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同生契》55春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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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一路向西南而行，每經過大大小小的市鎮都會停靠一兩
，行至野草肥美的路邊也時常停下來，讓馬兒吃飽歇息再上路。
行程由此變得極慢，二十來天了還只走過一大半的路，寧淺舟自然希望這條路越長越好，千羽卻逐漸煩躁不耐起來。
這二十天裡，他們兩人獨處的時間實在太多，寧淺舟嘴上輕薄放肆，行為上溫存體貼，每一晚都抱著千羽說過許多不正經的話才肯入睡，卻從不曾真正做出什麼越軌之事。
任千羽平裡再沉得住氣，對他這等莫名其妙的作為也忍不住心煩氣躁，終有一晚狠拍著
板質問他道:“寧淺舟，你到底想要怎樣？”寧淺舟苦笑回道:“事到如今，我還能怎樣？你昔對我好，只是你一人之事，今我待你好一點，也只是我一人之事。你何必放在心上？”千羽待要張嘴辯駁，一時間竟想不出甚麼言辭，只得沉下臉瞪一眼寧淺舟“好，我至多再忍耐你十幾，你也至多還有十幾可以發顛。時間不早，我要睡了！”千羽說完倒頭便睡，頭朝著的內側面壁而眠。寧淺舟明知他並沒睡著，伸出手臂牢牢把他抱在懷中，嘴
湊近他耳側輕輕說道:“千羽，我那與長生談過許久，他說了些我聽不太懂的話…但我明白他的意思，他是說我天生不喜愛女子，只會對男子傾心。那之後我也想過這所有的前塵後事，我確然如他所說，但若你現下再變為女子。又或是變回原形，我也不會在意了。。”
“住口…你休得再說這等
麻噁心的言語。你是人，我是妖。人妖殊途，本就不該在一起。你舊也不過貪戀
相而已。若我現下變得醜陋如鬼，你還肯不肯這般抱住我？恐怕立時便要嚇昏。”寧淺舟只得再次苦笑“你若變得青面獠牙，我自然會受到驚嚇，無論人也好、妖也好。誰不是貪戀相？若昔的我面容大變，變作另一個你完全不識地人，你又會不會仍然喜愛我、嫁給我？相與
情難道是可以分開的麼？你舊所愛的也是那夜在水邊所救地書生，少了我這張面孔，他便再不是你所愛之人。”千羽半晌不肯再做聲，寧淺舟以為他睡著了，哪知過了良久他才低聲說道:“好，算你說得有幾分道理。只是到了今時今，你再與我爭辯這些還有什麼意思？舊夢已逝。情心已死，我只想捨棄了這些煩惱外物好生修煉，再不踏入這十丈紅塵之中。”寧淺舟臂上加力。把他抱得更緊，喉間發出暗啞的質問。
“做神仙當真有那麼好？自從你與我結契之後。我便知道了所謂長生不老地滋味，世間一切都會生老病死。唯有你我千年不變。想要不為他人他事傷心，只得對萬事萬物鎖住情念，這樣活著與死了有什麼分別？”千羽冷冷回道:“世人都道神仙好，妖族的前輩也是這般說，那做神仙一定是好的。我昔年輕衝動，才相信什麼只羨鴛鴦不羨仙，後來才曉得情愛一點也不能讓我快活，只有無窮無盡的傷心，既然如此，倒不如從此鎖住情念，尋個清淨處潛修煉。”寧淺舟不
聽得暗自心傷，聲音嘶啞地低聲嘆道:“原來你與我在一起時，半點快活也沒有，我卻仍然記得與你一起時十分的快活。哪怕僅僅有過一刻開心，便能遠勝其後地數百年分離。我獨自一人住在山上時早已想死了，心中卻一直記著與你共度的那一夜，因此才捨不得那點牽掛。我那時早以為你死了，心中只是想著若我也死了，這世上又有誰還能記著你呢？”千羽身子一震，猛然回頭怒視他的眼“不許再說了！你滿嘴胡言亂語，到底意
何為？你與我設下那場賭局，無非是貪圖第間的風
豔事，我現下便依了你！你遂了心願就再不許胡說八道！”寧淺舟愣了一愣，還待開口辯駁，轉眼間卻已被對方翻身而上，以憤怒的親吻牢牢封住雙。他心道不好，自己想要的豈是如此一夕風而已？奈何千羽本非常人，盛怒之下的力氣哪裡是他可以掙開的？
他不住扭動掙扎，手腳卻被牢牢摁在身側，身上的衣衫也三兩下便被除盡。他心中又急又驚，還帶著幾分哭笑不得，若換了往常他當真要欣喜若狂，可惜此時此刻他只想高呼救命。千羽雖是一隻活了許久地妖，在底間卻極為
魯生澀，憑著一股怒氣剝除身下這人的衣衫之後，便只看著這具修長**的身體發怔。
覺到上地壓力湊然減輕，寧淺舟趕緊抓緊機會大叫“千羽，我不是那等人…”千羽聽他開口便深皺雙眉，又一次附身狠狠堵住他的嘴，直把他
腔地空氣都
得盡了，才抬頭斜睨他道:“你就是這等人！你若不是想著那些下之事，身子怎麼會變得…哼！”寧淺舟全身早已光溜溜地，心中雖然想著一個大大地“不”字，身體卻直截了當變成了一個“木”字，當下滿臉憋紅、哭無淚，上氣不接下氣地辯解道:“我…那是你…你如此挑逗我…我自然…除非我不是男人！”千羽原本瑩白如玉的面上也早已紅了一片，眼中又是羞惱又是鄙夷，全不同於平地冰冷之態。
寧淺舟
上千羽那般含羞帶怒的目光，更是管不住自己的身體，周身的肌膚都變得火燙起來，
部也不自覺的向上
起，只得閉緊眼睛嘶聲叫道:“千羽…你離我遠些…否則…否則…”他兀自拼命忍耐，耳側卻傳來低低的冷笑聲“否則怎樣？你念想了這件事幾百年，說什麼放不下舍不去，今晚之後，便該放得下了…”千羽喉間還帶著冷笑的餘音，柔潤的雙已觸上他頸間的肌膚，這冰與火之間的折磨直令他無可抗拒，閉著眼也能覺自己身上熾熱的焰。
接下來所發生的一切，都只會是一場甜
又悲哀的
夢。他心裡明明知道，卻無法阻止與逆轉自己身為凡人的本。他用了二十之久，也沒能讓千羽再次為他動情；千羽只用了不到半個時辰，便把他化成了一隻野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