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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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裡莫名的湧上一種緊張,僵硬的從軟塌上站起,已經意識到了那人是誰。
正是絕不該出現在此地的大容國君:不雙。
就聽他道:“沒想到過了這麼久,你還是這般的死氣沉沉。”渾身上下打起了冷戰。不自覺做出了種防備的姿勢,盯著他訝然道:“你怎麼會在這裡?”他的笑,抖了抖長袍自然的坐在了我的軟榻上。反問道:“我為什麼不能在這裡?”不知是被他的意外出現嚇到了,還是被他威懾住了,呆愣著不知如何開口。只聽他道:“我還以為你那個皇帝千辛萬苦把你救回來,會怎樣的疼愛,不想竟是把你丟在了冷宮了,實在是可憐。”他隨手拿起一枚蘋果,放在手上把玩,抬頭眯笑著望我,帶了幾分挑釁。
我低著頭整理自己的思緒,過了許久才有幾分安然的看他。
“這些事情,與你無關。”
“也許吧。”以為他又要說什麼讓我寒心的話,卻不想他竟是輕輕一嘆,道:“反正你一直都是這副模樣,這樣的你,實在是索然無味。真不知當初在戰場上那個號令三軍的女人跑到哪裡去了。”對他的話到意外,抬頭看他,他依然冷笑,將手中的蘋果丟給我,道:“跳崖的經歷很不錯吧,是不是值得讓你對你那些擁扈吹噓。”我木然的接過,搖搖頭。
他支著手靠在軟榻上,毫不顧及的舒展著他那頎長的身體,含笑對我道:“你不用做出那樣防備的樣子,我早就瞧夠了,再說現在我是在你的領土上,對你做不出什麼的。”沒想到他會如此坦然,我的心也稍微放了放,問他:“是不是永絡與大容的外出了問題?”我隱約記得自從我被到大容時,兩國是休戰的狀態。
那他身為一個國君,會突然出現在敵人的皇宮裡,一定是發生了異常緊急的事情。
可他卻以挑撥我為樂,對我道:“如果我說,我只是想來見見你,你會不會相信。”我擰起了眉頭,怒氣湧了上來:“荒唐。”他卻大笑。猛然站起身,一把就攥住了我的手腕:“那我說,我特意過來就是為了佔有你,你信不信?”他的眼眸中爆發出一種黑夜驚雷般的神采,冰冷卻劇烈。
就連眉眼也開始變得猙獰。
我盯著他,真是奇怪,這個以前避之唯恐不及的人,現在對他竟是不怕了。心裡一片平和,就像死水。
“你別再來這種幼稚的遊戲了。以前是那個樣子,現在不過再我死一次罷了。”他橫著眉盯著我,有點意外,還有些別樣的東西。
過了片刻,慢慢鬆開我,打了個哈欠。
“果然還是從前的樣子,你這種女人真是…”他的笑容斂了下去,轉成像無奈般的模樣:“索然無味,如果你還是從前的華娉蘭,也許我真的會把你從這裡搶走,不過呢…”轉眼間的功夫,他的臉上又恢復了那種惡毒調的樣子:“我生來就喜歡有挑戰的事情,現在的你就像一灘爛泥,還不值得我動手,而且你那個皇上,怕也是分身乏術了。”他湊到我的耳邊,輕聲道:“你誣陷的那個董商,已經在西南魯州反了,怕你現在還不知道吧。”
“反了?”我驚駭“怎麼可能?”他嘖嘖輕嘆:“看來你不光是人被關傻了,連消息也不靈通,沒人告訴你嗎,董家的女兒早在三月二十九押往西僵的路上自盡身亡,董商本人也被人救出,在魯州擁兵二十萬,自立為王,想用不了多久,就要打過來了。”他狐也似的笑,像是非常滿意我的反應,點了點頭,道:“這種表情才對,你適合這種表情的。如果你能一直這樣有神,我想我也…”他說到此處,卻被一個盤碗碎裂的聲音打斷了。
我驚忙回頭,見到定兒一臉錯愕,手中的茶碗早已摔在了地上,怔怔的不知如何是好。
不雙收住了要說的話,對我微微一笑:“看來是被人打擾了,我以後再來看你。”他將手收在袖筒裡,緩緩退了出去,在路過定兒身側時,伸手拍了拍她:“好好照顧你們主子吧。”定兒的腿明顯的抖了一下。
待他出去,我才癱坐在軟榻上,定兒急忙過來問:“我的媽呀,主子,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我搖頭:“不知道,定兒你聽我說。”我拉著她,道:“現在我沒法出去,你等天黑時,去趟景寧北舍,把餘若蘭餘婕妤叫過來,好不好?”定兒不太懂:“主子,太后不是說不讓您…”
“這些你就別管了,記著要小心,千萬別讓人看見。”
“是。”她看起來有點不安,問道:“主子,是不是出事了?”
