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其實不想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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鬧吧！炒作吧！炒得越大越好！

新聞媒體快高興瘋了。一場比賽那麼多可以炒作的熱點話題:佛羅倫薩的不敗紀錄終結，最終沒能超越ac米蘭，獨霸意甲；張俊的意外受傷引發球場騷亂；薩巴托新聞發佈會上的驚天發言更是把矛頭對準了整個意大利足壇，整個歐洲足壇，整個世界足壇…什麼？他沒說針對世界足壇？放心了，編輯們稍微編輯一下，那就是了。

一時間，媒體們突然發現自己人手不夠:佛羅倫薩地醫院需要人蹲守，佛羅倫薩的訓練基地需要人蹲守，意甲各球隊都需要去採訪。桑普多利亞更是重中之重。

桑普多利亞的主教練當然聲稱自己絕對沒有讓手下故意侵犯張俊，並且為他的愛徒辯護稱那只是場上的意外情況，絕對不是本意。迭戈-莫里在沉默了兩天之後終於開口向張俊道歉，並且聲稱自己絕對不是故意的，他從沒有想過傷害任何人。

當有記者跑到佛羅倫薩找薩巴托求證他在新聞發佈會上所說的話時。他又把自己說的重複了一遍，並且聲稱這肯定是針對佛羅倫薩針對張俊的陰謀。

其他教練肯定不會承認啊，不…當然全都否認了。ac米蘭的副主席加利亞尼對此有他的高見:“我理解他失去自己球隊中一名重要球員的心情。不過他的話有些話實在有些過分，陰謀論是不會有什麼好結果的。我們從來都不會耍什麼足球場外的手段，我們的勝利來的光明正大，這些年我們一直被佛羅倫薩壓著，要說我們蓄意搗亂的話，早幾年我們都幹了，何必等到被他們拿了那麼多冠軍再運氣？你們大可以去翻這些年我們之間手的錄像，看看張俊是否受到了我們的‘特殊招待’…想當初，巴斯騰受傷時，我們也沒有像瘋狗一樣的亂咬…”加利亞尼說了很多“我們”意思很明顯。一方面說明一切和他們無關，一方面譏諷薩巴托是瘋狗。這話有些刻薄，但是倒也符合加利亞尼的脾。

薩巴托當然不會傻到和在g14裡面擁有非凡影響力的ac米蘭硬碰硬，他也知道米蘭沒做那種故意針對張俊的事情，畢竟他們也很看重張俊呢。

所以他對此保持沉默。

外面吵的天翻地覆，那些蹲守在醫院的記者收穫如何？

零。

這就是他們這幾天的成績，張俊沒有開口接受任何採訪，佛羅倫薩的隊醫風清和張俊的子蘇菲也對張俊地病情閉口不談。

其實他們也知道，媒體想要挖什麼，是本隱瞞不住地。只是這幾天對於張俊來說非常重要。他們希望能夠保持一個清靜的環境以便讓張俊思考。

“左腳腳踝粉碎骨折。韌帶撕裂。樂觀估計八個月的治療恢復期…”風清說完便不再開口，坐在病另外一邊的蘇菲也沉默不語。

一時間，潔白的病房裡除了空調的低鳴聲，再也沒有其他聲音。

張俊茫然的看著天花板，他沒想到這一次竟然是傷的如此重。

過了很久，一直沒有人說話，氣氛非常壓抑。風清終於受不了開口了:“張俊，你也知道，我給你說過你的左腳腳踝遲早要出事…而且一旦出事就不是小打小鬧地。現在…你也看到了。而且…”風清話說的斷斷續續的。因為他總要考慮怎麼說才能不傷害到張俊和蘇菲。

