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出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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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太傅。”門外驀地響起藍宸佑的聲音，汐顏與瑞琛愣了一下，已是近在咫尺的兩人迅速分開。

汐顏看了瑞琛一眼，迅速平復的心緒，道。

“門沒鎖，進來吧。”藍宸佑推門而入，見兩人面各異，略顯差異。

瑞琛站起身，沉聲說道。

“…方才皇上不小心給熱茶燙了手，在下已經敷了藥。”

“皇上怎麼這般不小心？”藍宸佑看向汐顏包紮妥當的手，關切地說道。

“只是剛才與太傅商討，一時動了。”汐顏笑了笑，墨眸瞥向身旁的瑞琛。

“太傅，將當那些人都尋了來吧。”

“在下遵命，”瑞琛略略點頭“夜深了，在下先行告退。”汐顏揮揮手，瑞琛輕輕關上房門，沿著長廊走了片刻，低低地嘆了一聲。剛剛，他竟然不由自主地貼了過去，幸好沒有得逞…

尾隨在後多時的林伯見他一臉懊惱，嘆道。

“主子，時辰不早了，回房歇息去吧。”瑞琛抬頭張望了四周，這才發現自己在不知不覺間去到另一面的庭院，不由怔了怔。

“…誰在那裡？”林伯盯著不遠處，一手摸向身側的劍柄。

一人從樹叢後緩步走前，緻的面容有些懼意。瑞琛皺起眉，問道。

“這麼晚了，阮姑娘在院中作什麼？”

“…今晚夜正好，小女子便到這庭院裡賞月。”阮燕軟聲答道，雙手用力地絞著，手心冷汗淋漓。

“沒事的話回房去吧。”說罷，瑞琛率先離去。

阮燕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他遠去的身影，她還以為任務一完成。瑞琛定不會允許留下自己的命。如今這樣，太傅是打算放過她了？

思及此。她內心不一陣雀躍，也不顧矜持與平的規矩，又跳又跑地回到房間，幾乎一夜無眠。

她卻是不知，這一晚自己地命在汐顏的一念之差下。才得以保存了下來。

翌，汐顏在四更天時回了宮。而阮燕則作為太傅瑞琛偶遇的一名孤女，被安置在了府上，除了林伯與洛海，所有地下人都將阮燕當作小姐一般對待。原本瘦削的阮燕漸漸豐潤起來，臉上也多了不少笑容。她覺得，自己苦了這麼久，幸福終於向她招手了。

“小姐，聽說隔壁街上新開了一間成衣鋪。不少官宦地小姐都去了，我們也去看看吧。”綠撲閃著大大的貓眼，期待地看著阮燕。生怕她不答應。

綠是瑞府調給阮燕的貼身丫頭，不過十二歲。卻是手腳麻利。又活潑可愛，甚得阮燕喜歡。阮燕當她就像妹妹一樣看待。

抬手摸了摸綠扎的兩個小鞭子，阮燕苦笑道。

“還未出嫁的女子在外拋頭面，太傅大人怕是不允地。”綠不悅地嘟嚷著“那些小姐不也是到處亂跑麼？如今女子稱帝，她不也四處拋頭面…唔…”阮燕嚇得立馬捂著她的嘴巴，向外張望了一下，見四周沒人，這才吁了一口氣。

“這話可不能亂說，給人聽見了要殺頭的。”聽罷，綠瑟縮了一下。阮燕鬆開手，嘆道。

“你也不小了，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也得心裡有數了。好在今聽見的人是我，若是旁人…”

“綠會謹記小姐的話，”綠怯怯地應道，小身板僵直了起來。

“廚房裡的姐姐也說那成衣鋪的衣衫很漂亮，綠就是想小姐去看看…小姐整天在房間裡待著，綠怕小姐悶壞了。”阮燕目光一柔，笑道。

“就知道綠對我最好了…”始終是女子心，素來對裁縫和刺繡有興趣，不由心動。

“我去問一問太傅大人的意思，若是不行…綠可別哭鼻子啊。”綠用力地點頭，尾隨著阮燕出了庭院。她有些疑惑，太傅說是在路上與小姐投緣，又可憐她的身世，收留了她。那為何從未踏入小姐地庭院，甚至於將小姐的院落安排在府中最為偏遠的角落？

