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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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夫不大,青衣少女引著月娘姍姍而來。
徐斌跟著她,動地叫了聲:“月娘!”月娘沒理他,只漠然地掃了他一眼,漫步人廳,眼前的情況,使她略驚愕,但表情並不太明顯,她木然站在“百花夫人”身前。
司徒美起身道:“夫人,解鈴還須繫鈴人,夫人就麻煩一下吧?”
“百花夫人”上前一步,伸手在月娘身上連點了三指。
月娘木然的神逐漸消失,目光一掃過眾人,最後停在徐斌面前。
“月娘!”
“斌哥!”兩人突地緊緊擁在一起。
司徒美望了田宏武一眼,笑著向“百花夫人”道:“夫人,失禮之至,我們告辭了!”
“百花夫人”發著愣,半句話也說不出來。
徐斌放開手,輕推了月娘一把,道:“妹妹,你記得這幾天的經過麼?”月娘道:“模模糊糊,像做夢似的,有時明白,但一下子又糊。”司徒美顯得十分關切地道:“妹妹,住到我家如何,我一見你便投緣,我是誠意的。”月娘眼圈一紅,道:“多謝姐姐,我要代爺爺報仇,他老人家…死得好慘…”司徒美低下了頭,神極不自然。
田宏武心內“咚!”地一跳,這件秘密只他知道,殺他爺爺的,是司徒美的祖母,司徒美為什麼對她這樣好,是個不解之謎。
徐斌深深揖了一下,道:“兩位義伸援手,使月娘能脫魔掌,大恩不言謝,小弟銘五內。”說完,又向月娘道:“月娘,向兩位告辭吧?”田宏武心念數轉之後,道:“我們到那僻靜些的地方,小弟有話要說。”四人到了城跟腳空地上,田宏武鄭重地道:“月娘姑娘,在下有些話請你坦誠相告,你是自幼被收養的,知道自己的身世?”
“不知道,據我養母說,是個月圓之夜,我被棄置路邊,養母便把我帶回去,所以…就叫月娘,我一直不知道是養女,直到…爺爺帶我入關時,才告訴我的!”田宏武道:“你背上有個胎記…是那夜在鬼宅,她們在你背上做記號,在下…發現的。”月娘閃動著眸光,聲音帶動地道:“田少俠,你問這些話…一定有特殊的目的?”田宏武頷首道:“是的,姑娘由徐兄陪同到伊陽寶鼎庵,謁見‘了因師太’,說是在下指引你去的,便可揭開身世之謎。”月娘動地道:“這…這是真的?能多告訴我一點麼?”田宏武道:“在下只能告訴姑娘這麼多!”月娘望著徐斌道:“斌哥,你願意伴我去,我們連夜上路好麼?”
“好!當然,那還用說!”月娘朝田宏武抱拳道:“田少俠,我不知該如何你,俟諸異了!”說完,又向司徒美道:“大姐,我們相識很淺,但你對小妹的情份卻很深,來方長,小妹慢慢報答,就此告辭了!”徐斌朝兩人一揖,與月娘雙雙相偕而去。
一條人影,飛奔而至,是那假扮書僮的侍婢。
司徒美道:“小雯,我要你守在門口,你到哪兒去了?”小雯道:“婢子守在門口,忽然有個髒兮兮的和尚,從前門經過,口裡嘀嘀咕咕地不知在嘮叨些什麼,後面有個人在追著他,小姐絕對想不到的,追髒和尚的是‘風堡’朱大小姐,婢子見事有蹊蹺,才跟了去。”司徒美“哦!”了一聲道:“這倒是怪事,後來呢?”小雯道:“婢子追出城外,恐怕小姐責怪,所以又折回來了。”田宏武地想到了“悟因”和尚,如果朱嬡媛追的真是他“影子人”的話便將要得到證實,當然這件事也不能讓司徒美知道,於是裝作像忽然想起什麼事來般的道:“司徒姑娘,在下還有事待辦,告辭了!”司徒美道:“少俠既然有事,就請便,改再見!”田宏武拱拱手,匆匆離去。
出了城,他直朝南走,逐漸到了無人之處,停下來仔細觀察。
突地,他發現右方約半里之處,有片烏雲似的林影,可能是寺廟,他立即彈身奔去。
到了臨近,果然發現林子裡有座大廟,朱媛嬡追的是否“悟因”和尚,對方是否會來此地,他毫無把握,一切都是猜想。
“噓!”聲音發自林中,接著一個極輕的聲音道:“田老弟,這邊來!”田宏武大吃一驚,循聲閃了過去,只見一株古柏後,隱著一條人影,運足目力加以辨認,又是一驚,對方赫然是久未謀面的童梓楠,他隱身在此,顯然此事有蹊蹺。
他走了過去,童梓楠立即示意他噤聲,同時用手指朝前面指了指,只見廟門口一座大石香爐旁,對立著一大一小兩條人影,正是“悟因”和尚與朱嬡媛,他的心絃立即繃緊了。
只聽“悟因”和尚沉重的音調道:“你真的什麼也不知道?要說實話,否則我和尚袖手不管…”朱媛媛道:“真的不知道,晚輩一直伴隨家母住在許州,幾年前才到先父身邊。”田宏武困惑了,如果照“影子人”說的“悟因”和尚便是“武林至尊”那朱媛媛該稱他師祖,不該稱老前輩,如果不是,他為什麼要手,而有四大堡的人對他敬畏十分?
