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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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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的不錯!”甘十九妹思忖了一下,道:“我只是想知道阮行是怎麼進入丹風軒的?”

“這…”魏聰道:“自然是有人保舉,才能進入本軒,阮頭兒當然也不例外。”甘十九妹冷笑道:“我正是在問,是誰保舉他進來的?”魏聰想了一下,忽然神微微一變道:“是…大公主!啊,真的是大公主!”甘十九妹冷冷一笑:“這件事我竟然不知道,哼,原來大師姐把他有意安排在我身邊,我屆然把他當成我的心腹之人!”魏聰道:“看來情形正是這樣…姑娘卻要小心…不過是不是真的是他,姑娘還是最好暗中觀察一下才好!”甘十九妹點頭道:“我知道了。”魏聰站起來道:“老奴在這裡已耽擱了很久,萬一要是被大師姐跟蹤的人看見了…只怕她們又要多生疑慮了…”甘十九妹冷冷一笑道:“笑話,難道我說話也在她監視之列嗎?”魏聰陪笑道:“老奴的意思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姑娘還是與大公主和平相處的好。”說罷退出亭外,向甘十九妹躬身為禮道:“老奴這就告退了!”甘十九妹道:“有什麼消息,還請隨時通知我一聲才好!”魏聰躬身道:“老奴謹記!”甘七九妹剛要說話,卻見前面花叢間似有人影一閃,不清叱一聲道:“什麼人?”話聲方出,紅影再閃,那個人已現身,紅衣紅帽,手持的竹杖,正是阮行其人!

阮行乍然現身,還向著甘十九妹深深一揖道:“姑娘金安。”話聲方歇,那雙眸子卻已轉向魏聰,嘻嘻一笑道:“想不到總爺也在這裡,怎麼我剛一來,總爺你老卻就要走了?真是太巧了!”魏聰一笑道:“我是就軒主息駕之事,在這裡向三公主討個商量,阮頭兒有事嗎?”阮行忙自轉身道:“豈敢!”甘十九妹上前一步道:“魏管事忙你的去吧!”魏聰又應了一聲:“是!”這才轉身而去,阮行卻瞪著一雙小眼,一直送著他離開之後才轉過頭看向甘十九妹道:“卑職…請姑娘用餐!”甘十九妹冷冷一哼,道:“今天好像早了一點!”

“是的!”阮行彎下身子道:“是大公主傳話要請姑娘過去一同用餐!”

“啊!”甘十九妹翻起眼波看著他道:“你不是去軒主那邊整理花樹去了嗎?”阮行躬身道:“正是,卑職才剛由軒主那邊出來,中途遇見了彩姐兒,是她傳話說是大公主有請!”彩姐兒就是彩家四姐妹的老大,依序是彩蓮兒,彩萍兒,彩珠兒等四人。四人除了擅琴瑟、國樂之外,身分與丫環無異。

甘十九妹聽阮行這麼一說,心裡倒也不再懷疑,當下略一思忖點點頭道:“知道了。”阮行欠身道:“卑職告退!”甘十九妹道:“慢著。”阮行翻動著一雙眼皮道:“姑娘有什麼差遣?”甘十九妹那雙剪水瞳子凝視著他道:“阮頭兒,你這一趟跟著我,吃了不少苦,論功行賞,軒主一定會有一番厚賜…”阮行道:“這全是託姑娘的福,有姑娘在前面,卑職等一些人,可就大樹底下好乘涼了!”甘十九妹點點頭道:“你很會說話,現在軒主與大公主、二公主都來了,我們的責任總可以減輕了一些,你原是大公主保薦進來的人,我打算把你送到大公主那邊去,你輔著她總比跟著我有出息多了,不知道你的意思怎麼樣?”阮行只是一呆,接著搖搖頭道:“姑娘這是說哪裡話,莫非是不要我了…”甘十九妹搖頭笑道:“你不要誤會,不妨平心靜氣地想想,跟著大師姐才不會被埋沒吃虧!”阮行臉上紅了一下,喃喃道:“是魏管事這麼建議姑娘的嗎?”甘十九妹搖頭道:“這與魏管事沒有什麼關係,是我自己這麼想的。”阮行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囁嚅道:“姑娘已經這麼決定了?”甘十九妹道:“你不妨好好地想想看,因為就我所知,軒主與二位公主來,很可能對我有所不滿,也許攻打清風堡的事,不會再落在我身上!”