“希望沒有,你先去把人叫過來再說。”三更過後,壽德宮後院的門輕響,閃進了兩道影子。
我急忙去。
餘若蘭披了件風衣,輕緩的將帽子拿下來,就要對我行禮。我扶起她,道:“在我這裡,你不用這麼多禮。”將她讓到屋裡,上了茶,才道:“在這種情況下還要你過來,真是不好意思。”她溫雅的一福,道:“娘娘您太客氣了。”餘若蘭的子是分外寧和的,我抿著茶,她也不多說話,就像江南的山水,波瀾不興。
“我今天找你來…”她忽然打斷我:“娘娘,我見過商容了。”然後握住我的手,放在了口。
“商容告訴我,您對他有恩,所以不管您要我做什麼,我都沒道理推辭。”她目盼含光,江水一般明媚清澈,飽含了誠懇。
我微微一笑,瞭然。
“其實並不是什麼了不得的事情,只是我現在沒法出去,也不知道外面的事情,所以想問你這兩天朝上有沒有發生些不正常的…狀況。”
“我知道您就會這樣問。”她的聲音像初雪般純淨“商容也認為,這些事還是告訴您比較好。但希望您不要動。”我點頭,她娓娓述來:“首先是董皇后在押解的路上自殺身亡,董商的兒子董喜也在牢中被人暗殺,兇手尚未查清。之後董商被人從牢中救出,在魯州自立為王,打的旗號是要廢除昏君。似乎在那裡有不少百姓相隨,勢力膨脹的很快。另外袁老元帥四月份生了重病,兵權全部移在韓王手中。華御史也在前天被封帥印,領兵去鎮壓叛亂,在國內徵集了三十萬兵眾。也就是說,現在韓王手裡已經集結了全國大部分的兵力,大概一百五十萬人。與此同時,三天前,大容國使臣到了京內,似乎是有休兵之意,但這個消息並未證實。以上這些都是商容讓我轉告給您的話,他說您冰雪聰明,自然會明白其中的意思。”
“你是說,大容國使臣來訪?來的是什麼人?”
“聽商容說好像是那邊的兵部司馬,孫頃。”原來是他,見過一面,在不雙我留下的時候。
“還有其他人嗎?”
“不清楚了,大概只有幾個侍從,今天還來過內宮,帶了些大容國的土產。”這下明白了,那個男人看來是以侍從的身份隱匿而來的…絲毫不怕洩漏自己的身份就來見我,果然張狂至極。
“我知道了…還有,謝謝你。”她莞爾,輕輕搖頭。
“如果沒有其他的事情,我就先回去了。”她朝我行禮,默默的退去。
那一刻我忽然湧起了一種衝動,叫住她問:“若蘭你…想不想出宮?”她怔住,眸子裡輕輕一挑,水波輕動。
“若蘭很羨慕那些在天空上飛的雀鳥,但女人有時候也要認命,就比如娘娘您,最終還是逃不出仇恨的束縛。若蘭這一生,已經夠了。”