的主兒就好了。

馬土山來到白得柱家時,白得柱家剛剛吃完飯。白得柱正拿麥秸邊剔牙邊看電視。看到馬土山提著大盒小盒的,趕忙起身去接,和白裡的情景完全是不一樣的嘴臉,這樣的熱情到是讓馬土山覺有些不對勁了。

雖然也是官,但和大幹部不一樣,畢竟不是常有人來給送禮的。

白得柱樂呵呵的說道“你看,你看,來都來了,還拿這麼多東西幹什麼。見外了不是?”看馬土山手裡還提著酒,就向他媳婦王二紅喊道“老婆,快炒些菜來,我和土山兄弟喝兩盅。”

“村得柱哥,不了,不了,我家裡還有事呢!”馬土山這麼說著,心裡在想,送這些東西就賺來一席酒菜這是不和適宜的,他認定了這是要虧的買賣。以為白得柱是和他假客氣,於是自己也推辭著。

看馬土山要走,誰想白得柱一把拉住了他,說道“咱們哥倆有子不在一塊聚了。”而實際情況是,他們”哥倆”從認識以來就沒有聚過,又假意生氣說“你要是真要走,把這些東西也拿走。”那些東西就放在椅子上,白得柱看著他們,卻沒有動手讓馬土山去拿。

在來之前馬土山就想著,到白得柱家裡後,和他扯兩句閒話,賠個禮,道個歉,求他放他一馬,然後就走,沒想到來他們家股還沒有坐穩,白得柱楞要請他喝酒吃飯。這是馬土山沒有想到的。而這麼快要走,也是有原因的,一則,我知道你這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怕這白得柱下套,還是先走為妙。二則,反正我已經把東西放在你這裡了。老話說”拿人錢財,替人消災”收了我的東西,你就不好意思不給我辦事了。

這麼想著,所以就決意要走。可白得柱欄的急,又不象是虛讓,馬土山怕這事鬧僵,就又回來了。

事實上證明,待坐到凳子上後,馬土山就完全處於被動的狀態。在這三里五莊的,馬土山也算是個生意,也算是個能人。但是,他終究還是玩不轉白得柱,畢竟人家是幹部。

看老婆王二紅在一旁站著,沒有要動手的樣子,就罵道“死老婆子,沒有聽到嗎?快給我炒菜去。”王二紅心裡有些怨氣,嘀咕道“剛吃完飯,又炒個啥子菜哦。”這一句話,象是傷了白得柱極大的面子,白得柱豁地站起來,照著王二紅就是一巴掌。罵道“你這個歉的,蛋著生人的面兒,我說的話你都敢不聽了。快給我炒菜去。”看到王二紅沒有要動的樣子,拉扯了幾下,又說“炒盤花生米,炒幾個雞蛋,前天買的和灌腸也都炒了。咋你聽到沒有。”馬土山看兩口子有要打架的意思,就趕緊去勸。但結果不象他想象中的那樣,王二紅使勁瞪了白得柱兩眼,便開始按照白得柱的吩咐去做了。就這一點,馬土山佩服白得柱的,在他眼裡白得柱真算是個男人,想想自己,自己從來不敢在自己女人面前說句硬話,而什麼時候才能做到白得柱那樣啊。

白得柱喜歡打媳婦,這在白家莊也是出了名的。這王二紅不是白得柱明媒正娶來的,而是十多年前,白得柱從人販子手裡買來的。好些人都記得那一天是個雨夜,一輛白的麵包車駛進了白家莊,也給白家莊裡五個在著急等待的光漢帶來了五個淚滿面的媳婦。想當年,這在白家莊也算是一件盛事,他們的到來滿足了這五個男人對女人那長達幾十年的幻想,也給他們為白家傳續香火帶來了希望。

不過後來,有一個媳婦受不了折磨,在夜裡偷偷的跑掉了。其他人知道後也跟著效仿,王二紅也曾跑過幾次,但每一次都被抓了回來,一抓回來就被白得柱一陣毒打。後來有了孩子,為了孩子,再要逃跑的念頭就沒有了。想在這裡住一輩子,老死白家莊。

但稍微有些不順心,不管是家裡家外的,白得柱就拿王二紅出氣。這彷彿就成了他的習慣或是嗜好。

在當今社會里,王二紅不是第一個,也不是最後一個。在這平原的某個角落或則是那個不起眼的山溝裡,不知道有多少個白家莊,在這白家莊裡也不知道有多少個這樣的女人。

女人把飯菜做好了端給男人們吃,男人們圍著桌子大吃大喝,曾經辛苦做飯的女人們只能在一旁站著。

白得柱當村長這幾年來,畢竟是見過一些世面的。剛一開始說的盡是一些不著邊際的話,一會兒說說東家短,一會兒說說西家長。

酒過三旬之後,白得柱看馬土山面紅潤,說話也有些咬舌頭了。自己點起一菸,了一口,眯著眼,又吐了出來。

馬土山剛好打一飽嗝,看到白得柱那個樣子,有些古怪。沒有太在意,搖了搖手下面的那個瓶子,沒有剩多少酒了。就說“得柱哥,喝了這一盅酒我就該回了,明天還有一大堆事等著等著我呢。”說著,就要給白得柱倒酒。白得柱抬眼看看他,又是那種古怪的眼光。身體湊過去了,卻沒有把杯子湊到那瓶子跟前。

“咋咋了?”