“這,”阮行越見尷尬地道:“不…會吧!姑娘才在師門立下了大功,軒主她們又怎麼會對姑娘…心生不滿呢!這一定是姑娘誤會…了!”

“是嗎?”甘十九妹道:“我看不是誤會!你不妨回去想想看,明天告訴我好了!”阮行囁嚅言,卻是沒有說出半個字來。甘十九妹察言觀,心裡約摸有了七成的把握,情知這個阮行果然大有問題。她生率直,尤其是恨兩面惡的小人行徑,臥榻之畔,豈容他人鼾睡?一經對阮行心生疑念,便不能再行容忍!當下她冷冷一笑道:“阮頭兒,你有什麼話要說嗎?”阮行吃吃的道:“姑娘…你這話是什麼意思?”甘十九妹道:“我正要問你,哼哼…”一面說,她輕移蓮步,陡地向前踏進了一步!

一股內家無名力道,陡地向著阮行身上襲了過去,這種突然的舉動,由不往使得阮行大吃一驚!也當然心裡有數。越是這樣,越不甘心就這樣在對方手裡喪生,當下張惶地轉身就退!不意甘十九妹一經出手,就決計不讓他逃出掌心!

這時隨著阮行的退勢,霍地向前踏進一步!阮行當然覺得身側四周左右,就像是忽然間加了一圈鋼箍,哪裡移動得了!

當下他不大吃一驚,機伶伶打了一個寒噤!

甘十九妹一不做,二不休,冷笑一聲,一隻玉手突地握向前短劍,阮行登時身上一陣發冷,為之動彈不得!

“阮頭兒,你只怕今天出不去了!”她說著這番話時,那張美麗的臉上,帶出了一片笑靨,絲毫看不出凌厲之。然而阮行隨她身邊有,卻獨獨能體會出那種凌厲的殺機!甘十九妹越是笑臉相向,越加地顯示出她的詭異莫測!

“姑…姑娘…有話好說…千…千萬…”就像閃了舌頭那般,阮行結結巴巴,連一句整話也說不出來。

“阮行,你還想活著出去嗎?”陡然間,她臉上罩起了一層寒冰,阮行下意識地又打了一個寒噤,只覺得立刻命不保!

甘十九妹那隻握劍的纖纖玉千,似乎立刻就將揮劍出鞘!那一剎的凌厲無情,無堅不摧,阮行是知悉甚清,正因為如此,他才會打心底深處,潛生出那種深深的寒意,預命休矣!

阮行簡直不敢想象自己能活過這要命的一剎!

然而,呈現在眼前甘十九妹的那張臉,忽然間為之一變,阮行立刻覺得身體為之一鬆,籠罩在身側的那股森森劍氣,陡然間,為之冰消。

“下去吧!”甘十九妹冷冷地笑了笑:“我是試著你玩玩的!”

“這,”阮行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謝謝姑娘…不殺之恩!”甘十九妹在微笑。

阮行卻獨獨能體會出她含蓄在那雙剪水瞳子裡的凌厲殺機!

就在這時,一條纖細的人影。忽然現身在院門前。

目睹如此,阮行心裡才算為之一鬆。

現身的女子,正是彩家四姐妹的老大彩姐兒,只見她上前一步,遙遙向著甘十九妹請安道:“婢女叩見三公主,請見恕冒昧,大公主請你快去用餐!”阮行忽然心裡一鬆,暗忖道:敢情是這個丫頭的忽然來到,才救了我一條活命。只是他卻又不能這麼肯定地加以認定,到底甘十九妹是因為看見了彩姐兒,才不得不對自己手下留情,抑或真的如她所說,只是對自己開個玩笑而已?無論如何,眼前這條命總算保全,這倒是一件值得可喜的事情,再不識相快走,可算真是笨蛋了!當下忙即上前向著甘十九妹深深一躬道:“姑娘如無差遣,卑職就告退了!”甘十九妹笑道:“慢著!”阮行頓時一愕,垂首站住,道:“姑…娘…”甘十九妹眸子在他身上一轉,面現笑靨,心裡可是有數得很,暗忖著,老小子,你休想這麼容易脫身,我要不把你折騰個夠,你不知道我的厲害。

微微一笑,她緩緩地道:“等一會,兩個時辰以後,你再來一趟,現在先走吧!”阮行呆了一呆:“兩個…時辰…這麼晚了姑娘還有什麼事嗎?”

