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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劍平道:“小弟高攀了!”晏雷道:“既是兄弟,就不要客套,今後你我須安危與共,互助互濟,才不枉結一場。”尹劍平見他說得至誠,心中大生動,他自幼離家,萍飄天下,抱定吃盡天下至苦,以學天下至功,是以飽經雨風霜,忍受人世淒涼,雖然努力奮發,蒙師長看重,但鞭策亦力,幾無人世溫情可言。這一剎,晏雷所加諸與他的兄弟情誼,使他大力動,幾為之泫然淚下!

雷道:“我目前武功,或許高過於你,但是老成持重,運籌帷幄之智,卻未必如你,老實說,這個甘十九妹,我就忍不住要會她一會。”尹劍平苦笑道:“我又何嘗沒有這個衝動,只是不怕雷兄見笑,我自知武技與她相較,卻差得遠,不得不暫時忍下來以圖來。”晏雷長眉一挑,冷哼了一聲道:“我一路南來,所聽得的,皆是那甘十九妹如何厲害,心中實有不忿,老實告訴你吧,我之所以廝守在此,並沒有遵照家父關照行事,實在是打算要會一會這個姑娘。”尹劍平怔道:“這麼說大哥並不曾見過這個甘十九妹了?”晏雷冷冷地道:“沒有,為了一睹她廬山真面,我追蹤千里,只可惜三次撲空,都是慢了一步,由此可知這個姑娘確是來去無蹤,神龍見首不見尾,神秘到不可捉摸地步!”他長眉微軒,冷笑又道:“正因為如此,我才廝守在這白石嶺,等著要見她一面。”尹劍平聆聽到此,不心中一動!

眼前晏雷神英內蘊,以其出身家世,儼然一方之俊,必然負有傑出身手,無可置疑,難得他勇義兼具,要打這個抱不平,自是難能可貴!只是,尹劍平聆聽之後,心情卻覺得異常的沉重!那是因為他目睹過甘十九妹這個姑娘的出神入化身手,深深為之折服!是以,在這個先入為主的觀點促使之下,任何人提到要與她一分強弱,都難免會令他為之捏上一把冷汗!

頓了一下,他喃喃道:“雷兄,我以為這件事你卻是莽撞不得。”晏雷微微一笑,道:“怎麼?”尹劍平期期道:“那是因為我親眼看見甘十九妹的超然神技,當得上武林罕見。”晏雷長眉一挑,卻又笑道:“你不必為我擔憂,這也難怪,那是你只見過甘家丫頭的本事,卻不曾見過我晏家的不世身手。”說到這裡,他面現冷笑,後退一步。

“兄弟!我要你見識一下我們晏家的不傳絕技‘二心橋’功力!看看較諸那丫頭如何?”話聲出口,身軀微微向下一矮,只聽見一陣“唰唰”疾響之聲,傳自地面。

尹劍平先還不知所以,等到目光視向地面,才忽然發覺到有異!

朦朧月之下,只看見晏雷腳下枯葉,像是忽然受了什麼力道的驅使,迅速地自行向外展開來。不止是地面的枯葉,包括一些泥土碎石。在那種無形的力道驅使之下,俱都向外自行排斥開來,一時間有如走馬燈般地轉動起來,漸漸地越轉越快,越聚越多,瞬息間成了黑糊糊的一大片,像是為狂風所襲,卷離地面足足有三尺高下。

至此,尹劍平才覺到,有一種凌人的力道緩緩向外擴展著,雙方距離幾有一丈,尹劍平竟然清楚看出,到對方所運施的這種功力,不能不謂之驚人了!

這番聲勢,其實只是極短的一剎!

