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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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微的咳聲隨風傳來。墓園中除了他們之外,還有人?對望了一眼,二人停住腳步。
咳聲漸近,從幾幢石碑後轉出一右腳微跛的中年男子,他手扶著一隻柺杖、低垂著首,走得極慢、極慢。
原來是一位身有殘疾的大叔。心生同情地,聶雲歆牽著佳人避到一旁,讓那中年男子先走過穿梭在石碑與石碑之間的小徑。
擦身而過之時,中年男子抬首向他們望來,視線與“鳳凰”接觸的那一剎那,他全身一震,臉變得蒼白。
“大叔,您沒事吧!”上前扶住他搖搖倒的身軀,聶雲歆微笑著問。
“沒、沒事!”男子勉強地笑笑,“謝謝你,年輕人。”地望了聶雲歆一眼後,他扶著拐,慢慢地離開。
回身,聶雲歆見“鳳凰”望著那人的背影發呆,“可羽,你怎麼了?”他關切地問。
“這個人我總覺得有點兒眼。”皺了皺眉,“鳳凰”神情奇怪地道。
“怕是之前見過吧!”他微笑。
“不,我肯定沒有見過他的。”就是這樣,“鳳凰”才會想不通。
“哦?”聶雲歆回首,卻見那中年男子站得遠遠的,正向他們望來。那眸光既痴情、又惆悵,似乎還夾雜著千種萬種的複雜涵意,叫人捉摸不透。
直覺地,聶雲歆斷定,那人是在看“鳳凰”心中泛起一陣不舒服,他隔斷了那人的目光,“可羽,我們走吧!”他對佳人說。
“好!”拋開對那人的惑,“鳳凰”舉步。
七轉八轉之後,“鳳凰”在一塊很普通的石碑前站定,“這是我孃的墓。”她微微彎身將攜來的百合花束放在碑前。
聽她的語調奇怪,聶雲歆偏首細審她的神情,“你在害怕,為什麼?”很快地,他就發現了佳人的不對勁兒。
“真是什麼都瞞你不過。”
“鳳凰”勉強地笑了笑,可是那張絕美的容顏卻蒼白似雪。
心痛地抱住“鳳凰”聶雲歆不再問了,只是擁抱著她,給她溫暖,給她依靠。這時的“鳳凰”脆弱得超乎他的想象——而她一直是那麼堅強、高傲的…
“我以為已經可以克服了,卻沒想到還是這樣。”依在聶雲歆懷中,“鳳凰”的聲音止不住地顫抖,“每一次來過之後,我都會做很長時間的噩夢,所以除非必要,我從不踏足這裡。”
“為什麼會這樣?”從懷中捧起她不安的嬌容,聶雲歆憐惜地問。
將他的手按在面頰上,“鳳凰”的美目閉了閉,再張開時已恢復了鎮定。
“我母親的事,可情是否曾告訴過你?”聶雲歆點頭,“她說…”
“說我母親瘋了?”
“鳳凰”淡淡地笑了,“可情也只知道這些。其他的事,我從未對任何人說過。”深深地凝望著他星辰似的瞳,她說:“可是今天,我想對你說。”聶雲歆柔聲道:“我在聽著,你說吧!可羽。”無論是什麼樣的痛苦,他都願與佳人一同去分擔。只因,佳人是他此生唯一的摯愛,他只希望她能開開心心、快快樂樂的。
“其實故事很簡單。”
“鳳凰”故做輕鬆地笑了笑,“我母親愛上了一個男子,想嫁給他,可是卻遭到親友的反對。於是二人相約私奔,礙於‘斂風堂’龐大的勢力,他們決定到國外去找一個偏僻的小鎮定居,讓斂風堂的人永遠也找不到。”
“結果呢?”聽得動容,聶雲歆問。
“基於我不知道的原因,母親沒走成,那男人就先走了。但他與母親約定,等到了國外便設法來接母親的,可是,他一走就再沒有回來。”望著聶雲歆,“鳳凰”緩緩地道:“我的母親等他等到瘋、等到死,可是還是沒有等到那個男人。母親等了一輩子。”打從有記憶開始,她就看著自己的母親在以繼夜的思念中,消減了韶華。
慢慢地,母親不再陪她、只是終站在門
,一聲聲地問:回來了嗎?他回來了嗎?久了,母親開始變得神經質,直到那一天——驀地,她打了個寒顫,不敢再回想下去。
“可羽?”溫柔的呼喚在耳畔,“鳳凰”凝眸,正上聶雲歆深情的目光。這是自己芳心所繫的愛人!只是這樣想著,“鳳凰”的心便莫名的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