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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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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既不能,自當求死!”

“這麼說,你還是怕死了?”

“螻蟻尚且貪生,何況於人?”樊銀江接著發出了一聲嘆息:“不過,姑娘也不要誤會,我這句話的意思,並非是向你乞命!”甘十九妹冷笑道:“明明怕死,還要饒舌不肯承認,哼!樊銀江,你可曾想到,既然你已落在了我的手裡,你那銀心殿也就完了!”

“那倒不一定!”樊銀江說了這一句,眉頭微微一皺道:“姑娘可否暫緩出劍,容我把話說完?”甘十九妹道:“有何不可?”話聲微頓,寒芒乍,只聽得“錚”然作響,那口短劍落鞘中。

樊銀江只覺得,先時強烈壓控在咽喉上的刺痛覺,陡然問為之消失,不為之一鬆!

甘十九妹一雙深湛的眸子緊緊地視著他:“你不要心存異想,我雖然收劍在匣,依然可在舉手之間制你於死命,這一點,我想你一定也很清楚。”在她說這幾句話時,樊銀江立刻就覺得一股無形的力道由對方身上驀地傳了過來,像是一具無形的罩子,陡地將他罩定。

樊銀江心頭一凜,這才知道對方並非虛言,當下試著向左右轉動了一下身子,即覺出有一股無形的力道緊緊地鉗制著自己,看來對方這個姑娘,分明於“內炁”練氣運神之術,自己顯然已在她控制之中,想要脫困於眼前,只怕是萬難了。有了這一層觸,樊銀江一時大為失望,不得不暫時打消脫身之望。

甘十九妹看著他淡淡地道:“你有什麼話要說?”樊銀江鎮定一下:“姑娘以為擒住了在下,即可唾手取得銀心殿,那就大錯特錯了。”甘十九妹冷哼一聲,道:“我倒不這麼認為!”樊銀江沉聲道:“銀心殿目前並不是由我發令,這一點想必姑娘應該比我還清楚。”甘十九妹冷冰冰地道:“我正要向你打聽這個人。”樊銀江道:“這人叫左明月,擅於佈陣陰陽之術,舉世無雙,姑娘若想輕而易舉地就拿下銀心殿,只怕並不容易。”甘十九妹低低地念著:“左明月…左明月…”嘴裡念著,腦子卻在想著,只是任她翻遍了記憶,卻是想不起,有這麼一個人。

就在這一剎間,驀地前側方燈光乍亮,在一白一紅兩盞明燈的照耀之下,陡地現出了一個年約五旬左右,面相清奇的青衣文士來。

樊銀江乍見之下,大聲呼叫道:“大叔救我!”來人正是那位身懷奇學的左明月,此時此刻的出現,自然意味著大不平凡。

只見他左右雙手分執著一黑一白兩面旗幟,陡然現身之下,驀地揚動雙旗,倏地飄起了一陣巨風,一時間飛沙走石,在四周一片震耳的隆隆聲中,但覺得一陣子天搖地動。

即以甘十九妹而論,當此一剎,也不吃了一驚!總算她深悉陣勢,情知對方這一手在佈陣之中,謂之“鬧雷”甚是厲害,多半用以擾亂敵人陣腳之用,只不知此時此刻,敵人施展之下,系何用心?一念之轉,她立刻身形一晃,倏地向側方掠出;足下“子”

“午”踏樁,待到身子方一站定,忽然覺出不對,趕忙再向原處搶進時,才覺出先時站立。在原她的樊銀江已逃之夭夭!

