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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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十九妹那雙眸子慢慢地由“黃面太歲”花二郎的臉上轉過來,再次投向外面長廊。
“啊…”花二郎驚道:“阮總管呢,怎麼看不見他了!”甘十九妹淡淡地道:“無妨,我剛才已經說過了,對方這遁影陣勢,只是防守質,而無攻敵之力,阮頭兒平素剛愎自用,今天叫他嚐嚐苦頭也好!”花二郎道:“可是萬一敵陣裡出現了高手,阮總管說不定可就要吃虧了!”
“那還不至於,”甘十九妹道:“我之所以把阮行調進去,並非沒有作用,我們等著瞧吧!”她的話果然有些道理,事實上,阮行眼前,確實已經遭遇到了困難!
他原是循著那一雙銀衣童子前進,只是走到了一段相當距離,忽然就見二童子一左一右,霍地躍向長廊兩側,遂即消逝無蹤。阮行冷哼一聲,心忖道:“你哪裡走?且待我擒下一個,回去也好差…”心念動,可就忘記了長廊內外有著顯著的差距,甘十九妹囑咐他其實是限於跟蹤於長廊之內,並不包括廊外。阮行一心一意只想著擒下敵人陣營內之一人,好在甘十九妹面前表功一番,卻沒有顧慮到廊外重重危機!心裡這麼想著,遂即不再遲疑,瘦軀輕飄,已掠身子廊道之外。
他身子方自落下來,就覺得足下一墜,彷彿落身子十數丈的一座深淵之內,同時眼前一片漆黑,如墜五里霧中,登時心知不妙,急忙回身,再看那道燃有明亮燈光的長廊,平白無故地似乎高出了足足有數倍之多,以阮行之輕功造詣,竟然不能一次縱落其上。
乍見如此,阮行不住心裡大吃一驚,這才知道自己好強逞能,眼前只怕著了對方的道兒!心念方動,正待施展功力,向廊上躍登上去,不意就在這時身後一股金刀劈風之聲,直襲頭頂之上。
阮行身子向左面一個快閃,手中竹杖施了一招“橫架鐵門栓”只聽見“當”的一聲,已把來人掌中的一口鐵劍擋開一旁!
那人冷笑道:“你個活殭屍,我看你真是找死!叫你來得去不得。”說話之間,他身子向下一塌,掌中劍橫掃過來,劃出了一道碧森森的光華,直劈阮行上!
阮行只覺得對方少年劍術不弱,只是要想制勝自己卻是不易,當時閃身避開,掌中竹杖第二次遞出,卻是貫足了內勁之力。這竹杖一經揮出,頓時形成了一股巨大力道,銀衣少年登時被這股杖上力道得後退了一步!
阮行也測出對方功力較諸自己要差得多,決心要把他擒到手裡,遂冷笑一聲,足下一墊步,右手“雲龍探爪”直拍對方後脊!
那名銀衣少年擋不住如此巨力,頓時被這股力道衝擊得向前一蹌,幾乎栽倒。阮行再一墊步,掌中竹杖,朝著這人背後就點。可是他的竹杖方自遞出一半,猛可裡背後一股生平絕少領受的巨大力道,直向他後脊樑上襲了過來。
阮行一驚之下,再也顧不得傷害地上的銀衣少年,慌不迭疾點足尖,“颼”一聲把身子飄了出去!饒是如此,背後的那個人卻較他更加快捷十分,那隻遞出的手掌,簡直如影附形,阮行雖然用足了全力縱出了丈許,依然躲不開背後追附的掌力!
這一掌,顯然因為阮行的奮力縱前,而避開了身後掌力的主鋒,只是儘管如此,卻也令他大大地吃受不起了。當時只覺後心上猛烈地震動一下,由不住向前一栽,差一點跌倒在地!這一掌有如一個晴天霹靂,登時把阮行由夢中驚醒,才想到了敵人陣營裡,敢情還藏有如此罕世的高手。他嘴裡怪嘯一聲,就勢一個滾身,右掌斜著向後面推出,卻由五指之內發出了“一掌金錢”!