“老弟呀”白得柱故意大聲說道“你沒有給哥哥我說實話。”

“啥實話?”馬土山不解。本來就以為這桌酒席來得不尋常,不知道這白得柱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想要使勁捶打一下被酒麻痺的腦子,蛋著白得柱的面卻又不能這麼做,腦子真是痛得厲害。

白得柱看馬土山不著調,有些生氣,說道“馬土山,有些話還要我明說嗎?”因為酒的關係,馬土山在這個時候是真的犯混了,象是傻子一樣彎著站著,又象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何處。

到這個份上,白得柱不管馬土山是真不明白還是假不明白,就把話說了出來“給老神樹湊錢蓋廟的事兒,你撈了不少好處吧?”

“這個怎麼會…”馬土山按照老村長的意思,專成去城裡買了百十塊的東西,這些東西送給鄉里的幹部,也算是厚禮了。以為白得柱把這些東西收下了就什麼事情就沒有了。可沒有想到他心裡還惦記著建廟款。聽了他的話,就彷彿是吃了冰疙瘩,腦子一下子就清醒了過來。要說給白得柱帶來的這一百多塊錢的東西也不算是可惜。這些東西馬土山從菸酒的彩頭里到的錢。可如果再讓他掏錢的話,那是真要動自己的包了。又說“村長,我…”

“你看著辦吧!”白得柱把那瓶子拿了起來,給馬土山的杯子斟滿了,又給自己的倒滿。晃了晃剛好瓶子裡沒有剩一滴酒,杯子裡也沒有一滴酒灑出來。

馬土山看白得柱自己先喝了,翹著二郎腿,擺出一副要送客的樣子。站起來,舉起杯,一飲而進。

起身走時,白得柱也沒有送他。

馬土山跌跌撞撞回到了家,天應該不是很晚,大概是十一來點鐘左右吧。因為還能隱約的從鄰街住的人家裡聽到說話的聲音。

馬土山回到家裡的時候,白風嬌正和幾個人在家裡打麻將,這幾天白風嬌的手氣真是不錯,晚上這次在自己家裡打麻將,也贏了錢。有一回竟一下子好坐了五次莊。剛好玩了八圈,牌友們就不想再玩,唉聲嘆氣的,都回各自的家去了。

白風嬌正收拾著麻將桌,見馬土山回到了家,滿身的酒氣,白風嬌一臉厭惡的神態,罵道“喝幾口貓看你都成什麼樣了。快把夜壺給我拿來。”馬土山去了,端夜壺,倒夜壺,這是他每天裡的工作。

馬土山剛把夜壺放到了屋子的角落裡。白風嬌解開了褲子就去,象是憋了好一陣的樣子。

聲音嘩嘩的響,這讓馬土山到非常的噁心,肚子裡的東西如翻江倒海般湧動著,一時間它們在用最大的努力尋找最可能的出口。那就是嘴。當時他就走在去上的路上,當這一切噴湧而出的時候,他到自己的肝呀肺呀的全都要出來了。吐出來後那也是難得的暢快與淋漓。馬土山抿了一下嘴角,知道將要等待他的會是什麼。

“你”白風嬌看到地上一片狼藉,提著褲子說道“快把它給我掂上,噁心死了。”馬土山就趕緊走出屋拿鐵鍬從外面挖來了一些土,又從廚房裡鏟來了一鐵鍬爐渣倒在了上面。然後又用鐵鍬把它們給走了。來回這樣一折騰,酒勁去了大半。

勞累了一天,馬土山洗了手臉,洗了腳,刷了牙就要雙睡覺。

拉了燈,剛一進窩就被白風嬌一把抱住了。

馬土山知道她要做什麼,就說“我今天累了。”白風嬌不聽,兩隻手在他身上不停的遊走著。馬土山不耐煩使勁把她給推開。

“你要幹啥?”白風嬌起身小聲吆喝著,可馬土山轉過身就是不理她。

白風嬌進了被窩又去摸,馬土山不耐煩仍把她推開。

如此三番,白風嬌使勁揣了馬土山一腳就轉身睡了。馬土山是側著身體睡的,差一點就把他踢到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