“當然有事!”甘十九妹慢地道:“無事不敢勞動尊駕,你下去吧!”阮行尷尬地笑了笑道:“姑娘這是在罵卑職,卑職豈敢…卑…卑職這就走了!”一面說,深深打了一躬,悻悻地轉身離開!

甘十九妹注視著他的背影,冷冷一笑!

彩姐兒奇怪地道:“阮頭兒,他…怎麼啦?”甘十九妹搖搖頭:“沒什麼!哦,我都忘了,大公主、二公主她們都在哪呀?”彩姐兒道:“在八角亭子裡,那個亭子叫什麼名字,小婢倒是沒有看清楚。”甘十九妹笑嗔道:“傻東西,是你給那亭子加了兩個角呀?”彩姐兒俏皮的伸了一下舌頭,笑道:“是六角亭,三公主請快去吧!”甘十九妹笑道:“你慌些什麼,我先換件隨便點的衣服,來,你陪我進屋裡去!”彩姐兒笑道:“好呀!婢子還正想參觀三公主的閨房呢!唉,這裡真漂亮,比咱們丹鳳軒可要好多了,有花有草,房子又大又多,而且呀,四周還有水,碧綠碧綠的!”甘十九妹聆聽之下,微微一愕,卻又面含微笑道:“你真的覺得很好嗎?”

“當然好了,我真高興死了!”說時她情不自地還跳了一下。

甘十九妹皺了一下眉,輕嘆一聲,轉身回房。

彩姐兒由後面跟進來:“怎麼,三公主您不高興。”甘十九妹喃喃道:“你可知道,這地方本來不是屬於我們所有的。”彩姐兒道:“啊,可是現在已是我們的了!”

“那是我們硬搶過來的。”

“搶?”彩姐兒想了想,惑地道:“那又有什麼關係?反正現在已是我們的了。”甘十九妹搖搖頭,不再說什麼,帶著彩姐兒一徑地返回到自己閨房…

她所以不再說什麼,那是因為她忽然發覺到丹鳳軒裡每一個人,都似乎已經沾染了軒主水紅芍的強梁霸橫習氣,要想破除這個深蒂固的習氣,可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甘十九妹陡然間的有所覺悟,目睹此一切,便覺得處處有悖正義,叛規離道,每一思及,便覺心似刀割,恨不能早脫離此一組織才好。

只是,她的這些思想,也只能深藏心底,尤其是眼前這般情況之下,更得處處小心,否則一經為水紅芍或為那個冷酷無情的大公主所知悉,只怕一經降罪下來,便是凶多吉少。然而,無論如何,那一股反叛之火如熊熊火焰,早已在她心裡燃起!說不定什麼時候一經燃著了,就要爆炸開來。那一天也許是她撥亂反正,真正出人頭地的一天!也許就此完了。

“完了”的意思就是代表“死無葬身之地”的意思,如此大事,她焉能不寄以小心謹慎?

換了一襲便裝,甘十九妹看上去更雅緻動人。

長長的一頭秀髮披散在肩後面,白淨的臉上雖然不著任何脂粉,只是發白那種原有的紅,看上去更增豔麗,確是十分豔麗動人的一個女孩於。她穿著一襲淺蘋果綠的長裙於,足下是一雙軟皮十長統的靴子。一派家居的隨便衣著,更點綴出她的高貴氣質。和任何女孩子站在一塊,都能顯示出她鶴立雞群的絕世風華。

彩姐兒端詳著她,“嘖”了一聲道:“好美,二公主已經夠美麗的了,可是這麼一來,可叫三公主給比過去了。”甘十九妹盯著她一笑道:“這話可不許胡說,要是給二公主聽見,你可活該會有捱揍的份兒呢!”彩姐兒一笑道:“才不呢,二公主跟我最要好了,有時候我犯了錯,她不但不罰我罵我,還幫我兜著不叫大公主和軒主知道呢!”甘十九妹一面對著銅鏡,理著長長的秀髮,一面點頭道:“這倒是真的,二師姐為人最和氣,我也和她最要好,只是…”說到這裡,似乎心裡動了一動,遂即把梳子放下來,“我們走吧,得罪了大公主可不是好玩的!”穿出了“藕香院”甘十九妹又戴上了那襲薄薄的面紗。對於手下的這些人來說,她永遠是神秘的。

神秘,有時候也代表尊嚴,丹鳳軒的軒主連同三位公主,就是藉著那一襲神秘的面紗,長久以來,維持著她們高高在上的尊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