甘十九妹一怔之下,既羞又怒,打量燈光亮處,才見樊銀江果然已為對方救去,此時正面有得的並肩與那個青衣儒士站在一起,彼此雙方距離雖然不遠,但兩者之間都湧聚著一片雲煙,大有咫尺天涯,隔海望之勢。至此,甘十九妹乃得斷定對方這個青衣儒士,大非等閒之輩,必然就是所謂的那個左明月了。

一念之間,對方青衣儒士已向著這邊冷笑道:“那邊可是丹風軒的甘明珠姑娘嗎?”說話之間,他雙手黑白旗幟,不時地揚動不已,每一揚動、俱似有一種特殊的雲氣自身側升起,給人以無限撲朔離的覺。

甘十九妹該是何等明之人?是以,她一看之下,即悉了對方的“情虛”當下冷笑一聲,手指向對方那個青衣文士,說道:“不錯,我就是甘明珠,你可是姓左?”青衣文士沉聲道:“在下左明月,願與姑娘取上一個商量,不知姑娘意下如何?”甘十九妹冷著聲音道:“你說說看!”左明月雙手不住地搖動著黑白雙旗,因此之故,看起來他與身邊的樊銀江也就時近時遠,一時給人以捉摸不定的覺。

“姑娘。”左明月的聲音也像是時近時遠:“不才願意與姑娘取個商量,姑娘託敝香主秦無畏帶回的話已經聽到了…”甘十九妹口道:“很好,既然如此,你意如何?”左明月道:“不才亦與姑娘頗有同,深悉雙方實力相差懸殊,難以手,只請姑娘暫退島外,賜以較寬時間,也好容得在下等全軍而退!”甘十九妹略一思忖,不覺蕪爾一笑道:“左明月,你不愧是一個智士,果然心機詭詐,你的那點鬼心思,瞞得了別人,卻是騙不過我!你以為我會上你的當嗎?”左明月冷笑一聲道:“姑娘這句話是什麼意思?”甘十九妹一笑,說道:“你以為騙得我後退一步,即可予你從容佈陣之機會嗎?真是休想!”左明月微微上怔道:“那麼姑娘之意義待如何?”甘十九妹道:“你眼前只有一條活路,那就是立刻率領你們的人退出銀心殿,我保證你們全軍而退,否則的話,容我一經攻人,即使我手下容情,只怕我手下一般兄弟,卻也是放你們不過了!”左明月冷笑道:“甘姑娘這麼說,未免強人所難了!”甘十九妹厲聲說道:“你現目下是敗軍之將,已失討價還價之力,再要不識時務,勢將陷身子萬劫不復之境了。”左明月正要說話,他身旁的樊銀江已經怒聲道:“這件事已不必再多考慮,樊某絕不會答應,姑娘你看著辦吧。”一面說,回身一拉左明月道:“大叔,我們走!”左明月冷笑道:“少君且慢,我還有幾句話要和甘姑娘取個商量!”話聲微頓,遂即轉向甘明珠道:“既然姑娘堅持己見,你我雙方無話好談,姑娘你絕頂聰明之人,莫非對於眼前得失不曾有所顧及嗎?”甘明珠冷冷一哂道:“左先生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左明月道:“不瞞姑娘說,對於姑娘這等強大敵人,在下是絲毫不敢掉以輕心,姑娘如果真地認為可以隨意進出銀心殿周圍,也未免想得太過於樂觀了。”甘明珠心裡不一驚,妙目一轉,冷笑道:“左先生的意思是,眼前已把我困在了陣勢之中?”左明月點點頭:“這個不瞞姑娘說,在你我對答之時,左某人已經出動了五名健伕,按照在下先前所指示的‘五行’易數,在姑娘環身百步以外,動了些手腳,姑娘即使是絕頂聰明之人,只怕一時半刻,也難以破陣而出!”甘明珠看見在一片雲霧之後,有幾個淡淡人影微微晃動,略略一現,遂即消逝:頓時,她心中吃了一驚,悉知左明月所說不假,自己如此謹慎之人,竟然在一時失察之間,墜入在他算計之中。想到這裡,一時大為光火,然而表面上卻看不出絲毫動靜。

聆聽之下,她微微一笑,目光注視向對方道:“你說得不錯,我果然一時失察,讓你做了手腳,只是我想你還沒有能力能夠困住我,不信你就試試看!”左明月笑道:“姑娘不要大話駭人,雙方既無妥協餘地,自然各用其極,失陪了。”話聲出口,手上黑白二旗,倏地一掄,呼呼疾風裡,就見他驀地遲身丈許以外,落足在一堵高起的石頭臺之上。