陡然間葉落沙沉,那股無形的力道向後一收,寒林裡響起了一片鴉噪之聲。大群的寒鴉,顯然有驚於這番聲勢,自樹林裡紛紛振翅而起。

雷雙手猝然往空一探,一出即收。

他手中已多了一雙烏鴉。黑喙黑羽的烏鴉。

這雙烏鴉顯然受制於晏雷掌心所溢出的那種內力,只是鼓翅鳴叫,其聲“喳喳!”卻休想離開他手心一分一毫!晏雷臉上現出了笑容,那種自負的笑容,平託的雙掌輕輕往上一託,兩隻烏鴉才振翅而起。

尹劍平心中不勝欽佩,他眼睛追視著那雙星月下振翅高飛而起的烏鴉,眼看著兩鴉高起十丈,只是不旋踵間,卻雙雙束羽垂直落下來,一瀉如箭,遂即無蹤。

雷如沐風般地己站在了他身邊。看著高空中墜落下的那兩隻烏鴉,晏雷道:“寒鴉不幸,此刻料已五臟盡碎而死,人也是一樣的。”他寓意深長地接下去道:“任何人要是著了我‘二心橋’的內家功力,十步之內,必然心肝五臟盡皆碎裂,當場吐血而亡!”尹劍平好生敬佩,忍不住出聲贊仰,晏雷一笑道:“晏門‘二心橋’為武林不傳之秘,我雖未能練到十分的火候,卻也有七成的功力,你看看可是那個甘十九妹的對手?”尹劍平想了想,喃喃道:“這個可就難說了。”晏雷長眉一挑,臉上頓時現出不悅!卻又微笑道:“所以我渴望能與她一分勝負,我不信會輸給她。”尹劍平目睹著他這般身手,心中著實欽佩,只是他為人一向持重,即使是穩勝算的事情,他也會事先作好退一步的打算。

聽了晏雷的話,一則以喜,一則以憂!

喜的是有了晏雷這個幫手,從此吾道不孤,以他那等武功,如果運用得當,必可予甘十九妹等人極大的威脅,甚而可以產生嚇阻的作用。

憂的是,這晏雷雖然較自己為長,看來卻是不夠持重,對於甘十九妹這等大敵顯然心存輕視,萬一因此而有所失閃,豈不糟糕?

然而這隻、是他心裡臨時所觸生的一些觸罷了,卻不曾說出來,他雖與晏雷片刻之,卻已經很瞭解對方的個。對方必然是一個自負極高,不甘人後的人物!

其實又豈止是晏雷一人獨然?自負和目高於頂幾乎是武林中一般人的通病,更何況具有非常身手,出身名門的晏雷了。

雙方誼屬兄弟,尹劍平不得不出言點醒對方。

“雷拜兄!”尹劍平道:“姓甘的“廠頭也許比你想象得還要厲害一些,拜兄你不可不謹慎從事。”晏雷冷冷道:“你指的是她慣施毒技?這一點我比你更清楚。”尹劍平道:“毒技固是其一,她的功力更足以驚人!”晏雷微微一笑,未曾說什麼。這種表情絕非是心悅誠服。

尹劍平說道:“我有一樣東西,請拜兄過目。”晏雷一怔道:“什麼東西?”尹劍平自背後解下了那口玉龍劍雙手送過去,晏雷接在手中,振腕出。儘管是黑夜,尹劍平仍能清楚地看出他臉上驚異的神,他反覆地看著手中劍,臉上的神益加沉重!

“這是姓甘的丫頭留下來的?”尹劍平點點頭,想到了這口劍主李鐵心的屈死,情不自地浮起了一層悲哀!

雷一聲不吭地合劍入鞘,還到尹劍平手中。月光下,他那張瘦削的臉,更像是凝了一層霜般的寒冷。

“我父親果然沒有騙我!”晏雷喃喃他說道:“這個甘十九妹,確實具有非常身手,也許…”他的聲音放低了:“也許我不見得就是她的對手,可是,那還要經過事實的證明才能知道。”尹劍平道:“何妨假以時。”

“不!”晏雷冷漠地搖著頭:“我已經等不及了,你可知道?”他苦笑一聲,接下去道:“現在能夠決定雙方戰與不戰的是她而不是我。”尹劍平呆了一下,他很能體會出對方這句話裡所含蓄的風骨鱗峋與俠士風度!