“而且，這種情況如果你繼續踢球地話，肯定會反覆出現。你是前鋒，你不受人侵犯的時間少的可憐。所以…所以…”所以了半天，風清最終一咬牙。

“我希望你能接受從此退役的建議。”蘇菲瞪大了眼睛看著對面的風清，而張俊也終於把目光從天花板上收回來。

“退…役？”他重複道。

風清點點頭:“為了儘可能的保護你地身體，退役是最好辦法。”沉默了一會兒，張俊拒絕了:“我不幹。”風清顯然知道自己的建議會被他拒絕。毫不吃驚。

“張俊，我知道你心裡怎麼想得，但是你當初給我答應過會承受由治療帶來的後果。現在後果已經來了，你要逃避嗎？”張俊語氣顯得略微有些動:“這不是逃避！如果我因此退役，才是逃避！”吼出來發現自己這麼對風清說話不合適，他連忙低頭道歉:“對不起，風大哥，我心情有些不好。”風清點點頭:“我能理解。”又沉默了一會兒，張俊才開口說到:“我才剛剛二十九歲。作為一個職業球員來說，二十九歲應該是黃金年齡吧？既有經驗。又有…身體。”這句話張俊說的有些勉強“我不想這麼早退役，退役之後就沒法踢球了…我渴望參加比賽，享受歡呼，這對於我來說才是足球的快樂。除了踢球我什麼都不會。就這麼退役，我真的不知道自己還可以幹什麼…”蘇菲拉住張俊的手安他:“不是啊，張俊在我眼中很能幹呢。”風清點點頭:“我聽說你拜託華芳幫你們去辦什麼足球學校了嗎？你退役之後怎麼會沒事可幹呢？而且，張俊，我希望你認清現實。我知道這對於你很殘酷，很無情。但是一切總有結束的時候，這個時候結束一切不是什麼壞事，最起碼你還能世界留下一個美好的背景和加快。總好過拖著傷腿讓狀態一年不如一年吧？你難道希望從此以後你在板凳和看臺上打發時間，讓所有人都忘記你嗎？”風清這話說的有些狠，不過他不狠下心來又怎麼能讓倔強地張俊改變主意呢？張俊這人，不把他心中最後一絲希望也掐掉，他本不會輕易被說服。不見黃河心不死，不撞南牆不回頭…倔驢脾氣！

蘇菲知道風清是為張俊好，她緊咬著嘴不吭聲。

“我看得很清楚！”被風清這麼一吼，張俊的血都湧上了頭“很清楚！什麼美好的背景和回憶？都是話！我不是給別人踢球看得，我為自己踢球，我知道我需要什麼。我就是希望多踢幾年球，不行啊？我招誰惹誰了？你們為什麼不讓我踢？為什麼要讓我退役？說啊！”看著張俊的情緒突然動起來，蘇菲連忙緊握住他的手:“冷靜一點，張俊。風大哥也是為了你好，你不能這樣對他說話啊。”被蘇菲這麼提醒了一下，張俊證據明顯緩和了下來，他彷彿自言自語地繼續說著:“是，我知道我曾經說過會考慮提前結束自己的職業生涯，但是我現在反悔了。我還想繼續踢。我不想走。我不願意在那麼多人面前哭著說自己必須走。那才是逃避…我也不在乎別人怎麼看我以後的幾年職業生涯，就算我在他們眼中很丟人，很狼狽…讓他們搖頭嘆氣去！這麼多年，所有人把這樣的期待加在我身上，‘張俊，給我簽名吧！’‘張俊，和我照張相吧！’‘張俊！一定要贏下冠軍！’‘張俊，你不能輸！’‘張俊，你要履行你地合同！’‘張俊，你不能輸！’‘張俊是英雄！’‘張俊是傳奇！’…張俊這樣。張俊那樣地！我受夠了！什麼都是別人給我安排好的，我必須按照這些做，討好他們。滿足他們…現在好了，我受傷了，那些人也不會再把什麼東西都加在我身上了吧？很好，我和佛羅倫薩的合同到2016年到期，我打算履行完這份合同，這剩下的五年時間裡。我只為我一個人踢球…”

“張俊…”蘇菲的手輕輕摩挲著，她覺得躺在病上什麼都不能幹的丈夫好可憐。

張俊盯著天花板，他還在自言自語:“蘇菲，其實…我剛才說的都是藉口，說到底還是…還是我這個人，太自私，太貪心了。我捨不得、捨不得離開，我不想走，不想放棄足球…我喜歡我的隊友們，喜歡教練。喜歡和他們一起訓練比賽，喜歡弗蘭基的球，喜歡…足球…”兩行眼淚從張俊地眼中出，劃過他的臉頰，滴落在衣服上。

風清無聲的站起來。然後慢慢走出了病房，而蘇菲則伏下身將張俊緊緊摟在自己懷裡。

風清輕輕關上門，然後靠在醫院地牆上口氣。張俊比他想象的重要倔，難道脾氣也是隨著年齡增長成正比的嗎？

空蕩的走廊中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聲音很清脆，應該是高跟鞋。風清扭頭向聲音的來源看去，結果發現來者正是張俊地經紀人華芳。

華芳本來一直在中國四川監督張俊的學校修建事宜，並且處理其他的一些相關程序。在聽到張俊重傷的消息後，她以最快的速度辦完了手中的工作，然後直飛意大利。

華芳看到門口的風清，人還沒到，就開口詢問了:“情況怎麼樣？”風清搖搖頭，這麼會兒華芳已經走到了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