而於此刻,與他同行的那個樊銀江卻已不知隱身何方去了。

甘十九妹心中大吃一驚,這才知道對方左明月原來對於自己早有計算,而且手法十分高明,她儘管技高膽大,卻也不得不打起十分神來應付眼前這一步危難。

眼看著立於石臺上的左明月,手上那一對黑白旗幟,不時地左上右下揮動著,每一揮動,皆有天搖地動、雷霆萬鈞之勢!更驚人的是由此而颳起的風力,更足以驚人,那風勢倒不似平空而起,卻像是來自海上,只是左明月不知施展了一種什麼巧妙法力,竟然將風勢逆轉過來,一時之間風雲變,大地雷動,整個銀心殿都在晃動之中,看起來隨時都像是要倒塌下來的樣子。甘明珠隨著這番突如其來的變動,一連轉換了幾個方位,才定下了腳步。

須知甘十九妹秉聰穎,自幼隨師水紅芍練成了絕學,那水紅芍便是“五行絕學”中的一個高明之士,故此甘十九妹於此一道上,亦稱高明,其所以上來驚慌,無非是震於眼前這番聲勢,等到她一經冷靜平定之後,頓時對於眼前敵陣,有了一番瞭解。此刻,容得她雙足一經站定之後,頓時神請智凝,整個軀體固若磐石,遂即不再移動。

她臉上顯現著一絲冷漠的微笑,透過那襲遮面的面紗,她發聲清朗地道:“左明月,你的伎倆不過如此罷了,有什麼更厲害的高招,你儘管施展出來就是了,看看能耐我何!”雙方距離很遠,甘十九妹這番話卻是用內功中“九轉丹田”的絕上功力傳出,是以語音雖然不高,卻能凝聚成音體,突破眼前驚風駭,直接傳達到左明月的耳鼓之中。左明月諦聽之下,臉上表情立刻轉為凝重,隨著他繼續舞動的一雙旗幟,一時之間四面八方忽然升起了無數盞明燈。這些燈光作紅白二,為數甚多,乍看之下,有如一天繁星那般的密密麻麻,只是轉眼間已臨眼前。式樣為時下免費的那種高挑燈,燈籠本身作長桶狀,隨風飄展一如旗幟那般的動人!

甘十九妹雖然保持著原有的鎮定,只是心裡不無驚擾。她那雙湛湛的目神,並不十分注視於四面的燈陣,卻留意於左明月的動態!她多少已經摸清了一些對方的竅門,是以每在左明月揮動著旗幟之時,巧妙地移動著自己的身子。這麼一來,一任眼前陣勢變幻詭異莫測,她卻似乎都能控制著自己並不驚慌的情緒!這種以不變而應萬變的戰略方式果然大大削弱了對方的威力。

左明月總管全局,那雙黑白旗幟,雖然變化多端,每一揮動,眼前陣勢必有變動,只是對方甘十九妹那種鎮定如恆的應變策略,卻使他不無顧忌!他忽然發覺到,如果這樣長此拖延下去,一旦為甘十九妹看穿了自己的虛實,必然為對方將大勢整個扭轉過來,情形對於自己大為不利。

有見於此,左明月不得不加緊發動眼前攻勢。就見他一雙黑自旗幟霍地向前方一指,一片喊殺聲中,眼前燈光大盛!

一紅一白兩行明燈,忽地如箭矢穿心,直向甘十九妹環身左右兩側直指過來。

強烈的殺機,猝然於這兩行人手中的兵刃上顯現出來。

來人為數不少,少說也在二十名以上,分為兩列,一列白紙燈籠,一列紅紙燈籠。那高挑的燈盞,並非是拿在他們手裡,而是捆綁在背後,如此一來,並不妨礙他們動手出招。

這些人的衣著顏隨著背後燈寵各異,白紙燈籠的衣“白”紅紙燈籠的衣“紅”一眼看去,極其醒目。森森刀光,隨著每個人遞出的長刀,映以燈光,彙集成一片陰森殺機,猝然刺之下,使得甘十九妹亦難擋其勢,由不住身子霍地向後退了一步!雖然是退後一步,亦像是觸動了眼前忌,登時甘十九妹就覺到一陣天搖地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