歇了歇“悟因”和尚又開口道:“你要明白,我和尚伸手是不忍見四大堡土崩瓦解,‘復仇者’來路不明,行事十分可怕,他打出的旗號是替‘鳳凰莊’報復血仇,如果這樁血案真是四大堡所為,我和尚了手,豈不罪孽深重?”朱媛媛期期地道:“小女子誓要報殺父之仇!”
“悟因”和尚宣了聲佛號,道:“如果事實真如‘復仇者’所宣稱的,你將如何打算?”朱媛媛咬牙切齒地道:“我不管,我只知道盡為人子女的本份,父仇不能不報!”這口吻,與田宏武初次邂逅她時的味道完全一樣,任而不講理。
“悟因”和尚搖頭道:“四大堡的高級人物,全都否認此事,‘復仇者’又不肯明裡現身,我和尚真不知如何是好?”朱媛媛動地道:“對方的手段,陰險而毒辣,如果確有其事,為什麼不明裡叫戰,公諸武林,行為鬼祟,顯見做賊心虛,晚輩決不相信‘復仇者’編造的藉口。”這幾句話,不無道理,田宏武下意識地把目光投向童梓楠的臉孔,想看看他有什麼反應,但天太暗,不容易看出來。
“悟因”和尚沉凝地道:“我原來判斷‘追魂劍’是對方一路,費盡心機想從他身上尋出謎底,但事實證明,他的確不知內情,但他與‘復仇者’手下有瓜葛倒是事實。”田宏武心頭一動,原來“悟因”和尚是懷有目的與自己親近的。所不解的是一個出家人,為什麼定要手這樁武林公案,表面上說消弭劫數,實際上可能另有原因。
朱嬡嬡低頭不語,她曾真心屬意過田宏武,也深深地恨過田宏武,她的受是相當複雜的,火堡少堡主簡伯修對她十分傾慕,千方百計追求她,而簡伯修已死於“復仇者”之手。
“悟因”和尚又道:“我要你們暫時隱忍,等待查明真相,你們偏偏不聽,公然冒充‘復仇者’,在邙山殺人,這是不可恕的惡行,當可自取滅亡。”田宏武暗自點頭,原來在邙山假借強索頭骨藏寶圖,濫殺無辜,企圖嫁禍是四大堡。
“悟因”和尚嘆了口氣,道:“女施主,你可以走了!”朱嬡媛施一禮,默默離去“悟因”和尚也跟著轉身入廟。
童梓楠開口道:“田老弟怎會到這裡來?”田宏武道:“小弟是聽說朱大小姐在追一個和尚,所以才找來了,兄臺呢?”童梓楠道:“我盯蹤這和尚很久了,‘復仇者’判斷他是‘武林至尊’,今夜證明他不是,但他的來歷和用心,仍然可疑。”田宏武略作沉,道:“那小弟太白山之行仍有必要?”童梓楠點頭道:“是的,這是必須麻煩老弟跑一趟了。”田宏武心裡不期然地又起了揭開謎底的衝動,脫口道:“為什麼‘復仇者’對小弟如此神秘?”童梓楠悠悠地道:“田老弟,再忍耐些時,快了!”田宏武吐了口悶氣,道:“據‘影子人’相告,兄臺當年也是參與‘鳳凰莊’血案之一,黑名單是依據兄臺提供的線索而列的?”童梓楠慄聲道:“什麼…黑名單?”田宏武一時大意,脫口滑出了黑名單的事,索硬起頭皮道:“實不相瞞,當初小弟被廢功毀容,蒙兄臺救到古墓中,無意中發現紅玉觀音底座裡的殺人名單…”童梓楠怔了好一會才道:“那名單上所列的,老弟全知道了?老弟不是外人,實告老弟,目前的行動目標是元兇‘武林至尊’伏誅後,便可指名索仇,不必再掩藏面目了。”田宏武劍眉一挑,道:“當年作案,‘武林至尊’親身參與了麼?”童梓楠道:“當時我並沒見到他本人,但他是四大堡之主,沒他的許可,四大堡不敢胡來,也許他就是策劃的人,我在‘風堡’雖是總管的身份,有些高度機密,仍是無法參預的。田老弟,‘武林至尊’本就功深莫測,經過了這麼多年,他的功力更加難以想象,所以你到太白山,如有發現,切不可逞氣動武,否則便誤大事了。…”田宏武沉重地道:“這點小弟知道,‘影子人’已經待得很明白。”童梓楠道:“很好,這兒算沒事了,我們走吧,為了避人眼目,我們分頭走!”說完,先自閃身奔離,身法之快,與“影子人”一樣,瞬息而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