這一手暗器,端的稱得上十分高明,一出五枚,由上而下,事實上卻已將對方這人全身上下都罩實在內。
藉著暗器出手之勢,他身子已閃出了丈許以外,等到站實身子之後,才看到了來人面扎黑巾,身軀偉昂,背後緊扎著一口長劍,卻並未出鞘。他似乎只是抬了抬手,己把阮行所發出的一掌暗器接到手上。
阮行驚心之下,竹杖平伸,怒聲道:“什麼人,膽敢襲擊你家阮二爺?”
“阮二爺?”那人有意壓低了喉嚨:“不過是人家一個支使的奴才,也敢在我面前叫賣字號!”阮行怒哼一聲,足下一墊步,再次把身子衝了過去,掌中竹杖使了一招“撥風盤打”直向對方腦門上猛揮了下來。蒙面人淺笑一聲,身子說蹲不蹲,說站不站,兩隻手叉著比了個姿式,向外一送!阮行來得快去得更快,登時就像是撞在了一個彈簧墊上一般,霍地摔了出去!雖然摔是沒摔著,出醜卻是難免!他在地上打了個咕嚕站起來,心裡那股子納悶與窩囊可就別提了。
“姓阮的,你家大爺最近學了幾手新鮮玩藝兒,很想拿你來試試手兒。”那人笑嘻嘻地道:“你要是不怕摔的話,咱們就比劃著來玩玩!”拍了兩下手,這人身子微微一蹲,隨時等著阮行的上前。
阮行真是氣炸了肺,偷眼一瞧,四下裡黑黝黝的,倒不見什麼外人,他要是不掙下這口氣、簡直不如一頭撞死算了!心裡一經動念,哪裡顧及其它,怪吼一聲,霍地身軀騰起,掌中竹杖高高地掄起,其力至猛地直向著面前蒙面人頂門上力打下來!
“哼!”那人冷笑一聲,道:“這一手更差了!”眼看著他仁立的身子,忽地扭了個轉兒,就勢左手向外虛推一掌。
虛實之分,阮行自然是分得清的,眼看著這人遞出的手掌軟綿綿的簡直不著絲毫力道,他也就不曾特別注意,掌中杖往側面一掄,改向蒙面人上揭去。哪裡知道,對方那隻看似無力的虛有掌勢,忽然指尖一挑,變虛為實,速度之快,簡直出入想象。
“噗哧”一聲,阮行手中的竹杖實實地搗在了地上,同時側上一陣發痛,已吃那人一把抓了個結實,就勢向外一掄,“噗通”給摔了出去!
阮行的臉可真丟大了!
自從他有記憶以來,固然吃過幾次敗仗,但是敗得最慘,最莫名其妙而又最丟人的,卻只有兩次,一次是在積翠溪吳老夫人手中吃過一次敗仗,再就是眼前這一次了!他簡直不敢想象,這是一種什麼樣的打法,似乎對方的防守攻擊大脫當今武術的睦畦,舉手投足都令人莫測高深!一剎問,阮行真有點害怕了!
他雙手握杖,虎視眈眈地瞪著正面的這個蒙面人,喃喃道:“你這小子…你是誰?”蒙面人冷冷笑道:“姓阮的,你何以如此健忘,我們不是見過面嗎?”
“見過面?”
“不錯,”那人眸子裡湧現著凌厲的顏:“非但見過面,而且還曾蒙手下留情,那一丹鳳毒籤,差一點要了我的命,今天特地等著來會你的。”阮行登時神一驚,睜大了眼睛。
“哦,”他退後一步道:“這麼說,你就是依…”
“依劍平。”蒙面人冷笑著道:“奴才,你們不是正要找我嗎?”阮行嚇了一跳,左右看了一眼,急呼道:“甘姑娘!”
“沒有用的,”蒙面人冷冷地道:“這裡附近已為主人宮遁影封鎖,你錯在不聽你家小姐的話,不該離開長廊,現在就算你叫破了嗓子,也不會有人聽見的。”阮行嘿嘿一笑道:“放!我才不相信你這些鬼話。”說時,他遂即展開身法,很快地在這附近轉了一週,果然只是在這附近打轉,等他站定了身子之後,才發覺到仍是站在原來地方。心中一驚,這才曉得對方依劍平所說的果然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