“我想就在這一兩天之內,這個甘十九妹就會來的。”晏雷冷笑著又道:“不知你是否能體會出來,我間關千里,固然是奉父命來此接引米前輩,但最主要的,卻是在找尋我的敵人,一旦找到了,就不會輕易放棄!”抬起頭看了一下天,他微微一笑,這一剎,他似乎又恢復了原有的自信。

“今夜的月很好!”晏雷看著他道:“你對於五行中之土木搬移法,可曾通?”尹劍平愕了一下,道:“晏兄你說的是土木陣勢生克易理之學?”晏雷點點頭,道:“不錯!就是這種學問。”尹劍平微微苦笑道:“我只是略通皮而已!”晏雷笑道:“這就夠了,你既然從‘冷琴居士’學過‘秋正氣’功力,焉能有不之理,這樣甚好,噢!我應該早想到這一點就好了。”尹劍平呆了一下,想不到這位拜兄竟然對於自己過去既往,知悉一清二楚,看來在他面前,是一點也藏私不得了。

雷似乎很是興奮地道:“你可知我的用意嗎?”尹劍平略思即道:“你莫非想在這白石嶺上設一陣勢,以阻止甘十九妹的來去?”

“對了!”晏雷冷冷地道:“事實上我已經設置好了,只是尚嫌不夠而已!”

“已經設置好了?”

“不錯!”晏雷一笑道:“就在雙鶴堂正前那方面,我設置了一門‘八木易象陣’,那甘十九妹,如果只具絕世身法,而無秋之明,要想從容踏入雙鶴堂,只怕難比登天!”尹劍平驚喜道:“這太好了…晏拜兄,你這‘八木易象陣’與‘四明幽暗’出入有關嗎?”晏雷微微一驚,含笑道:“怪不得‘冷琴居士’稱讚你是他三十年來最得意的一個弟子,你果然已盡得他的傳授。”他頓了一下,才點頭道:“不錯,正與你說的‘四明幽暗’有關,只是卻絕不是‘四明幽暗’的排列方法。”尹劍平心中一驚,不再開口。

他從“冷琴居士”那裡前後兩年,只學得這一門“秋正氣”功課,自是通深入。然而“陣式”一學,正如戲法一般,一旦深入門徑之後,人人會變,卻是各有巧妙不同,端的更憑各人智域自己領會貫通了。即以兩人所謂的“四明幽暗”一陣而論,顯然已是陣法中之上乘境界,若非對於陣勢一學有深湛造詣者,可難領會其妙,果真晏雷再於其中,摻合了別種心術,自是更為深奧而難以觸通了。

尹劍平深明此理,是以點頭道:“聽拜兄你這麼一說,我明白了。”晏雷道:“你真的明白?”尹劍平道:“拜兄你以‘四明’而易‘八木’,顯然是藉助這一林楓木了!”晏雷內心怦然一驚,不住倒了一口冷氣!老實說,對於眼前這位新結拜的兄弟,他僅知道他的武功造詣不凡,心正直高卓,卻不曾知道他肚子裡的智域竟是這般深奧廣闊,簡直與他的年歲大相徑庭,不由得他不對於他大大地有所改觀,刮目以視!

雷輕輕一嘆道:“兄弟你誠然是這一學問中的高明瞭,佩服之至!”尹劍平道:“小弟愧不敢當。拜兄你方才說到要我幫忙佈陣…”晏雷點頭道:“正是,那是我剛才觸及的念頭,只防到了那個甘十九妹的來,卻未曾料到了她的去。”尹劍平道:“拜兄之意,莫非要在這白石嶺出路設陣嗎?”

“我正是這個意思!”晏雷道:“難得今夜好月,你我可以先自後嶺各處觀察一下再定佈設可好?”尹劍平忽然心中興起了一陣不安,也說不上是一種什麼觸!彷彿冥冥中有一種什麼顯示,使他覺到強敵甘十九妹就要來了。他當時不再遲疑,點頭答應,遂即與晏雷施展身法,一路縱馳如飛,穿出了眼前楓林,直向後面嶺下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