好奇歸好奇，她絕不會去問那個讓人一見便省寒地管家林伯。綠剛來那陣子，瞅見林伯就忍不住直打哆嗦。那她去廚房，偶然瞧見林伯殺氣騰騰地追著作點心的洛海師傅毒打了一頓，耳邊洛海師傅地哀嚎讓她如今仍是心有餘悸。

“…林伯，我想要出門一趟，麻煩你向太傅大人通報一聲可好？”阮燕站在幾步開外，見瑞琛門前地一人，軟聲說道。

“去哪裡？”林伯淡淡看向她，沉聲問道。綠怯怯地瞄了他一眼，管家對著小姐，這語氣怎麼這般不恭敬？即使是太傅大人身邊的紅人，小姐始終也算得上是主子啊。

咬著正想開口，忽見林伯余光掃向自己，綠瑟縮了一下，原本在心裡盤算好地話一句都說不來了。

“新開了一間成衣鋪，想去看看。”阮燕揪著衣角，小聲地答道。

“若需要縫製新衣衫，我可以讓成衣鋪的人過來量身。”林伯淡然說著，聰明如阮燕又怎會聽不出內裡拒絕的意思？美目不閃過一絲黯然。

“老林，我正好要到街上買些作點心的材料，讓她們和我一起去好了。”洛海笑眯眯地從角落冒了出來，一邊走近，一邊提議道。說真的，他有些同情阮燕這個女娃兒，好好的一個人用完了被丟在府中的角落，讓其自生自滅的。如今想要出府透口氣，還要低聲下氣的。洛海明知手這事會讓老林不高興，還是貿然出了這個頭。

林伯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點心的材料讓人送入府就好，你還需要自己出去買嗎？”說罷，狠狠地剮了洛海一下，沒事來摻和什麼！

洛海困窘地一笑，道。

“我的手藝可是家傳的，怎麼能讓人知道具體的用料？以後我可得靠這一手繼續留在府中的。”心虛地眨眨眼，難得一次多管閒事，果然把老林惹惱了。

“…都在作什麼？”一道溫潤的聲音傳來，林伯連忙轉身應道。

“主子，阮燕姑娘想出府一趟。洛海剛好也要出去，便想順道同行。”瑞琛微微點頭，清潤的眼眸淡淡掃過阮燕低垂的面容。阮燕覺到他的目光，頭垂得更低了。半晌的沉默，讓她以為這人不會回答時，瑞琛漠然的聲線響起。

“戴上面紗，不要離開洛海的身邊，明白了？”阮燕聽罷，呆呆地抬起頭。他，竟然同意自己出府了？看到瑞琛劍眉微蹙，眸中似是有些不耐，阮燕連忙點頭。

“是，太傅大人。”綠滿臉喜悅，抓住阮燕的袖子都顫了起來。洛海也抖了都鬍子，眉宇間有些得意，睇林伯不愉的眼神，急忙討好地問道。

“老林，今晚宵夜想吃什麼？我出去一道買回來。”

“不必了，我今晚不想吃宵夜。”林伯冷冷地回答著，下去準備阮燕的轎子了。即使戴著面紗，還是難保別人會認得出來，有轎子的遮掩最好。只有洛海一人跟著，林伯不放心，便挑了幾個身手不錯又伶俐的僕人作轎伕，也好一路看著阮燕…還有那個難以管束的洛海了。

直到他們午時離開，林伯這才消停了下來。

“主子，讓那阮燕出府真的好嗎？”查閱了整整一夜官員名冊，仰躺在軟榻上午睡的人睏倦地半闔著眼，懶懶應道。

“林伯，繩子拉得太緊，是會斷掉的…”林伯一怔，了悟地悄聲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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